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长离知道她是针对方才金竹使用焕新膏的现象而说。
“是的,而且她是第一个试验焕新膏的人,最初的焕新膏并不稳定,她甘愿作为试验品,试验焕新膏的药性,因为整日都在想弄出焕新膏来证明自己,而深受其困扰,性子有些疯癫,不过我私认为她的情绪是因为最初不稳定的焕新膏引起的。
“方才你见到的焕新膏是最新研制出来的,过去的焕新膏对没有替换星宿传承的人本不该拥有这么强的吸引力。”
的确是很强的诱惑力,就连她也生出几分想要试用的渴望。
东闲记得焕新膏的毒性最重要的一点是,哪怕从来没有替换过星宿传承的人,在用了焕新膏后也会上瘾。
让这种焕新膏流露出去,百仙盟想必会更加抓狂吧。
东闲问道:“方才那些东西你都认得吗?”
尤长离道:“我在焕新膏上没有研究,不过我的确认得一些材料,似舌头的名为红舌草,似琉璃般剔透的名为斑斓果。”
东闲道:“我也很好奇星宿传承怎么剥夺?”
听到这的尤长离默了默,心道我总不能找个魔修剥夺星宿传承给你看吧,这地方也不归我管。
他道:“我曾见过魔修剥夺星宿传承,不太好形容,不过剥夺星宿传承是很快的,这种事转瞬就能完成。”
东闲问道:“剥夺星宿传承会有什么明显的特征吗?”
尤长离想了想,道:“胸口会留下一道伤疤。”
东闲惊讶了,“星宿传承是藏在胸口里的?”
尤长离道:“星宿传承与内丹一样都藏于胸口之中,不过星宿传承它更像是一缕气,而这缕气只有魔才能完整掏出,若是让他人掏的话,会误把这缕气吸收到体内,魔却是不靠星宿传承修炼,在堕魔的那刻,他们的星宿传承也会随之消失。”
一个人拥有超过一种星宿传承,会因为承担的力量太多,而导致修行道路困难重重,这就是为何尤长离得知东闲身上疑似存在两种星宿传承而感到讶异了。
东闲道:“你觉得什么样的人会身负两种星宿传承?”
尤长离猜不到,摇了摇头,这会的他已经不怀疑东闲身负两个星宿传承了,因为东闲不是慕婉思,她能糊弄玄清宗想必是用了别的法子。
东闲也想不到有什么样的理由可以解释一个人能身负两种星宿传承,为何林纾衣不怀疑她有两种星宿传承呢。
就算她跟尤长离都认为自己是有别的法子混了过去,才不被发现并未身负星日马星宿传承,可她就不怀疑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凡人为何有了随意变化他人面目且学会百道秘法绝学的能力吗。
这种事怎么听起来都非常奇怪吧,但是林纾衣完全没有需要解惑的想法。
难道她自己有暴露过什么吗,这种未知的隐患最让东闲烦躁了。
东闲目光落在某处,突然道:“我饿了。”
尤长离:“?”
东闲顶着他那双狐疑的目光,从容地继续道:“出来得太早还没来得及用饭,如若你有饱腹丹的话。”
尤长离道:“没有。”
东闲捂着肚子,道:“那我是真的需要用饭。”
尤长离想说为她找下人上菜,转念又想到东闲现在的身份就是他的下人,所以便允了东闲出去。
***
邹湘看着一桌美味佳肴犹如在看自己的断头饭,吃完这顿酒该上路了。
是啊,明明用饭的时候还不到,而她今夜就要进行妖人试验,这顿饭与断头饭有何差异。
她脸色奇差,将筷子丢置一旁,远离了案边,后背抵在柜台,慢慢矮了下去,后悔自己的冲动行径。
她是今晚妖人试验的主角,她将在所有人面前进行妖人试验,让所有人见证妖人的诞生,这是怡红院的条件,这样便能予她灵体修炼。
她原以为成为妖人就能获得灵体开始修行,甚至不用担心星宿传承的高低,也能修出一条成仙大道。
其实成不成仙对邹湘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可以变得更加强大,她日后能够保护阿姐。
这一日,细思极想才知道变成妖人是多么恐怖,单不论世人对她的认可,她与一只妖融合,那她还是个人吗。
她被自己的想法惊得吓出一身冷汗。
她很后悔,她当初不该答应参与妖人计划,如若没有答应,现在的她不可能会被困在怡红院没有办法离开。
她被诱哄得鬼迷心窍,以为成为妖人就能跟阿姐他们一样能够修行,日后不会再成为阿姐的拖油瓶。
她为何这般没用,眼睁睁看着阿姐受人桎梏,却无能为力。
如若她不是没有灵体的凡人,她就不会来怡红院,她就能够帮上阿姐的忙。
邹湘努力憋着眼眶内的泪水,大错酿成,哭得再多也没有意义。
这里的主人没有派人看守她,兴许她还有机会逃出去吧。
她复而低首看着手中的东西,她方才弄出的动静便是因它而起,因此招来的动静惹来了外面的阿棠,这说明她也并非能够顺利逃脱,怡红院对她看管不够但也绝不是她能随意离开的意思。
这个二十面骰子会有什么用呢?
