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怀胎十月生下的女儿,你要早知道她是女儿,你压根不会生下她吧。”商青歌深呼出一口气,越发气愤,凭什么,凭什么女儿就得为儿子让路,明明一直努力听话,挣钱养家的都是女儿不是吗,生下女儿的不也是女人吗,刻薄女儿的同时不是在赞同自己的过往都是正确的吗,商青歌不赞同,她要把这群虚伪的女人都关进女德院,让她们整日风餐露宿为自己念经积德。
“杀人犯还想日后养尊处优?看在商青歌的面上我不杀你,明日祭祖过后,你带着钱妈妈去静慈庵,以后在那青灯古佛了却此生吧。”
商青歌把木牌往二夫人身上一丢,“我倒想看看你这等恶人,念上几十年的佛能不能洗清恶念,得道成佛。”
“我不去。”二夫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儿子有一天能成为人中龙凤,自己能在一众亲戚中扬眉吐气,眼看宇哥儿被夫子器重,她哪里肯出家,当场就要逃出院子,向二老爷告状。
商青歌一句话就喝止了二夫人。
“二夫人,你说,若是宇哥儿和二老爷知道你对商青歌做的事,你还能不能顶着二夫人的头衔去静慈庵。”
二夫人停下开门的手,回身时面目狰狞,往日秀气白皙的面庞变得青青紫紫,“你没有证据。”
商青歌歪歪头,扯出一张笑脸,俏皮地吐了吐舌头,“二夫人忘了,还有钱妈妈呢?”
钱妈妈?是了,还有一个钱妈妈知道我做的事!
谁也不能拦着我,钱妈妈也不能,总有一天大家都得恭恭敬敬地叫我一声“孺人”。
商家的亲戚众多,男人们都跟着商青歌去县衙迎牌子,女人们则先去了临水村帮忙。
不过临水村村民都把这事当成自家事来办,所以除了商家大老爷二老爷,以及商家出嫁的几位姑奶奶回家能接手接客的活,其他的宴客一类的杂活由商里长带着村里几位族长安排村里人来,四月做好钱财一类支出统计,最后把食材等费用出了就行。
“二嫂,快快快,挨着我坐会儿。”一个身材肥胖的妇人拉过二夫人,示意身边的儿媳妇起身,把二夫人按在凳子上笑道:“二嫂最近忙什么呢,我这三催四请也请不来你一回,要不是青姐儿办了这么大的事,我都没机会与你叙叙旧。”
商家城里面的亲戚们见用不着她们帮忙,便三三两两闲聊起来,其中一个商家妇人见二夫人正到处迎客,便把她拉了过来,想说说话,再者她娘家还有一个侄子正适龄,她便想为自己侄子争取一下。
今日抱着这个想法来的人还真不少,虽说本次祭祖大老爷只请了商家人,但除了村里主动帮忙的人以外,城里的大户也来了不少,只是商青歌和大老爷都还在城里,他们昨天已经递了帖子,打算跟随迎匾的队伍一起去临水村。
趁着那些有实力的老爷夫人们没到,那妇人便下手了,拉着二夫人开始叙旧。
那夫人手快,其他夫人也不是吃素的,当即有人插话进来,“琼嫂子这话说得不对,青姐儿前些日子被小人惦记,二夫人作为亲娘可不得心急,哪有空出门玩乐。要我说呀,这女儿家还是得有个夫家才好,否则这些事哪用得着青姐儿自己去跑,郡城离这多远呀,来来回回的,人都得跑瘦,二夫人,我哥哥家的鑫哥儿,今年十九那个,你见过的吧,人长得可精神了,关键是老实,如今青姐儿凭借自个挣下若大家业,再找个相公多好,我哥哥也不是那迂腐之人,青姐儿若是不愿去婆家生活,我家鑫哥儿可以入赘的。”
“这女人家在外奔波辛苦,找个过于机灵的,又容易靠不住,我家鑫哥儿那可是个纯实心的,让干什么干什么。绝没有其他心思。”
琼嫂子没想到这老六家的心思这么快,昨儿青姐儿才回的县城,今儿她就把事情都商量好了,这拉亲一事,她作为侄儿的亲姑姑倒是可以做主,入赘她可不敢打保票,她侄儿可是读书人,哪里能入赘。
不过她也不想放弃这机会,先把老六家的台拆了再说,给侄儿争取一下,“六弟妹,你这话说得可真巧,你那侄儿明明一个憨货,让你一说倒是成了良人。”
“琼嫂子,咱们都是一家人,你看不惯我就直说,编排我家侄儿算什么本事,我侄儿高壮壮虽说读书上不怎么样,但哪里憨了。”
老六家的哥哥家有两个儿子,大儿子过于憨厚老实,二儿子在家里的豆腐店帮忙。
按理说家业一般由大儿子继承,但她哥哥嫌弃大儿子蠢笨,一贯不喜欢大儿子,老六家的替大侄子感到不值,又无法插手哥哥家的事,这回见商青歌出息,想着商青歌这种过于有主见的人,怕是不喜欢机灵人,才厚着脸皮推自家侄儿,没想到到了琼嫂子口中直接成了傻子了,当即就想争辩几句,侄子能不能跟商青歌成亲没那么重要,但不能让别人把她侄子的名声坏了,否则以后侄子还怎么娶媳妇。
二夫人见两人争得面红耳赤,连忙劝起来,“两位妹妹快别争了,今儿人多,这地可不止咱们商家人,听到前面的还好,知道两位是好心,那听到一半的,还以为两位在说咱家商家哪位小辈是傻子呢。”
琼嫂子和老六家的一看,商家老宅里的人越来越多,连村口都摆上的桌凳,几个穿着长衫的老人家不停指挥自家的小辈把谁谁谁家的桌子碗筷借来使。也就不再争执,只是劝二夫人商青歌年龄大了,可以考虑亲事了。
“哎。”二夫人叹了口气,神色有些落寞地说道:“你们千万不要说青姐儿婚事,自前些日子出了紅婆子的事后,我就整日整夜地睡不着,城里的大夫开的药我都吃遍了,也不管用,就连郡城来的神医都看不出什么,后来没办法,我便去西山求了签。”
看二夫人神情恍惚,琼嫂子追问道:“二嫂这样子,可是签不太好?”
