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找到镜花,基本就可以打破鸣春的不在场证明,但现在人海茫茫要去哪儿找这个人?”
皇城每日进出那么多人,镜花早不知逃窜至何处去了。
“或许……人还在皇城里。”宋琰忽然道。
“何意?”
“八月十一,宫里骤然下令封闭城门,至今未开。”
霎时,封尧眼眸一亮。
女尸死亡于八月初十黄昏至晚间,八月十一城门关闭,至今未开。
鸣春杀人后返回,伺机与镜花交换身份,最早也得八月十一,但城门已关,他们出不去了,人必然还在皇城!
“放心,交给我。”宋琰气定神闲,“只要人还在皇城,她就跑不了!”
交给宋琰,封尧十分放心。
眼见日暮西沉,他哼着歌返回客栈。
推门而入,一眼便看到靠在窗边的将离,微弱的烛火照得他面容忽明忽暗,平白添了几分烟火气。
“回来了,如何?”
两人相对而坐。
“追到了城外,发现了一处洞穴,里面聚集了一些阶品低的魔物。”将离道:“如你猜想,封印虽未破开,但魔族已然外溢,只是尚且不知溢出多少。”
将离温润如潺潺流水的嗓音听得他极为舒服,仿佛一日的疲倦都在顷刻间一扫而光。
“他们还真是不死心,如果……”
话音未落,将离忽然俯下身,凑到他耳边,低声道:“封尧,吾不在的时候,你去了何处,身上是什么味道?”
味道?
两人靠得极近,封尧后背几乎和将离的前胸紧密相贴,仔细去听还能听到将离均匀的心跳声。他半边身体被牢牢制住,想转身都做不到,被牢牢压制。
封尧全身僵硬,刚想挣脱就感受到后腰处的异常,顿时愣在原地一动不敢动,“你要不……先放开我?”
身后的将离一言不发,让封尧一时半会儿猜不中对方心中所想,毕竟将离的情绪一直很淡,表情更是数十年如一日,但空气中逐渐弥漫的冷冽气息让他敏锐地察觉到对方不虞。
“你……不高兴?”
将离不答,只伸出的那只白皙的玉手不断揉搓着封尧的手,似乎在忌讳着什么东西的存在。
许久之后才道:“香气,脂粉味,你去青楼了?”
封尧心里咯噔一下,后知后觉想起将离曾要求他无论去哪儿都要报备的事情,泯然一笑,“原来是这个事儿。”
封尧将那日将离离开后,他去万花楼查案以及魔族屠杀修车行以及袭击马夫的事情全数告知。
“宋琰心有挂碍,去万花楼不合适,所以我才替他走一趟。”
“他不合适,你就合适了?”
“???”
封尧失神一瞬,随后咧嘴一笑,“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无妻无子,又是男子,自是方便些。”
将离又沉默了。
久久得不到回应,封尧心底也有些不耐烦,皱眉道:“你今天怎么了?总是说一半就……将离!你干什么!”
封尧大惊,一时间连敬称都忘了,直呼将离大名。
无他,只因对方忽然毫无征兆地从背后脱掉了他的外衫,下手之快,在封尧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上半身除了里衣竟全被扒下来了。唯一剩下的里衣还被力道拉开了前襟,一大片胸口裸/露在外,秋风掠过带来丝丝凉意。
将离信手一挥,屏风后凭空出现一个半人高的浴桶,浴桶里还冒着氤氲热气。
“去洗掉。”
口气不容置疑。
封尧怔在原地,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道:“你……不喜欢香气啊?”
将离终于松开封尧,在另一侧的矮凳上就坐,抬眸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封尧在将离琉璃色的瞳孔下看到了布满的冰霜,周身萦绕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气息,一时间屋内的空气渐渐稀薄起来。
封尧浑身一凛,立刻闭嘴了,“别……这么看着我,我去洗就是了。”
屏风后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微弱的烛火打在屏风上,透出封尧清瘦的身姿,极近透明。
将离神色冰冷,双目失神地盯着某处,大约半炷香的功夫阖上双眸,少顷之后起身抽走了封尧挂在屏风上的衣衫,外衫里衣一件不落。
封尧沐浴结束,从屏风上取下自己衣衫,刚准备穿上就发现这不是他刚刚穿的那一件,而是一件全新的里衣。
只是……为什么没有外衣?
