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父严厉地道:“泛泛,你这次太不听话,你明知道前面有危险怎么还敢过去,你要是出了事,要爹娘怎么办啊。”
见父母二人都十分生气,少见的露出严厉的一面,安泛泛更不敢告诉他们,自己的命渊石还预警过自己会有生命危险的事。
反正她好好的,说了只会徒增烦恼。
“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嘛,又没有缺胳膊少腿的,再说了,我同门在里面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同门之间理应相互扶持,我去救他们是应当的。”安泛泛有理有据地道。
安母点了她的脑门,冷笑道:“你有这个做英雄的能力吗,我们让你去玄清宗学习,你倒好整日吃喝玩乐,做个表面功夫糊弄你师尊和你爹娘,你几斤几两,做父母的还不清楚?”
安泛泛小声地反驳道:“那我也是炼心境的修士呀,我没有那么弱,干嘛看不起我。”
安母再道:“就你那丹药堆起来的修为能是正经炼心境吗,你去的还是玄清宗管辖之外的龙脉,你知道娘发现你越跑越远有多惊心吗,娘觉得整个天都要塌下来。”
安父也附和道:“泛泛你这次真的吓了爹娘一大跳,你若是再不出来,爹娘就是要将整个赤焰龙脉掀了都得把你找回来。”
安泛泛愣愣地道:“太夸张了吧。”
她回想出来时,一众跟个罚站似的大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的父母是真的有这样的想法,而且差点这样做了。
母亲叹息道:“怎么夸张呢,有关你的事爹娘总是很担心的,泛泛,这回你好好待在家里养伤,哪里也不许去。”
安泛泛一听不乐意了,反抗道:“为什么,我明明一点事都没有,你们不是检查过了吗,我身体好得很,凭什么要把我关在家里,我又不是娇滴滴易碎的瓷娃娃,就算吃点苦头又怎么样,我要回宗门,下个月再来看你们。”
安母怒道:“泛泛,你太不听话,你这次不可能回到玄清宗,娘和爹已经布下阵法,没有我们的允许你不能离开。”
安泛泛不可置信地道:“你们囚禁我?”
母亲收敛情绪,平静地道:“我们是在关心你。”
安泛泛气道:“这根本不是关心,你们到底怎么了,我真的没有事,为什么还要把我关住。”
安泛泛不明白,一向疼爱她的父母怎么突然如此严厉地要把她关在家里,她明明好好的没出事。
安父放柔声调哄道:“泛泛,爹娘都很爱你,不想你受到任何委屈,你听爹娘的话,不要任性了,爹娘真的不想再看见你出什么意外。”
“可是我又没乱跑,我只要像以往那样待在宗门就足够了,这一次是例外,我是为了救人,下一次绝对没有意外发生。”
“泛泛你就听话,过两日娘带你出去买新衣裳,瞧瞧,天天待在玄清宗只能穿弟子服,看着多落魄,娘再为你挑些好看的首饰,泛泛这么好看又年轻,要多多打扮才是。”
“我根本不需要那些,我的衣服已经多到穿不完了。”
两人却都是一副悲情的脸,声色并茂地说他们是如何如何地痛心,还很戏精地潸然泪下,他们只要说都是关心安泛泛为了安泛泛好,就能叫安泛泛一句话也说不出。
安泛泛气得不想与他们说话,独自一人回到房间。
见安泛泛生气离去,安母的面容彻底被忧愁所覆盖,姣好的面容一片抑郁之色,气头上的安泛泛错过安母眼底始终无法开解的悲伤。
“这种事情永远不要让泛泛知道,更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我们能守得到她成人,就能守到她平安度过一生。”
安父的面上也被忧虑染上,他把安母搂在怀中,轻声地道:“这回我们闹出来的动静太大了。”
安母道:“大就大,我会用命护住我的女儿,谁也不能伤到泛泛。”
安父看着她,忧色又被柔情覆盖,埋首在她发边轻轻回应。
“我会保护我们的,我们都要平平安安,泛泛也不会再出危险,关于龙脉的事,我已经让玄清宗去调查清楚,马上就能知道泛泛在里面遭遇什么。”
安母道:“泛泛这次去了龙脉幸好全须全尾地回来,要不然我真无法想象没有了泛泛……”
脑海中回忆起那失去气息的婴儿,安母两眶蓄满泪水,一直教养安泛泛到她长大成人,她仍然没法释怀当年的丧女之痛。
安父及时安抚,用手揩去流淌的泪水,道:“好了,不要让泛泛瞧见了,不然该让泛泛笑话,泛泛现在气头上,但很好哄的,趁着这段时日我们好好陪着泛泛。”
另一边的安泛泛气鼓鼓地穿过曲折回环的长廊,安家的府宅很大,整体是典雅大气的风格,长廊下是一片清澈的池塘,小的时候,安泛泛经常会趴在栏上逗弄着池塘中的鱼儿。
她气着气着又发起呆,父母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很受父母疼爱,要什么给什么,可这一次自己只是误入龙脉之外的地方,就引得他们大动干戈如此紧张。
她想得出神,没注意有人踩着她的脚步前进,直到这人戳了戳她的后背,安泛泛才惊醒。
安泛泛被吓住,回身看清那人面容,才试探性地问道:“祖母?”
