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芊息在天玄宗住在西坞峰,回到住处,天色已晚。
朝芊息知道掌门给她安排的贤师已是板上钉钉,她盘坐在榻上,吐出一口气,告诉自己:好了!白天的事,且让他过去吧,现在……我要看看灵网又有什么瓜吃。
朝芊息调整情绪,便瘫倒在床上,脑海神游天外,切换谛月的身份,灵网的信息如潮水涌来,差点将她淹死。
首先是她跨宗的几个好友发来喜讯,前几日喜结道侣,特意寄来一袋灵石,要她到凡市嘉靖城去取,
还有更是因喜事将近,想要邀请她去赴宴吃席。
朝芊息一律回复:灵石她可以收,露面就惋拒了。
其中就有失踪好几日的姜抱琴,朝芊息打开传信,
几个时辰前,姜抱琴:“师姐,你在哪里,可安否?”
朝芊息心情沉痛,回复道:“被窝里面呢,跟你说个事,我明日要搬到悬月阁了。”
下一秒,姜抱琴扣了一个问号。
众所周知,悬月阁为戒律长老的私人居所,朝芊息不在戒律阁,她属实是不能理解。
“莫不是……被长老抓到了?要被他关押在悬月阁日日折磨?”
朝芊息想了想这话也没毛病,中肯道:“没有被抓到,但也差不多这个情况。”
师妹感慨又惋惜:“师姐你的伟绩,我会铭记你一辈子的,如有来世,再当你师妹!”
朝芊息:“……”
姜抱琴你这么快入戏干啥呢?
她是搬家,又不是赴死,
无言半晌,朝芊息换了一个人唠嗑,作为谛月,如此受欢迎的一个原因,她在灵网还是个红娘人设,广结善缘,灵网众多修士虽素未谋面,她却在修真界上成功促和了百对道侣。
但是有一个女子,她始终未给她寻到一个合适的道侣,此女名唤明婵,刚想到她,正巧就收到她的传信。
“谛月阁主,听闻你在天玄宗被人追杀,如今可好?”
她们互不知对方的身份,但相识三载,得出明婵是一个特别热心的女子,
朝芊息:“没事。”
想起天玄宗弟子为了她成立拥趸集会,忽然问了一句:“明婵,你说谛月阁主,为何如此多人关注呢?”
过了半晌,没想到明婵回答的十分真诚,传信几字现入眼帘:“谛月见多识广,文采出众,关是你亲笔所撰写的风月录,我都爱不释手,想必在修界中,也是个眼界开阔,四处游历的散修吧?”
朝芊息被夸的不好意思了,风月录不过是写了她在为修真界中男男女女牵红线时遇到的奇闻异事,看个乐子,若要说有何惊为天人的本事,那她只能道声惭愧。
——
翌日清早,朝芊息收拾的差不多,便只身一人前去后山,后山悬月院,乃戒律长老易淮泽的住所,不过易淮泽行事低调,关于他的事情也未听出什么有用的传闻来,
心怀揣测,她站立在一个紧闭的门外,仰望匾额,题写:悬月高阁,四字。
此字苍劲有力,就是过于阒静,显得森然可怖。
朝芊息犹豫良久,壮胆叩响了门,少顷,大门随之轰然打开,
门内空无一人,一条碎石铺成的道路延伸至大堂,左右设了花圃、院落,进去后馥郁的花香扑鼻而来。
还以为戒律阁长老布置的像个刑场,如今看来,后山休闲赏花的园子还差不多,眼尖正瞄着,发现这居然根本不是花圃,而是药圃啊!
团簇相拥的几株,皆是可以内腹外敷的仙草,没想到后山空旷,还有一池小湖,听水声浩浩潺潺,粼粼冷冷,造的山石可以以假乱真,天然乐韵,这悬月阁不大,空间却是物尽其用。
她迈入主堂,眼前皆设雅物,木榻四座,素屏二对,古琴一张,书案叠各数卷。
朝芊息拎着一袋沉沉的包袱,四处张望,身后乍然响声:“看什么?”
朝芊息心头猛跳,倏地转身,眼前正站着一个年轻修士,眉宇淡陌,气质清冷,周身散发生人勿近的气息。
……这个就是易淮泽吧。
男人语气微沉,看着有些不耐烦:“说话。”
朝芊息回过神,结结巴巴:“咳,弟、弟子朝芊息,奉师尊之命,前来向长老修习。”
易淮泽沉默一会,才启口道:“你随我来。”
易淮泽领着她,到了一间屋子外,
“你今后就住这里,每日戌时跟我去胤宗堂听习。”
朝芊息骤然惊呼,诧异道:“戌时?!”
易淮泽看了她一眼,不紧不慢:“怎么?可有异议?”
朝芊息极力克制自己僵硬的笑:“……没有!没有。”
“收拾好了东西,来主堂。”易淮泽说罢,拂袖而去。
易淮泽一走,朝芊息眼中的光焕散,空洞又迷茫,戌时起来是什么感觉,是要她的性命啊!
她收拾屋子,已日落西山,算着也过了好长时间,朝芊息才不情不愿,寻着路到主堂。
看见易淮泽在堂内,她意识下迈步进去,谁知道门“啪嗒!”被关上了。
朝芊息碰了一鼻子灰,不解其意,
易淮泽要干嘛?
