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不离喝湖栗的妖血,转眼已近一年。
“怎么还傻乎乎的,一点开智的迹象都没有?不会是个蠢物吧?”
湖栗拎起小狐狸,翻来覆去地检查它的尾巴,语气里带着点嫌弃。
“血狐一族天生灵慧,极少有天资愚钝之辈。湖仙且再耐心些时日,总有化为精怪的那天。”
赤云在一旁温声安抚,目光却同样带着几分怀疑。
说出去怕人笑话,她养了个蠢材。
这日,湖栗刚喂饱了小崽子,拍拍手准备去看男团新排的舞放松一下。
刚走出几步,就被赤云急急叫住。
“怎么了?”
“湖仙,不离它……它刚刚开口说话了!”
赤云语气带着一丝惊异,他方才似乎听到小家伙嘟囔了句什么,却没听真切。
两人赶忙回到窝边,这才听清了那小奶音含糊又清晰地喊着。
“娘——”
“爹——”
它方才睁着懵懂的眼睛,问的正是:“娘呢?”
它那双绯红色的瞳孔滴溜溜地转着,配上毛茸茸的身躯,显得格外软糯可爱。
“哟,小崽子终于会说话了?”
湖栗戳了戳它的脑袋。
“他不是你爹,是你……”
她掐指算了算辈分,顿感头疼。
她活得太久,辈分早已乱成一团麻。
若真论起来,湖不离喊她娘若算是她的崽,那赤云见了它,恐怕也得恭恭敬敬喊一声小祖宗。
但让一个九万余年的妖王对着个不满岁的小崽子行此大礼……
湖栗觉得实在没必要。
罢了罢了,辈分都是虚物。
她挥挥手,懒得再深究,“算了,你就叫他世叔吧。”
赤云微微垂首,看不清神情。
湖不离自然听不懂这些。
平日里喂养它、给予它力量的是湖栗,陪它玩耍、给它温暖的又是赤云,一个叫做娘,一个叫做爹。
它才刚开灵智,哪里懂得什么复杂的辈分伦常。
当然,它不懂的还有他们之间的关系。
于是,它依旧固执地喊着“爹娘”。
湖栗听得眉头直皱,却又实在懒得花心思教一只小狐狸说人话、懂人情。
她索性再次当起甩手掌柜,一把将小狐狸塞进赤云怀里。
“小云啊,这孩子你拿去好生教养,我可管不了。”
赤云稳稳接住那团毛茸茸,应道:“晚辈明白。”
湖栗顿时一身轻松,转身便出门寻她的乐子去了。
留下赤云,对着那双纯净又懵懂的绯红眼眸,开始了漫长而耐心的家庭教育。
教了一上午,湖不离才终于改口,含糊地叫了他一声“世叔”。
自此,教养孩子的重担便彻底落在了赤云肩上。
湖栗只负责每日准时喂血,其余一概不管。
用她的话说:“孩子傻点就傻点吧,大不了以后在青丘当个关系户,反正有的是岗位安排。”
修仙不容易,找个工作不是轻而易举啊。
实在不行就去学跳舞,当男爱豆。
而那位远在青丘务工的某外来人员,若是知晓这段对话,大概会反驳——爱豆可不是谁来都能当的。
他的经历,简直能写出一部血泪史,自传名就叫《我在青丘当爱豆的那些日子:一个完美偶像的强制养成记》。
一日清晨,湖栗用完早饭,便传唤来了赤云与几位长老。
她此番正是为了商议兴办学院之事。
赤云细细思量,觉得此事大有可为,心下欣慰。
祖宗总算干了件正经事。
青丘特地腾出了一座空山,学院选址便定在镜台山山脚。
至于建筑,湖栗随手施了个法术,顷刻间,一片飞檐斗拱、气象恢弘的院落群便拔地而起。几人参照人族修仙宗门的模式划分了院系。
例如,专注淬炼体魄、修炼蛮力的妖族,便归入一身白武长老门下,就是那个白头发白胡子白衣服的老头。
别看他一副弱不禁风的文人模样,实则是位肉身强横无匹的妖皇。
禽鸟类精怪则跟随身着绿袍的孔阙长老修习,草木化形的精灵则记在那位名唤漫驼洛的红衣女妖名下……诸如此类,分门别类,井然有序。
分派好院系,湖栗又让他们各院自行设计一个专属徽章,以此区分学生。
至于招生,湖栗大手一挥,定下规矩。
青丘方圆千里之内,所有开启灵智的精怪,一律强制入学,直至修完大妖期课程方可结业。
相当于推行十二年制义务教育。
开智期等同小学,小妖期如同初中,大妖期便是高中。
比现代社会优越的是,学院无需操心伙食——妖怪饿了会自己找东西吃。
也无需撰写招生简章、担忧生源问题。
不过,毕业率倒是需要担心。
既然是公立学院,一切灵石、资源耗材自然由财大气粗的青丘官方承担。
湖栗也表示会鼎力支持,她活了百万年,家底丰厚,压根不差这点三瓜两枣。
万事俱备,只差一块牌匾。
湖栗自知字迹潦草,不好意思献丑,便由赤云亲笔题写了“青丘职业修仙学院”几个苍劲大字。
动物会生病,妖不会生病。
妖怪只会受伤或死,从无病痛之说,故而也省却了设立医馆的麻烦。
这时,赤云想起一事,请示道。
“湖仙,您歌舞团和那些……爱豆团的成员,大多修为尚浅,是否也需纳入此次强制入学范围?”
嗯,这确实是个问题。
那些妖怪很多都是皮囊漂亮,但修为低下的小妖。
如果是强制入学,他们自然也要算在其中。
若他们也去上学了,谁来给湖栗表演节目、供她取乐?
“嗯……”湖仙略一沉吟,“你去问问他们的意愿。愿意去的,便去。不愿去的,就留下。明日拟个名单给我。”
赤云领命,立刻派人去传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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