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药仙子

木屋外面看破败不堪,走进屋内别有一番洞天。不大不小的陈设分成两处,室外的木桌坑洼不平,竟是用上好的梨树做成的。沿着窗边似围了一圈兰花草,生机盎然。

药仙子撩起珠链,发出清脆的叮当声,抬眼看去最里侧的木床挂上纱帘,灵草倒挂在床沿上熏陶木床。整个屋子药香飘逸,宛若真的灵气随波流动

谢衍殊心中暗自咋舌。

院中的药草已然是不可多得极品。没想到屋内的灵草更是不可多得。

上等的药草也被称为灵草,千年间在肥沃的土地自由生长,吸取天地灵气,身姿灵活,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至于是否真的有起死回生的能力。或许是人们见其稀有,夸大其词而已

药仙子提着一水壶走到木桌前:“随意坐,不必拘谨。”

元渡卿没跟他客气,撩撩衣袍,坐在木凳上。翻起倒扣的茶具,放在药仙子水壶旁,示意他倒一杯清茶

百灵鸟眼珠乱转,“仙子倒茶!仙子倒茶!”

药仙子提起茶壶,水流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带着腾腾热气,流入茶杯中。

端起茶杯,放至云渡卿身前:“请!”顺道给谢衍殊端了一杯放在他身前。

云渡卿端起清茶,放到嘴边,清吹一口,吹散了上面飘荡的茶叶。小抿一口清茶,神情厌足

药仙子笑道:“屋也进了,茶也喝了。谢公子说说吧。”

说什么?采药草吗?

谢衍殊蹭的一下站起身,低下头道:“我朋友不是有意思采仙子…不,是药仙子的药草。”

寂静无声的屋子落针可闻。药仙子珉了口茶轻笑道:“院中的杂草而已,采了就采了,不是什么大事。”

谢衍殊长舒一口气,悬着的心落下。

“但…”药仙子又道

谢衍殊抬起头看他。药仙子就说一个字,剩下的话就是不说,激的谢衍殊抓心挠肝。后面的话显然是给他专门挖的坑

可他不得不跳。

“药仙子,请讲”

“也不是什么大事,谢公子不必担心。我就是想知道你如何会那招‘朝花夕拾’的”

云渡卿喝茶的手一顿,抬眸看向药仙子。只是一下,他就明白药仙子寻找采药草大盗的真正由头

看来他早就知道是长陵宗弟子干的,苦苦没有理由找谢衍殊,就来让他来做这恶人,把人带来。

真是好计谋,不过他是怎么知道谢衍殊会来的?至于他找谢衍殊来做甚?

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

药仙子想知道谢衍殊的那招‘朝花夕拾’如何得来的。据他所知,谢衍殊可不会这招。

不然怎么可能在他回长陵宗比试的时候,不使出来给他见识见识?

如此可见,谢衍殊定是得到了机缘,至于….怎么得到的,就不可而知

元渡卿很快恢复原状,继续低头喝茶。

药仙子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神盯着谢衍殊,让他感到恍惚,一瞬间,仿佛柳南琛站在他面前质问他。

谢衍殊瞳孔放大,强装镇定,压下心底的惊诧。

心中腹诽:从他见到药仙子的第一眼总是感觉药仙子的眼睛好似在那看过,但始终想不起,刚才那一眼他眼前的人影重叠,仿佛看到了柳南琛

两人那双一模一样,似笑非笑的眼睛。

谢衍殊坐下,再次开口,声线暗哑:“药仙子,认识这招‘朝花夕拾’?”

“见过”

药仙子既不否认,也不承认。谢衍殊对他模棱两可的回答透着深深疑惑。他忽然想起昨晚的那个梦

梦里的男子说他是朝花夕拾的开创者,他传授给灵柏,又传授给我,难道其中有什么关联?

还是说他与雪岭派有这不可言说关系,所以才传授给自己?

还告诫他不能和任何人说。

谢衍殊从未觉得自己能想这么多,可面对药仙子的盘问,若是骗他,定是一眼就能看出来;若是将真相告诉他,自己则是不信守承诺

实为大耻!!!

左右为难之际,灵光一现,还有一物能救他。

灵柏!

古树有灵,众人皆知。开了灵智的灵草,乃是授天道赐福,与天地万物相连,千万年来独立于世,能机缘也无可厚非

“所谓机缘,也是天缘,天定的缘分,意有所指注定是自己所能得到的。

药仙子想来知道我初来乍到雪岭派,有意识就三日,一是经通天梯考验,二是朝花夕拾剑意,三便是今日。

至于是如何得到机缘的我也不明白,或是通过了通天梯考验,也可能是槐树见我心诚传授给我。其中的弯弯绕绕我不得而知。

所谓的朝花夕拾,我的确不会。”

药仙子、云渡卿:……

百灵鸟受不了,尖细声音道:“你当着雪岭派众人使出朝花夕拾,你说你不会?长陵宗弟子骗人!长陵宗弟子骗人!”

“闭嘴!”药仙子道

“药仙子不信?”谢衍殊目光一沉

药仙子并不回答,反问:“谢公子说的这话,自己信否?”

