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弓终于发觉，长孙茂真的很喜欢捏她的下巴。
风波过后，四时照常更迭，她在廊下看书，微风拂过她的发丝，皇帝进来就捏一下，又拉着玉弓转了一圈，张嘴便道：
“生完病，又瘦了。”
“拜见陛…”长孙玉弓好不容易才忘掉喂药的事，不欲与他亲近，用书挡开长孙茂伸来的手，屈身行礼。
长孙茂一愣，复牵起她的衣袖：
“你大病初愈，不必多礼，外面风大，快随为兄进殿来。”
…病好了，两人又恢复到从前相顾无言的状态。长孙玉弓低眉顺眼的跪在皇帝对面，长孙茂又忽然捏住她的下巴。
却什么都没有说。直到玉弓忍不住，主动掀起眼皮看向他。
“朕在你面前自称为兄，你却连一声兄长都不愿叫。”
这又是闹哪出，长孙玉弓心底疑惑，面上还是维持着恭顺的样子。
“叫一声兄长来听听”
“是，兄长”
“叫哥哥”
玉弓有些回过味来，还是叫了。
“哥哥”
“叫我茂”
长孙玉弓一惊，向后跌坐，像条炸了毛的猫，扭身就要跑。被长孙茂揽着腰，一把捞回来。
“皇兄乃天子，怎可直呼天子名讳，莫要戏弄妾身了！”
“你倒守礼”
长孙茂轻笑一声，似是颇为不屑，臂间稍稍使劲。长孙玉弓挣他不开，渐渐收了力，羞红了脸垂着头在那生闷气，长孙茂才慢悠悠的说：
“我宫中有一口汤泉，你去泡一泡，去去病气，嗯？”
玉弓身体柔弱，从未出过远门，莫说小时候被幽禁内廷，就是后来被叔父收养，住进了王府，也没见过温泉，只在书上看到过。
素手挽开珠帘，玉弓被侍女搀扶着，一步步走下玉阶，感受温暖的水流舔舐着她的脚踝。
待她整个人完全浸入池里，不由舒服得啊了一声。
取来池边的丝布，细细擦拭身体。
长孙玉弓放松过后，似大梦初醒般惊觉，这是别人的池子，恐怕长孙茂也在此沐浴过…
想到那日为长孙茂处理伤口，虽已极力规避，还是很难不撇到那具强壮的□□。长孙玉弓浑身起鸡皮疙瘩，身上的暖意也逃没了，招来宫女穿衣。
女子梳头的手又轻又柔，玉弓被热风一熏，又被伺候得十分舒服，撑在妆台前昏昏欲睡。
再睁眼，不知镜中何时换了面孔，宫人也无声退下，把空间留给二人。长孙茂正握着毛巾，仔仔细细的帮她擦头发，一根发丝都不落下。
“皇兄！…”
长孙茂摁住玉弓的肩膀，她没由来的颤栗，一个吻擦过玉弓的发梢，在镜中看得一清二楚！——
许是泡久了，脑子不清醒，长孙玉弓第一时间竟没有逃离，只是心里微微惊讶，瞪大了眼睛，抬头看向他。
皇帝一言不发，长孙玉弓眼睁睁看着那张脸朝自己靠近，近得几乎可以闻到他的呼吸。她想起那个充满药味的吻，不自觉地想要缩起来。
长孙茂圈住她腰的手突然收紧，倒像是玉弓主动凑上去，两张唇贴到了一起。
“！”
长孙玉弓头皮一阵发麻，他还试探的舔了舔，玉弓用力推开长孙茂，就这样不过争来一臂之差，嘴角还残留着他的温度。
他楞楞地望着空空的手，脸色变换得极快。
“你不愿意？”
“你不愿意当年帮我做甚？我们可是仇人。”
玉弓只觉得像一盆冷水浇了下来，除了震惊外，傻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不，不是…我们可是兄妹啊！再怎么样，也是，同姓的…兄妹。”
“兄妹”长孙茂点点头，重复她的话。
“那又如何？”
她脑内又是嗡的一声，不敢看眼前人黑完的脸色。
那又如何？
“整个皇宫，有一点兄友弟恭，父慈子孝之道吗。先帝做的唯一一件好事，就是把你留给我。”
他双眼发红，神色愈发偏执，伸手来抓玉弓的袖子。长孙玉弓一急，使劲推了他的伤处。长孙茂嘶了声，咬牙忍住痛，抓着玉弓的双臂把人拖回来。
“不要！皇兄！”
争执间，长孙玉弓脖子一扭，狠狠磕了下柱子，撞得她头晕眼花，连声咳嗽。
就连这样，她还要一边往柱子后面爬。
一滴血落在长孙玉弓睫毛上，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无暇去擦拭，全心全意警惕着眼前的男人。
“你就这么讨厌我？”长孙茂停在一寸之外，眼神失落，衣袖下拳头紧握。长孙玉弓还在发懵，她本无意触柱。
“恨不得去死？好，你…”
长孙玉弓害怕的闭上眼，殿内沉寂许久，她感觉什么东西覆在了她的身上。
她壮起胆子睁眼一瞧，是长孙茂的外袍，他背过身，厉声道：
“…让太医进来伺候！人都死了吗！”
502:（叽里呱啦）
502:（撑头）
502:我要说什么来着
502:醒来忘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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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温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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