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大比之后再说吧。”
“万一大比之后你被其他长老收走了怎么办?”
林丘双手抓着何间的胳膊,身体向后倾斜,试图将这个没有上进心的人拉起来,努力了好一会儿,何间依旧稳稳当当地坐在位置上。
何间:那还真是求之不得。
总之,无论林丘如何苦口婆心地劝说,何间愣是丝毫不为所动。
“好吧,那我带你去周围逛逛好了,难得来一次。”
雪芽峰地势高峻,站在山顶放眼远眺,山腰云雾缭绕,视野豁然开朗,山下的弟子们成了一个个小黑点,缓慢地移动,不难想象到下面热闹的场景。说起来,林丘自己也没有好好逛过雪芽峰,甚至枯荣殿,他也没有看完,他只熟悉自己日常生活的地区。
山上挺大的,路也很绕,林丘不敢走得太远,万一迷路就丢人了。
逛完了外面,林丘带着何间回到枯荣殿。
“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我也好好逛一逛。”
“你天天住在这里居然没仔细看看。”
“我比较懒,主要是枯荣殿里面的人太少了,冷冷清清的,逛起来没什么感觉,而且,万一师尊在一些重要的地方设置了阵法或者贴上符箓防御,一不小心把我干掉了怎么办。”
林丘还是挺惜命的。
两个人对这里面的构造都不熟悉,无头苍蝇一样四处瞎转。
武器库,林丘拿起一根泛着红光的鞭子,发出没见过世面的惊叹:“小何哥,你看这根鞭子,握在手上脑袋都变清醒了。”
何间正站在角落里的一柄长枪前面,不知为何,这武器库中神兵无数,他却一个眼神都不曾落在它们身上,所有的目光都莫名被这长枪吸引,不知不觉间便走到它面前。
这柄长枪从外表上来看十分粗制滥造,像个炼制失败的半成品,但若它真的如外表那样粗劣,又怎么可能被松长老收藏在这武器库中。
何间神情犹豫,屏住呼吸,双手悬在枪的上方,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将双手放在那柄长枪上,指腹接触枪身的那一瞬间,长枪迸发出强烈的光芒,距离最近的何间被闪得紧闭双眼,一阵刺痛过后,他的血液滴落在长枪上,被瞬间吸收。
林丘察觉到动静,一回头,被光闪得根本睁不开眼,什么也没看见。
等光下去,二人睁开双眼,林丘快步走到何间身边,问:“刚刚是怎么回事?”
话音未落,林丘的目光落在何间与枪身接触的地方,倒吸一口凉气,不由得抬高嗓音叫道:“小何哥,这东西在吸你的血!快把手拿开!”
但何间仿佛被这会吸血的邪性长枪摄住了神魂,呆愣愣地站在那里动也不动,眼神涣散,林丘伸手推了他几下,毫无作用,一下子慌了神,立刻抬脚往松生所在的书房跑去,边跑边喊,语气里满是慌张:“师尊!师尊!”
还没到书房,林丘就在半路上看见了松生的身影,不等林丘开口,他便抢先一步说:“我已经知道了,不要怕。”
眼见林丘急得一脑门子汗,何间拿出一块手帕给他细细地擦拭起来,食指和中指从额头中间顺着发际线滑至耳边,将奔跑中散落的碎发别在耳后。
林丘乖乖地站在那里,仰起头任由松生动作,看见了师尊,他像是有了主心骨一般,顷刻间平静下来。
“师尊,小何哥是怎么回事啊?”
松生漫不经心地回答:“灵器认主,不过他修为太低,想要在灵器上烙下足够深刻的烙印,只能用血来补救。”
林丘双眸亮晶晶:“这么说来是好事,师尊收藏的东西肯定是好的。”
“我有说过要给他吗?”
“不可以用其他东西来换吗?”
这中机缘,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林丘朝松生走了一步,身体软软地靠在松生怀里,额头抵着胸口,双手环抱那劲瘦有力的腰肢,拖着嗓子开始撒娇:“不可以吗?报酬先欠着好不好,日后再还嘛。师尊最好了,师尊,师尊,师尊……”
林丘口中反反复复地叫着那两个字,仿佛只要松生不答应,他就能叫到地老天荒去。
松生低头,看见怀中人圆圆的头顶,随着他的动作,一股干净的淡香直往松生鼻腔窜,脸颊两边泛着健康的淡红色,精致挺翘的鼻尖轻轻压在自己身上,泛起酥酥麻麻的痒意。
“你如何就能确定,何间他一定会要那把武器?”
