第6章 蜜饯

皇帝进门时,长孙玉弓正倚着靠枕,在侍女的伺候下喝药,她病得恍恍惚惚,直到侍女忽然停下喂药的动作,定睛一看,才发现面前换了个人。

“陛下?何时回来的,恕妾不能起身相迎…呃…”

“无妨,你躺着就好”长孙茂从宫婢手中接过药碗,吹了吹,送到玉弓唇边。

这病是长孙玉弓本就身体不好,听闻河边生变,急火攻心所至。如今皇帝已经平安归来,皇位还是长孙家的皇位,她合该安心才是。

“怎么不喝?”

长孙玉弓望着他,眼睛一眨不眨。在皇帝面前,下意识的屏住呼吸,仿佛还能嗅到长孙茂身上的血味。

她可忘不了,正是眼前人与郑氏合伙攻入谪丹,篡权谋位,招致近日杀孽。与兵力强大的番将合作进京,无异于与虎谋皮,被郑氏抢先一步卸磨杀驴,怪得了谁?

名义上天下仍是皇帝的天下,北边半壁江山都被叛军占据,东都谪丹又被郑氏搞这么一出,谁还看不出来整个王朝已在强弩之末。帝星尚处风雨飘摇,何况长孙玉弓一个小小的宗室女呢?

先帝在时还能维系一丝体面,就算朝廷已日落西山,云太后可以容下玉弓这个反贼之后,只要不与她为敌。

当今皇帝不是别人,偏偏是跟她渊源颇深的长孙茂,若有朝一日当真失了天下,会不会带上玉弓亡命,或是随便把她许给某个乱臣求全,都未必可知。

倒不如随太后幼主一块去了好,省得活着担惊受怕,不是被外人欺辱,就是被自己人欺负。

玉弓想着想着,病中本就多愁善感,眼角滚下一滴热泪。长孙茂还维持着喂药的姿势,玉弓却是一躺,把被子拉过头顶。

适才宫人喂还好好的,长孙玉弓从小喝药就像吃饭一样。可遇到长孙茂,玉弓反生出一股让她死了得了的劲,任凭他怎样拉扯,都左躲右躲他伸过来的勺子,不肯配合。

“这几日并非我有意不来看你,实在是忙于朝政,玉弓应该懂得。之前的事,吓到玉弓了,为兄给你道歉,好吗?”长孙茂语调温和,手上却不容逃避的一点一点从她手中扯走了遮挡,抚去她眼边泪迹。

哪件事?哪件事吓到玉弓,是溺杀幼主,还是引狼入室。听他含糊其辞,长孙玉弓更加烦躁,连连躲避他的手,闭上眼不看他。

“药都快凉了…”她听见长孙茂说,就在玉弓闭着眼装死,以为对方很快就会放弃之际,长孙茂忽然捏住她后颈,她听见厉怀仁惊叹一声。

“唔!…”

下一刻,什么东西覆到了长孙玉弓唇上,没等她反应过来,齿关失守,苦涩的药汁倾泻而入。

“陛下,这药”厉怀仁的话像被人硬生生截断了,他紧紧闭上嘴,举袖遮住脸,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

“咕!”长孙玉弓本能的咽下,猛地睁开眼,眼中满是震惊,从床上立起。长孙茂把空了的碗放到一旁,笑着抹去她唇上药渣。

“看来这药灵得很,厉怀仁,重赏太医。”

他嘴边似还粘着同样的药渣。这下确认并非错觉了,长孙玉弓又羞又气,脸色涨红。翻身抱了个枕头,把脸埋进枕头里,接着不理他。

玉弓以为这就完了,没想到长孙茂硬是一天都没走,服侍她用了点粥,她不理他,就在让人把公务拿过来处理。就连晚上都要留下,敦促玉弓喝药,夜里守着她睡着,才睡到偏殿去。

真是怕了他。第二天,许是按时吃药的缘故,长孙玉弓病情有所起色,神智也清醒许多,为了让他快走,不用长孙茂出手,迫不及待接过宫女手中的汤药,一饮而尽。

长孙茂见了,摸着她的头,直夸乖乖,让玉弓张开手。

然后郑重其事的,往她掌心放了一颗红艳艳,甜滋滋,黏糊糊的蜜饯。

“皇兄当我是三岁小孩吗?”意识到自己被当孩子哄,长孙玉弓羞耻得耳尖都在发烫,蜜饯黏在手上,吃也不是,扔也不是。

“是吗,我看你病中闹脾气的样子,还像个小孩。”

玉弓摇摇头,道:“很快就会好了,我从小到大,药不离口,我根本不怕苦…”

长孙茂闻言,又往她掌心放了一颗,不同的果脯。

“那就更该吃糖了,嘴甜一点,我尝过你的药,苦得紧。”

长孙玉弓脑海中又闪过长孙茂嘴对嘴喂药的画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目光游移,只敢看他的鞋尖。为防他又给自己塞一颗,虚虚握着拳头。

“这也要我喂不成?”长孙茂盯着她,出言威胁,听上去心情颇好。长孙玉弓赶紧把蜜饯吞了。半响,换长孙茂向她张开掌心。

“核,吐出来”

玉弓嚼了嚼,他十分有耐心的候着,也不垫个帕子,垂下眼帘,赤手接过她吐出的两枚果核。

502:(老鼠舞)

502:(老鼠舞)

502:(老鼠舞)

502:你在看我?(老鼠舞)

502:(老鼠舞)

502:If you dance I will dance

502:and if you don’t

502:管你呢老子还跳(老鼠舞)

502:(老鼠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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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蜜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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