邹湘是一个凡人,虽然阿姐是个天生灵体的修士,但是阿姐平日并不让她接触这类东西,她同一切凡人一样对着修仙抱着敬仰而憧憬的态度,修仙于她而言还很神秘,所以怡红院三言两语就把她骗进来了。
她琢磨着这二十面骰,通常见到的都是六面骰,而手中这个是二十面瞧着还挺不一般,每一面在窗外阳光的照耀下泛着迷人的光彩。
这是她借口出去捡到的别人掉落的法器,她见此物不凡联想到阿姐说过的法器,以为能带自己出去,便偷偷拿起来带回屋中。
因为不会使用见到骰子发出的光芒,感受到其中的吸力,不小心叫出了声,情急之下,拿东西砸了过去,才叫那骰子停止运转,结果把阿棠惊到了。
邹湘胡诌了个“不小心弄倒了一旁的架子”的理由,才把阿棠搪塞走。
她有意识地留下了这个二十面骰,不让任何人知道,反应过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做。
她敛去心思收起二十面骰,来到门前,决心离开这个地方,小心翼翼地推开门,长廊一片寂静,似乎她的逃脱之路有望。
邹湘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慢吞吞来到转角处,转角处也没人,她心下一喜,踩着台阶快步向下,身后冷不丁传来声音,惊得她脚下踩空摔了下去。
好在只差两层台阶就到了平台,她这一摔,只擦破了手心皮,把脚给崴了。
“陈姑娘,你出来是要找我么?”
邹湘两双眼都惊得睁大了,瞳孔微缩,满是不可思议。
她怎么会从后面出现,明明自己刚刚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在!
邹湘脸色煞白,既是被吓的,也是痛的。
阿棠低眼瞧着她,似叹道:“邹姑娘,你有些不小心了。”
邹湘嘴唇哆嗦,想要开口解释,半天只支支吾吾发出了个“我……我……”。
阿棠正要下去准备去扶邹湘,把人给带回屋里去,怎料转角的扶梯探出一个脑袋,不,是一张可怖的鬼面具。
鬼面下的声音带着点雀跃之意。
“好巧啊,阿棠姑娘,我们方才是见过的。”
阿棠微笑:“我不会忘记姑娘的。”
一只信鹤绕过东闲身侧,落到阿棠手中,阿棠看着上面留下的一行字样,面不露丝毫异样。
东闲看在眼里,知道是她有事要忙了,主动道:“看来阿棠姑娘是有要事处理,这位姑娘要回去的吧,我来替阿棠姑娘送她回去。”
说着,她已经矮下身作势要去扶邹湘。
邹湘看着眼前那张逐渐放大鬼面具,脸色更白了。
阿棠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姑娘真是好心,难道姑娘没有自己要做的事吗?”
东闲仿若没听她的言外之意,道:“我是有事,我家主人饿了,待会还得麻烦阿棠姑娘备上饭菜。”
阿棠道:“那便有劳姑娘了。”
经过她身侧时,阿棠道:“姑娘只需把她送进屋便好,我会另安排人处理邹姑娘的伤势。”
面具下的脸在笑,这是不信任她呢。
但是不信任也准许她把人送回房。
比起这些,东闲更对阿棠透露的讯息——“邹姑娘”感兴趣。
她瞧着眼前这张惊惧的面孔,确实与画像上的人长得很像,看来是林纾衣要她找的人无疑了。
“邹姑娘,我送你回去。”
邹湘被她扶着,一路无言,情绪低落,她知道自己恐怕是真的离不开怡红院了。
她手中攥着的二十面传送骰折射出来的光,晃了东闲一眼,东闲眯眼看去,这一眼不由得笑了。
邹湘注意到,对方直勾勾地看着她手中的东西,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的眼底浮现一抹亮色,而后揭下了鬼面具,露出一张雌雄莫辨的脸,这张脸上带着惑人的笑容,如一缕清风吹散了她所有的慌乱无措与惧怕。
她听见女人道:“这是很危险的东西,交给我好不好。”
邹湘:???
你确定不是起了贼心?
阿姐说过,不要轻易相信陌生人的好意,尤其是长得好看的,这类人擅长利用他们的相貌优势,眼前的女人显然就懂得利用自己的相貌优势,有意摘下鬼面具,露出一张好看的面庞,极大的反差的确是让邹湘愣住片刻。
回想起阿姐的话,邹湘立刻收神,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警惕地道:“你是谁,我凭什么要把东西给你?”
东闲仿若没有觉察到她的抵触,转身便掩上门,还不待她反应,女人毫无征兆地把她拦腰横抱起。
邹湘在她怀中挣扎,问她想要干什么,结果东闲只是把她安置在榻上,开始给她脱鞋褪袜。
邹湘:?
东闲都没抬头看她,继续褪着邹湘的鞋袜。
“你叫邹湘是吧,是你的阿姐要我来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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