林丘的双手手腕被师尊抓住,然后温柔又不失强势地从腰部拿开,松生的声音含着微不可察的笑意:“站好,他来了。”
林丘一回头,正好看见何间双手捧枪跪在地上,声音沉稳坚定:“松长老,请收回这柄枪,刚刚是一场意外。”
“你为什么不要!?”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武器,但能出现在武器库一定价值连城,而且是灵器主动认主,不是何间有意谋取,林丘无法理解何间居然将到手的东西又送出去。
“我给不起相应的代价。”
“我会帮你的。”林丘急得两头打转,一会儿看看何间,一会儿看看师尊,“师尊……”
何间态度坚决,没有丝毫动摇:“请松长老收回去吧。”
松生的神识扫过何间的下一秒,他与长枪的联系便被切断,干干净净,不留任何痕迹。虽然联系被切断了,但何间流的血确是实实在在的,不可能倒流回去。
眼见尘埃落定,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林丘也只好满脸失望地接受这个事实。
拿回长枪之后,松生便将其送回武器库,现场只剩下何间与林丘二人。
林丘把何间领回卧室,问:“你为什么不要那柄长枪,多好的机会!”
何间只摇摇头:“无功不受禄,我没资格拿。”
“可以先欠着,日后在还啊,你这么那么死脑筋。”
林丘恨铁不成钢地责备何间,那副可惜又心痛的样子,仿佛失去了一把品质上乘的法器的人是他自己。
“好了好了,别可惜了,不是要到中午了吗,我很期待你的手艺。”
虽然知道何间在转移话题,但林丘还是去厨房把饭菜端过来。
“你多吃点,流了那么多血,得好好补补身体。”
林丘一个劲儿地给何间夹菜,何间的碗里堆得像一座小山,林丘却浑然不觉,还准备继续添加。
何间连忙用筷子挡住林丘,拒绝道:“不用了,不用了,够多了。”
下午何间在院子里练功,手里拿的是一把十分普通的剑,一招一式都力道十足,在空中划出“呼呼”的破空之声。
在与长枪建立联系的那一刻,何间便知晓那是怎样一把神兵。那是一把,没有经过人工雕琢,天然形成的武器原胚,形成条件极为苛刻,可遇不可求,即便有,也不是个个都能像它一样生出意识。
这种武器认主之后,会随着主人的成长而成长,最终形成最适合使用者的形态,这比任何专属定制武器都更契合使用者。
在去找松生的路上,他也曾犹豫,要不要借着林丘的这层关系,厚着脸皮向松长老讨要这长枪,毕竟,他接近林丘的目的不就是他背后的资源吗?况且,这柄长枪看起来也和自己十分投缘。
直到看见林丘抱着松生撒娇的前一刻,他仍然在犹豫。
松长老一动不动地被抱着,虽然没说什么,但何间却真真切切地从他脸上看见了笑意,二人亲密无间,他们之间,仿佛已经容不下旁人。哪怕是这样一把稀世神兵也只是松长老逗弄林丘的一个小玩意儿,连带着他——何间,也只是一个跳梁小丑。
松长老知道自己的目的,知道自己接近林丘是为了什么,但他不在乎,他容忍自己在林丘身边,只是看重自己能哄着林丘高兴罢了。
那一瞬间,何间内心的感情如同爆发的火山岩浆喷涌而出,顷刻间冲溃了理智的河堤,所有的犹豫都不存在了,留下的,唯有不甘。
他的手紧紧握住长枪,果断地跪下去。
何间重新挥动手中这把陪伴他许久的剑,不再多想。
剑锋之上,寒光闪烁,剑气破空而出,击中粗壮的树干,几片树叶被震落,摇摇晃晃地往地上飘,落地之时,已经被剑气削成碎片。
林丘听见外面的动静,深感小何哥这样努力的人才配得上一个好师傅,一把好灵器。
他望着桌上已经基本上完成的道具,三两下完成最后的收尾工作,把窗户偷偷掀开一个缝往外瞧。
小何哥看起来还要不少时间才能结束,趁现在把东西交给师傅,就不会被小何哥看见了。
林丘把东西仔仔细细地收好,确保一定不会漏出来,然后急匆匆地去找松生。
在枯荣殿里转了一大圈也没找到人,最后林丘在寒月池找到了松生。
“师尊,我的作业做好了。”
林丘双颊生晕,这可是在外面,光天化日的,虽然没有别人,林丘还是不太好意思。
松生接过林丘手中的东西,仔仔细细地翻看了好几遍,问:“你用过吗?”
林丘脑袋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反应——红色从脸颊蔓延到耳朵,再到脖子,直直地扩散进衣领中。
“我……我、我没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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