门内闷闷传来声音:“入室禀报,这点规矩都不懂吗?”
朝芊息一愣,暗道他这是什么毛病?鉴于易淮泽是戒律长老,她还是忍了,
“弟子朝芊息,摆见长老。”
“进来。”
朝芊息走进去,易淮泽凝着她:“你是符修?”
还以为易淮泽已经知道她就是谛月阁主,要来兴师问罪,不过观他反应,掌门大概是没有告诉易淮泽。
她松了口气,如释重负道:“是。”
“什么修为?”
朝芊息有点尴尬,觑了眼,小声说:“……炼气期。”
易淮泽神情略微复杂:“炼气?”
内门弟子普遍都已筑基中期,她一个掌门之徒,才炼气期?
她的修为说出来,确实是有损尊严,便解释:“体质原因,正常修炼方式没办法提升。”
易淮泽也可以理解,他思考一番,给朝芊息一本心经,
“静心决,你拿回去,每日静心调息。”
朝芊息接过,紧接着问:“还有吗?”
“你这个修为,还能做什么?”
朝芊息:“……”
——
易淮泽虽然说,会跟着她去学宫,但是,她发现一个问题,就是易淮泽他把人送到学宫,就再也没见过人影了啊??待她散学,他又莫名其妙出现,把她领回去。
怎么感觉,易淮泽就是负责接送孩子的爹娘啊?!
她不仅换了一个住处,就连学宫都换了,所以第一日,朝芊息还是满目期待。
直到进入学宫,找到听堂,找在位置时她才发现一件事,后排座无虚席,甚至两人黏在一个位置上,而后,前面三排,空无一人。
一袭凉风拂过,朝芊息看着身边同门,不解问:“这位道友,前排是谁的专属座位吗?为何你们都不座?”
对方唇瓣一勾,笑吟吟:“你是新来的师妹吧?前面都是为你们精心准备的位置,就是让你们有个沉浸式的学习体验,去吧!”
居然这么好!
听罢,朝芊息傻乎乎的笑出来,连连道谢。这边的学宫同门当真友善,还如此照顾师弟师妹,她颇为感动。
学宫外杳杳钟响,一个白花花胡子的老道君呼哧呼哧,拖着笨重的躯体,徐徐走向讲台,朝芊息挑的位置是第一排,位居中央,只见老道君随意看了眼,便自顾自开始讲习。
刚说一句话,门内冲出来一个少年,那人五官俊秀,剑眉星目,虽然迟到,但颇受欢迎,一出场就被几个后排同门相邀同坐,甚至主动让位。
他一一拒绝,扫视四周,目光落在朝芊息身边,他走到老道君面前,一边行弟子礼,一边道歉:“弟子来晚,请长虚道师继续讲习。”
长虚点点头,继续讲习,那少年坐在朝芊息旁边的空位置上。朝芊息身边那个少年,在开讲时,就趴在桌子上闷头大睡,长虚道师还视若无睹,朝芊息觉得奇怪,收回目光看着,陷入了沉思。
这……睡觉也可以吗?
戌时起来属实是难为她,要不她也睡了吧。
“依赖符箓的绘制和使用,通过符箓上的符文和能量来构建阵法。符箓本身是阵法的载体,其能量和符文决定阵法的效果。 主要依靠对天地能量的直接操控和布局,通过阵法的结构和节点来引导和汇聚能量,形成阵法效果……”
朝芊息撑起脑袋,感觉有点困。
“这布阵材料,多以符纸、朱砂、灵墨等材料来绘制符箓,材料的质量会影响符箓的品质和阵法的效果。 主要使用阵基、阵旗、阵石等材料来构建阵法的结构,材料的属性和品质直接影响阵法的稳定性和强度……”
许是她的幻觉,长虚道师的声音渐渐变小,好像只有他的嘴巴在动,
叽里咕噜说什么呢?
……朝芊息轻轻的把眼睛闭上了。
下一秒——
“来,你来画一张隐身符出来。”
朝芊息梦到了一只……牛,她眯着眼睛看着,忽然间,那只牛莫名其妙迎面冲过来,一个肘击!
“嘶——”
朝芊息睁开眼睛,懵圈看着身旁少年,
他扬了扬下巴,脸上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叫你了。”
她抬头看着,“我吗?”
长虚道师重复一遍,“对,就是你,画一张隐身符出来。”
朝芊息:“哦。”
她垂眸看了看桌面的道具,拿出一张月纹纸,狼毫沾墨,胸有成竹,笔下一气呵成,就连身边那少年不禁伸长脖子打量,
朝芊息把符贴在炉壁外,注入灵力,下一瞬,香炉消失了。
身边那少年鼓掌,点头赞叹:“厉害了姐!”
朝芊息谦虚浅笑,正要说话,洪亮的爆炸声吸引她注意力,
长虚道君的桌上,不知是何物,爆炸了,满堂烟灰飞舞,长虚道师脸上都是灰粉。
少年强忍着笑,指着不远处:“欸欸,那个,是不是你的香炉……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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