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引路,封尧带小孩去侯府,宋琰带其余几个人走一趟修车行。
小孩在冰凉的湖水泡了太久,封尧脱下外衫披在他身上,小孩依旧冷得直发抖,此刻也顾不得别的,封尧心一横,忍着浑身鸡皮疙瘩将孩子抱进怀里。
进了侯府,府医看过后开了内府外敷的药。
孩子怯生生的,封尧刚走近两步,孩子抱着被子连连后退。
封尧立刻停下脚步,他慢慢蹲下来,平视孩子,声音极近温柔,“别害怕,我不是坏人,也不会杀你,我是来救你的,你身上的伤需得立刻处理,否则会留疤的。长这么好看,留疤可就不好啦。”
孩子大半张脸埋在被子里,只留出一双葡萄般硕大的眸子。
封尧始终轻声细语,蹲在一个不远也不近的地方。
足足半炷香后,似察觉到他的善意,小孩慢慢探出头,“你……真的不会杀我吗?”
封尧嘴边噙着笑,眉眼弯弯,摇了头。
小孩终于彻底放下戒心,允许封尧走过来上药。
封尧动作轻柔,一边吹一边注意孩子的情绪,见孩童眉宇舒展不再仓皇,才试探道:“能告诉我,是谁伤了你吗?”
小孩脸色唰地一下全白了。
封尧立刻道:“别怕,都过去了。”
小孩抱着他的腰,小小的身躯颤抖了许久,才小声道:“黑……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我看不清他的脸就被师父扔到河里,让我不要出来,湖水好冷好冷。”
封尧一直安抚着孩子,孩童的话断断续续、不甚清楚,却也有足够的信息。
他将孩童哄睡,关上门在庭院看到宋琰。
宋琰见他过来,朝客房看了一眼,“如何?”
“孩子被扔进湖里太早,他没看清凶手的脸,只记得是个身量比我矮一些的人。”
“比你矮一些。”宋琰比划着,“那便极有可能是你我所猜测的第三人。”
“是这样。”封尧颔首,“除此之外我还问了问关于鸣春四日前车坏在城门口那件事,小孩说确有其事,当天正好是他跟着老板出工,只是他年纪小,老板只让他待远一些看着。根据他的说法,当日鸣春差不多就是黄昏时刻到城门口的。”
“黄昏时刻人出现在城门口,黄昏三刻已经回到万花楼,三刻的功夫去护城河杀了人再返回万花楼?这来得及?”宋琰蹙眉,“亦或她回到万花楼后又通过什么路跑了出去?”
封尧摇头,“第二种不可能,上次去的时候我将万花楼从头到尾查了一遍,没有暗道。”
“那第一种可能时间对不上。”宋琰道:“护城河留万花楼很远,三刻的功夫只能从城门口到万花楼,去护城河再返回哪怕是快马也来不及,更何况还要杀人。”
孩童亲眼看到鸣春车坏在城门口,万花楼老鸨证明鸣春确实是黄昏三刻回到万花楼,那鸣春怎么杀人?又何时染上的化骨石气息?
封尧捻着茶杯,垂眸片刻,忽地眸光一顿 ,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半透纱衣,又看了眼宋琰身上厚实的紫袍,脑中忽然想起一件被他忽略的事情。
“穿……看不清,戴……有点远,黑。”
这是孩童颠三倒四的一句话。
穿,黑,如果指的是杀害修车行的第三人。
那戴……有点远,指的又是谁?
什么远?
老板让他待远一点,戴?
是谁……戴了什么?
“怎么了?”
“宋琰,当日给鸣春驾车的马夫在何处?”
宋琰面色一凝,“跟我来。”
马夫住在离万花楼不远的一间小院,两人站在门口正打算敲门。
倏然,一道凄厉的救命声从小院传来,两人当机立断推门而入。
院中乱作一团,一蒙面黑衣人提刀朝马夫砍去,马夫四处躲藏,但身上依旧不免被砍了几刀。
宋琰飞身而上,一角踢飞蒙面黑衣人,将气喘吁吁的马夫救下。
黑衣人要跑,封尧赶忙要追。
岂料,宋琰大喊一声,“别追了!他快不行了!”
封尧只得作罢,折身掏了一颗丹药给马夫喂下,他们将人挪回侯府,传府医救治,幸而他们到的早,马夫的伤不算严重,没多久便醒了,醒来后将当时的一切都告诉了他们。
“马夫说当日鸣春以太阳太烈为由头戴着很厚重的斗笠和面纱,前往和回程都是如此。且言称回程时马车的重量不太对。”
“面纱,还是很厚重的面纱,谁能知道里面到底是不是鸣春。”封尧凝眸道。
十三走进来,递给宋琰一卷卷宗又退下了。
宋琰卷开卷宗,“这是我让十三刚从户部取来的……鸣春的籍贯,你瞧瞧。”
封尧展开文书,一目十行,目光最终落在末尾的一行字上。
“无父无母,无亲无故,无兄弟姐妹?”
宋琰冷冷道:“无亲无故,她探得哪门子亲?等马夫苏醒时十三去查过了,鸣春性子孤僻,一向不与人深交,但却有一个人与她关系不错。”
“谁?”
“万花楼派去伺候她的一名侍女,名叫镜花。”
“此人现在何处?”
“半年前被鸣春以偷盗物件为由赶出去了。”
“又是半年前?”封尧蹙眉。
纸上春也是半年前卖给鸣春,这个名唤镜花的侍女也是半年前被赶出去。
宋琰哼笑一声,“还有更巧的……据十三回报,镜花与鸣春身量极为相似。封尧……你说若两人穿着同样的衣服和发饰,再带着斗笠的面纱,黄昏时刻,天沉沉的,会不会被错认?”
出城的是鸣春,回程的如果是扮成鸣春的镜花。
鸣春没有回城,那黄昏后她去了何处?做了什么?
不言而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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