眼前的人是一脸痴笑的祖母,祖母双目痴愣,比起稚童还要不谙世事。
祖母疯疯癫癫的,据说是在她出生前就已经染上痴病,安泛泛从来没见过祖母清醒的一日。
安泛泛很同情祖母,祖母虽然痴但也很爱她,母亲说过,祖母同她一样丢失了一魄,只不过祖母丢失一魄成了失心疯,而她却是在修道上艰难。
安泛泛很想帮祖母把丢失的一魂找回来,最好也把自己的给找回来,这样就不会再让黑老头生气,父母也不会太担心她。
祖母指着安泛泛,开心地道:“花,好看的花。”
安泛泛心道祖母这是在说痴话了,并没有放在心上,上前搀住她。
照顾祖母的婢女怎么回事,竟让祖母一个人跑出来了。
府宅上并没有供养太多下人,是安母喜静的缘故,但由于为了照顾祖母,还是供养了四个下人,专程照顾祖母一人。
祖母虽然疯癫痴傻,但平时很安静,可再安静都得有个人看着才好呀,祖母现在的心智跟几岁的稚童一般大,小孩子能让她乱跑吗。
“祖母,你是不是要看花,我陪你去看花好不好。”
祖母却还是指着她,口中念叨着花,这回说得更具体,是白色的,没有香气的花,还会发光,结下一颗要千年。
安泛泛一听也来了兴趣,她还不知道家里养了这样的花。
但是走到半路,祖母忽而难过地道:“花,花没了,泛泛,花没了。”
祖母怎么也不肯去了,安泛泛只好把她扶回房间,回到房间,祖母自己便爬上床榻睡去,安泛泛看了一会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前脚刚踏进房间,后脚爹娘就来了。
安泛泛知道他们是向自己求和,一个人坐在铜镜前也不说话,只冷哼一声。
安母道:“泛泛,别生气了,娘带你去买新衣裳吧,泛泛都好久没买新衣裳了。”
安泛泛道:“我不要什么新衣裳,更不要留在这。”
安母道:“你是不是有个叫慕婉思的朋友,她方才叫人传来口信,有东西想送给你。”
安泛泛扭过头一看,是母亲递来的一个小人偶。
“泛泛,这是你朋友托我给你的礼物,娘听说你经常找她玩,你们的关系可真好。”
安泛泛别过去脸,否决道:“谁跟她天天在一起了,是她天天赖着要跟我。”
安母看出她的口是心非,不由得笑了。
“那她给的东西泛泛还要不要了。”
安泛泛转过头,接过那个容貌与她相像的人偶,细细打量,发现这人偶虽说像她,但做的根本不是人偶,倒像是一只成了精没能化形完全的鼠妖。
安泛泛记忆里的老鼠尖嘴猴腮浑身灰不溜秋的,难看得很,而这只鼠妖,胖乎乎的像个团子,腮帮子鼓得大大的,像是藏了吃食在里面,黑溜溜的眼珠澄澈分明,跟她记忆的不同,怎么看都让人恨不得捧在手心上,亲个够才行。
她不懂为什么要做成这样,但是这样的她可爱极了,她一眼就喜欢上。
真的好可爱啊,安泛泛捧在手心,都要控制不住自己蹭蹭它了
安母道:“这人偶做得好生别致,若非熟悉你,怕是做不出形不似而神像。”
的确,这只人偶单从外观上来看是跟安泛泛相似度不高,偏偏就是让人觉得是安泛泛。
安泛泛听出母亲的话外之音,不服地道:“她哪会做什么人偶,这么可爱她做得来吗,定是做人偶的人别出心裁罢了。”
话虽如此,手却是诚实地轻轻捧着,好好看了一会,小声嘟囔着“真的很可爱”,而后挂着自己没觉察的笑意把人偶放在铜镜边。
安泛泛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买东西来安慰自己,心情美妙了些也还是想出门走走,她便听了母亲的邀约,口中道:“爹,娘,家里什么时候种了白色会发光的花,祖母囔着要看,可是又说没了,据说还是千年开一朵。”
她挑选着出门要换上的衣裳,便没注意父母二人都变化得可怕的面色。
安母强自镇静,道:“泛泛,是祖母又说胡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安泛泛道:“我也是这般想,我们家哪有千年开一次的花,祖母恐怕是看着□□那棵十几年都没结成花的苗子臆想出来的,不过祖母既然提到了,我们就做一朵花给她吧。”
安母说声好,让安泛泛先在屋里捯饬一番自己,她则与安父共同出去。
安母紧着眉头,神色更加难看。
“我们过去的纵容可能害了泛泛,原本把泛泛送入玄清宗希望她能找到合适她的一道。从今日起,她必须跟其他修士一样修炼学习。”
安父握住她的手,道:“我会安排的。”
安母看着丈夫,犹疑地道:“我们真的能瞒住所有人吗?”
安父道:“我会护住我们,哪怕是拼尽这条命。”
安母依偎在他的怀中,“我的心愿只有一个,泛泛平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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