听琼嫂子问话,二夫人才从恍惚中回神,拉着琼嫂子的手说:“签是极好的签,只是我配不上这好签。”
“这话肯说的,侄媳妇亲手抽着好签,还有配不配得上一说?”
接话的是九叔的娘子,九叔的娘子的年纪不大,但是她相公在商氏一族辈分高,二夫人这一辈人见了她都得叫她一声九婶,因她十分大嘴巴,与二夫人以前有过纠纷,所以每次与二夫人见面都得呛声两句。
今儿青姐儿的大喜事,她也来了,只是顾及以往怕二夫人给她没脸,不往二夫人跟前凑,不过她为人十分迷信有爱八卦,一听到求签又凑了上来。
二夫人等的就是这人,青姐儿被退婚之事,这人没少在亲朋好友之间乱传谣言,她一向不喜这人,只是现在她用得上这人。
那占据她女儿之身的妖魔逼她称病入静慈庵,她如今没有制服那妖魔的办法,又怕那妖魔挑唆钱妈妈背叛她,要是真让二老爷和宇哥儿知道实情,她还有什么盼头,索性先按对方的要求进庵里避避,等解决了钱妈妈再说。
二夫人怕她离开得太久以后回不来,想提前铺垫好时间。免得哪天儿子飞黄腾达,她还得在庵里过看不见天日的日子。
想到这,二夫人也就没给九婶脸色看,当平日与交好的妇人聊天一般说道:“大师说我那女儿走过黄泉路,又出了鬼门关,天上地上都去了一趟,如今已不是凡人,身上自带鬼气仙气,与她交友论亲是好事连连。可若是离她过近,成了她的父或母,夫或子便会染上她身上的仙气或者鬼气,变得多病多难,不得好死呀,大师还让我去庵里念经三年,好替家里人抵消在青姐儿身上沾的气。”
“不会吧,青姐儿不是刚刚才拿了牌坊回来,你和二哥也没出啥事呀?”琼嫂子有些狐疑,疑心二夫人就是看不中她和老六家的娘家侄子不够富贵,便找了托词。
其实琼嫂子猜得没错,这确实是二夫人的托辞,不过二夫人不是嫌弃这两家的娘家侄子不够富贵,若商青歌愿意在两家人中挑一个嫁,她倒是高兴了。可依商青歌如今的本事,哪里愿意嫁到这样的人家,二夫人是想弄出商青歌克夫的名声,这样那些权贵人士便不敢跟商青歌结亲,商青歌没有其他倚仗便会把所有的资源都给她儿子。
二夫人见几人上了心,手帕下的嘴角上扬了好几分,“琼嫂子这想法,我初时也不信的,哪知道后来又出了抢方子,逼婚一事,我和老爷又是磕破头,伤着手的,由不得我不信,只能写信与青姐儿,让她唤我和二老爷二伯母二伯,就这事,青姐儿和二老爷跟我生了好长一口气,结果青姐儿一叫我二伯母,顺顺利利了进了郡城,得了牌坊,我还能不信?我都想好了,明儿我就收拾东西去庵里住,我这个当娘的,帮不了儿女什么,也只能这样了。”
琼嫂子等人被二夫人这话吓得够呛,哪有当娘老子的为了儿女去庵里住的,不都是儿子女儿去庵里寺里为娘老子祈福吗?
可惜二夫人打定了主意,非要去静慈庵住上三年,大家劝都不听,青姐儿那牌坊还没回来,商家老宅已经被二夫人这话激起阵阵呼声。
二夫人这边的打算商青歌暂且不知,她正和大老爷忙着安排下人采买东西,本来有商里长和几位族长在,一切已经安排得差不多了。
哪知王爷派来的使者与张县丞喝酒闲话时,听说了商青歌身上的异事,就想见见商家祖坟的那颗能开五种花的梨子树,这本来是商家主动迎牌坊的事,变成了使者和张县丞亲自送牌坊去临水村。
商家下人们早就为了这次祭祖跑断腿,分不出人来通知商里长,商大少爷曾启亲自挑了族里几个能干的兄弟,抬了家里上好的家具瓷具,又去几个集市抢购上好的鲜羊,请了几个今日休息的大厨赶上牛车匆匆回了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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