“我信”

药仙子:…….

药仙子抽搐嘴角。他算是知道,谢衍殊为何总是被元渡卿压一头了。头脑简单,不懂深思

“谢公子说的不错,剑意不是单纯靠传承,还需意悟,不能意悟剑意的人需在濒死时绝地重生,也就是生死之际才能激发剑意

看来谢公子与渡卿比试是想杀了他?”

谢衍殊想也没想答道:“对啊!你没听过我俩是宿敌吗?我不想杀死他,难道祈祷他长命百岁,气死我吗?”

云渡卿:…..

药仙子:……

药仙子的嘴可是出了名的嘴毒。旁人早就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可偏偏遇到了谢衍殊,他回答的话如哽在喉,吞也不是,吐也不是,恶心的人泛呕

眼神里透着嫌弃,看不清谢衍殊的为人,不知他是真傻还是装傻。

“谢公子,真性情”

“药仙子足门不出,消息闭塞,不知缘由,情有可原。我还以为我俩不对付,天下皆知呢?”

药仙子随意夸赞的一句,谢衍殊能顺着杆子往上爬。

无奈叹气:“谢公子,你与剑意主人的桥梁是什么?”

缘分是靠天道指引,但两者之间的桥梁还需自行搭建。谢衍殊与梦中男子的桥梁就是以灵柏建立的传承,否则单凭自身实力难以死人与生人相见

“桥梁?缘分本身就是一道桥梁。”

“介入缘分的桥梁是什么?”

是什么呢?

谢衍殊眉眼弯弯,像一只温顺的小狗:“药仙子觉得是什么呢?

或许是通天梯、是槐树、雪岭派。三者皆有可能,成为桥梁。”

只要知道桥梁,就算不用缘分,走过虚空桥梁,就见到创立剑意的人

得到传承的人不会傻到告诉别人架起两者之间的桥梁究竟是何物。

元渡卿着实意外今日的谢衍殊,他聪明的过头了,往日以他肯定会说出虚空桥梁是何物,今日他能明白药仙子的言外之意,与他打哑谜

好几次他看药仙子吃瘪的模样,对上谢衍殊清澈眼眸又无可奈何,他深有感悟

好似谢衍殊十六年来唯一笨头笨脑就用在了将他打败,在他头上作威作福

今日带他来的本意,是见他吃了药草不知天高地厚,想收拾他一番。可见他被欺负,心底的异样腾空而起,仿佛揪住了他的心,呼吸困难,无法忽视

“谢公子的意思是古树有灵智,与你相逢,花开满城花落满城?”药仙子说话咄咄逼人

“药仙子,谢风是我长陵宗的弟子,今日你问的太多了。”元渡卿出声打断他的话

虽有不敬,谢衍殊是长陵宗弟子,还轮不到药仙子的盘问

元渡卿站起身,门外的红日余晖洒进屋檐,照在窗柩上,如普世照日的金色铺满大地。

肩上的百灵鸟似有所感,自觉扑腾双翼飞到屋檐下的竹竿上。元渡卿朝谢衍殊道:“药仙子今日聊的尽兴,需早日休息,我们先行告退。”

药仙子不搭理元渡卿的话。百无聊赖的转着空了水的茶杯,眼底是看不清的情绪

元渡卿不等回答,转身离去。谢衍殊看着他的背影和夕阳融为一体,缓缓跟上他的脚步

走出药院回头看了一眼,元渡卿停在远处静静地等待。最后谢衍殊迎着余晖往前走,两人并肩而行

“怎么还不尽兴?”元渡卿边走边问,两人好像从未如今日般心平气和地说话

谢衍殊双手枕在脑后,散漫挑眉道:“元师兄,何出此言?”

元渡卿停下脚步,驻留在原地。谢衍殊继续往前走仿佛未曾注意到他的动作。突然想要说话,转过头发现身旁没人,回过头看到元渡卿站在他的身后一动不动

这一刻,他心底的种子悄悄发芽。

“元渡卿,你站在那干嘛?”

夕阳拉长了谢衍殊的影子,挡住了元渡卿模糊的脸颊。元渡卿过来许久开口:“对不起。”

啊?

谢衍殊掏了掏耳朵。以为是自己在做梦,梦到元渡卿给他道歉

“元渡卿,你在说什么?”

元渡卿看他的样子,显然没听进去,会不掠过他的身侧,愠怒道:“没听到,就没听到。”

谢衍殊拉过他的手臂,把他扯回来,看着他脸上因怒气染上的薄红,如春色里的桃花,惹人遐想:“元渡卿,今日的事就算扯平了,不过下次我绝不会轻易放过你。”

元渡卿没有答话。

谢衍殊接着道:“你既说了对不起,我就大人不过小人记。你欠我一次,又帮我一次,我们两不相欠!

还有,谢谢你!”

话音刚落,就独自一人转身离去。给元渡卿留下一抹淡漠的身影。

元渡卿的思绪神游在天边。谢衍殊的那句谢谢一直盘旋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经久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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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魚木秋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