封尧踏出浴桶,将细带绑好,可不知为何尺寸似乎大了些,肩膀总是挂不住,里衣松松垮垮往下掉。
“将离,你怎么只拿了……”封尧抬步走出屏风,却见屏风外忽然出现一个火炉,汹涌的炉火舔舐着他的里衣和外衫,直至其全部化为灰烬,而火炉前控火之人正是将离,在封尧出声的同一刻,背对着他的将离转过身来。
“怎么了?”
“啊……没事,就想说这家衣服还挺舒服的。”
看来将离是真讨厌脂粉香气。
“吾的。”
“???”封尧组织了半天语言,即将脱口而出“不用”两个字在将离冷飕飕的目光下硬生生咽了下去。
这个关头还是别惹将离了。
“怎么?穿不惯?”
封尧当即道:“那倒没有!我从前偶尔也穿红缘的衣衫,没这讲究。”
不知是不是封尧的错觉,在他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将离的脸色陡然沉下,刚缓和片刻的气氛再度紧张起来,未等他想明白何处有错,整个人忽然被提溜起来,扔入浴桶。
封尧呛了两口水,水意模糊的双眸看到的最后一幕是将离的背影和那句隐含怒气的话。
“再洗一遍!”
不容分说。
摸不着头脑的封尧实在没想明白自己又哪儿得罪将离了,只得又在水里待了一会儿。里衣浸水,只得重新换一件。
单薄的里衣贴在身上,发丝滴落的水珠落在纯白里衣上,打出印子。
封尧歪头,取干巾绞干发丝,眉宇鼻尖还挂着水珠,被热气熏泡的眸子眼尾赤红,眼下泪痣仿佛要烧起来,魅惑勾人。
将离不语,顺手替他拉起滑落肩膀的里衣,指尖微凉的触感接触温热的皮肤。
封尧浑身微微一颤,别过眼去。
看不见,触觉愈发明显。
只见自胸膛而上,划过脖颈,一路往上。
倏然,脸颊上多了一抹凉意的触感,转头一看竟是将离伸手抚上他的脸,修长的手指摩挲着眼眶。
“又一宿没合眼?”
将离的声音终于柔和下来,封尧在心底悄悄地舒了一口气。
“没事,从前连着好几日不睡也没事。”封尧无所谓地摆摆手,“咱们刚说哪儿了,魔族……”
话音未落,整个人已经被将离拦腰抱起,稳稳地放在榻上,他下意识滚到靠里面的一侧,紧接着就见将离脱去外衫,在床榻外侧躺了下来,然后翻身一把将他揽入怀中。
封尧愣愣地趴在将离的胸口,头顶传来温煦的声音。
“睡吧,吾在。”
封尧心口悸动,仿佛平静无波的湖底投入一颗石子。
这一声仿佛一剂定心丸,让封尧一夜未睡导致的心慌和烦闷在一瞬间消失殆尽,他终于睡了一个好觉。
他这一觉睡了好久,再次醒来已然是第二日午时。
宋琰来了,还带来了两个消息。
镜花找到了,没怎么审就全招了,当日替鸣春进城的人正是她,可她也不知鸣春要做什么,只是听命行事。
大理寺握着证据,名正言顺提审鸣春,却遇到了些麻烦。
鸣春咬死她什么都没干,更没有所谓的第三人,他们又不能对弱女子用刑,审问陷入僵局。
没有动机,仅凭镜花的证词无法给鸣春定罪,需得有完整的证据。
但城门即将开启,他们若再抓不住第三人,等城门打开,第三人只怕会潜逃在外。
“还有一个消息。”宋琰道:“有人来认领那具女尸了,你猜猜……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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