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亲手用怀疑的利刃,斩断了他们之间所有温情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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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别墅的落地窗外树影婆娑。
闻亭越从门外快步走来,眼中带着显而易见的焦灼,“清盈,我们谈谈。”
“谈什么?”她转身,嘴角勾起凉薄的弧度,“谈你们两家人是如何瞒着我一个人合谋的?”
闻亭越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伸手想碰她的肩,却被她侧身避开,他的手悬在半空,最终缓缓垂下,“当时是我糊涂……”
“糊涂?”封清盈冷笑出声,在空旷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刺耳,“你从未真正信任过我。”
“那些温柔体贴,那些海誓山盟,全是假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字字如刀,“你将我置于嫌疑人的位置,单方面审判我的忠诚。”
闻亭越的脸色渐渐发白,“我没有……”
“没有?”她打断他,眼中燃着冰冷的怒火,“你借亲子鉴定翻旧账,实则是报复我过去的感情经历,而非单纯确认血缘关系。”
她向前一步,仰头逼视着他的眼睛,“你是不是以为,只要结果是亲生的,这事就能翻篇?”
“信任就像瓷器,”封清盈抬手抚过茶几上的青花瓷瓶,“碎了就是碎了,即便勉强粘合,裂痕永远都在。”
她的指尖轻轻一推,瓷瓶应声倒地,碎片四溅。
闻亭越猛地抓住她的手腕,“清盈!”
她任由他抓着,眼中的怒火渐渐化为失望,“我愤怒的不是鉴定结果,而是我们的关系性质被彻底改变。”
她眼眶发红,声音发抖,“孩子是亲生的,可你呢?你把我当罪犯。我们的感情,在你眼里一文不值!”
“清盈。”
闻亭越的手慢慢松开,眼中满是痛楚,“是我错了。”
“闻亭越,晚了。”
“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后悔弥补也没用。”
“我承认,我以前是爱玩,可那些都是我在恋爱中的正常行为,恋爱中的情侣,顺水推舟地接吻、上床,不是很正常吗?”
“江系,至于江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清盈……”闻亭越突然如鲠在喉,伸手去拉她。
“不说这个了,”封清盈退后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闻亭越,我可能永远无法再全心信任你。”
“从今往后,我们或许可以考虑做合作养娃的伙伴。”
闻亭越猛然上前几步,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素来温润的眉眼此刻布满阴翳,声音却放得极轻,“清盈,别这样......”
“别怎样?”她用力甩开他的手,眼中迸出锐利的寒光,“你现在对我的好,是不是因为孩子确确实实流着你的血?”
“如果我怀的是别人的呢?如果是江系的呢?”
“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假惺惺地挽留我吗?”
闻亭越的瞳孔骤然收缩,下颌线条绷得死紧。
他伸手想碰她的脸,却被她狠狠拍开。
“不会吧?”封清盈嗤笑出声,红唇勾起自嘲的弧度,“你闻大少爷怎么可能替别人养孩子?”
“你现在装什么深情?”
“闻亭越,亲子鉴定报告出来的那一刻,你就已经把我钉在耻辱柱上了。”
闻亭越的喉结剧烈滚动,额角暴起青筋,他一把将她按在墙上,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耳畔,“那你告诉我——”
他的声音哑得可怕,“如果你怀的是江系的孩子。”
“你会留下来吗?”
封清盈呼吸一滞,随即笑得花枝乱颤。
她红唇烈焰,高高弯起,“会啊。”
闻亭越松开她,踉跄着后退两步,脸色惨白如纸,眼中翻涌着骇人的风暴。
封清盈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被他弄皱衣领,眼底结着厚厚的冰霜,“现在明白了?”
“我们之间,从来就没有信任可言。”
“所以别演了,看着恶心。”
闻亭越徒然一把拽住她的手臂,力道大得让她不由得踉跄了一下,他的眼睛布满血丝,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你会离婚吗?”
“不会,”封清盈转头看他,眼神冷得像在看一个陌生人,她红唇轻启,吐出冰冷的字眼,“利益至上。”
“如果没有利益呢?”他执拗地追问。
“会。”她毫不犹豫地回答。
闻亭越猛的表情彻底崩塌,眉眼扭曲成骇人的模样,“为什么?!”
“为什么!”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这么些年我到底对你来说算什么!”
“闻亭越!”封清盈仰头直视他的眼睛,丝毫不惧,“你真的很恐怖!”
“看似温润如玉,实则对我的全是若即若离的掌控!”
他的手臂肌肉绷紧,青筋暴起,却在她冰冷的目光中渐渐松开力道。
“你真的很恐怖。”她重复道,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用温柔织就一张网,等我心甘情愿地陷进去,再一点点收紧。”
“还好,我看透了。”
闻亭越站在原地,看着她头也不回地走上楼梯。
他的拳头握了又松,最终狠狠砸在墙上。
二楼传来房门落锁的声音。
像是给他们的婚姻判了死刑。
封清盈说得对。
闻亭越的爱看似伟大,本质是精英阶层扭曲的占有欲与自毁倾向的华丽变体,是高位者的权力游戏。
他爱的是掌控失控的快感,封清盈越是放纵,他越能证明自己的包容。
爱是手段,不是目的。
这种近乎病态的包容欲,是一种优越感,通过容忍她的放荡,来确认他自己比江系、比其他男人更高阶。
他爱封清盈吗?
爱。
但不是那种爱。
他沉迷于清醒受虐的快感,在绝对理性的世界里,对封清盈的执着是他的感受到自己是人的唯一来源。
他恐惧失去这份瑕疵,就像恐惧变成父亲那样的完美机器。
他的冷静不是忍耐,而是一种居高临下的观察者姿态,他知道封清盈的所有不堪,却依然选择配合她的游戏,因为他早已把她的堕落当作自己胜利的筹码。
从小接受精英教育,深谙利益交换的规则。
他对封清盈的爱里掺杂着对赢家的偏执。
他对封清盈的爱,是一种权力展示。
是利益的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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