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

阮杏之前不管不顾跑出大殿,如今正站在山崖边吹冷风,她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的头脑冷静。

耳边仍旧回响着柳长喧说的话。

“我怀疑是观意害师兄受的伤。”

“观意也许是有意,也许是无意,说不定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比如说……她趁师兄在和魔兽缠斗,偷袭了师兄。”

不对……不对。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

意意为什么要这么做?就为了几株灵植?可她分明和自己一样,对修炼之事不像其他弟子那样积极……不然凭她单水灵根的天资,怎么会还只是个筑基弟子?

远处躁动的声音打断阮杏的思绪,她抬头,管辖队一帮弟子御器而飞,行色匆匆,看样子,是要往太极殿的方向去。

阮杏在其中找到柳长喧的身影,叫道:“柳师兄!”

柳长喧看见她,几步跃下法器,来到她身前:“你怎么在这?闻瓷师兄怎么样了?”

“师兄之前就已经醒了……看样子,应该没什么大碍。”和说的话相反,阮杏忧心忡忡。

“放心吧,师兄是什么人,这伤要是放在别人身上,那才是不用些珍贵药材都别想把命救回来。”

柳长喧放了心,安慰地拍拍阮杏的肩膀,眼底一沉:“我知道你的难过。师兄一生风光,何时有过这样狼狈的时候?待我去请示过长老,定要观意为此付出代价。”

“师……师兄你等等!”眼看柳长喧要走,阮杏慌忙拉住他的衣袖,犹豫了一瞬,缓缓开口:“真的是意意吗?你、你去找过她了?她……承认了?”

柳长喧知道她不愿相信:“是,我就是从她那里回来的,不管是出手伤师兄,还是空蝉草的事,她都招了。”

一片空白。

阮杏脑中只剩下这四个字。

她愣愣望着柳长喧,有些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后者再次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只要她知错能改,我们肯定……”

阮杏挥开他的手:“不可能!”

她眼中竟然升起盈盈水雾:“是不是师兄你们强迫她认罪的?她不可能会做这种事。”

柳长喧倒也不恼,他对阮杏就像对自己的亲妹妹,知道她一时难以相信,软下语气:“依你对我的了解,我会是做这种事儿的人么?所有事,都是她自己承认的,我根本没逼她。”

原本他还想说观意几乎是以一种不以为然的态度认的罪,可这事要是告诉阮杏,只会让她更加情绪激动,他到底没有开口。

“我知你们是多年好友,不比你和闻瓷师兄相处的时间短,可世间尚且有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句话。更何况,你别忘了,她是妖,和咱们压根儿不是同类。”

“你想想,她上次在太极殿就对师兄出过一次手,这还不足以证明她的古怪吗?”

阮杏垂着脑袋沉默不语,柳长喧无奈叹气,还要再劝,阮杏突然扭头就跑,任他在后头如何呼唤也没有回应。

阮杏一时之间想起好多事,不仅是想起那天众目睽睽之下观意打了闻瓷的那一拳,还想起闻瓷说观意拒绝给自己渡气,还有刚才就算自己逼问闻瓷,他也始终不愿松口告诉她那个人是谁。

“她也只是被人利用了,不是她的错。”

她?

她是谁?

能让师兄这样包庇的人……是观意吗?为了不让自己和她生出嫌隙?

那柳师兄说的话,岂不是都是真的?

阮杏几乎是瞬间就想去找观意问清楚,可……她不知道观意的洞府在哪里。

她从没去过她的洞府,每回说想去看看,都被观意涨红着一张脸摇头推辞。为什么呢?难道也是柳师兄说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吗?

许多从前根本没细想的事在这刹那全都雨后春笋一样从她脑中冒出。

为什么?为什么?

阮杏的脚步一点一点慢下来,刚才冲动之下,从柳长喧面前落荒而逃,现在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竟不知走到了哪里。

有什么人的身影在前面一闪而过,阮杏认出了他,瞬间,她拔腿追上去。

秦以凤低头盯着手中的《摄魂十二咒》研读,人族愚蠢,被其他琐事吸引了注意,竟然没能发现藏书被他揣进袖中带出了藏经阁。

他那天跟踪闻瓷去了外门,随后目睹一切,观意将闻瓷搡向魔兽、使出高阶束缚咒、眉头都没皱一下地从血肉模糊中取出魔兽内丹,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原本的她能做得出来的,且,闻瓷如果不是自己愿意,更加不可能受伤。

他登时想起一个东西:“言灵咒”。

闻瓷曾经亲口告诉他的。

“秦以凤……”

熟悉的声音让秦以凤回头的速度无比之快,他看见阮杏突然出现在路口,攥紧拳头,身影单薄,一双杏眼正涨红着,出神地望着自己。

“阮杏……?”他愣了下:“你……”

“——都怪你!”

毫无预兆的,尖锐的声音,伴随着颤抖似的怒火,阮杏突然咬紧牙朝他大叫:

“果然都是你蛊惑了意意,不,是你逼迫她,不然她怎么会对师兄做出这种事!亏我之前还觉得你没有那么坏,我真是傻子,居然忘了你这种妖族天生坏种,不方便出手就诬陷无辜之人!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吗!”

四周鸟雀惊飞,而秦以凤此刻的心情,只能用怔愣来形容。

他盯着阮杏一张一合的嘴,竟然什么都说不出来,全身的血液犹如凝固般,只有一个意识格外清醒地浮现在脑海中:他被闻瓷摆了一道。

闻瓷宁愿伤成那样也要把这黑锅甩给观意,原来那不是给观意的,是给自己的。

一颗心就犹如跃入深潭,一点一点地开始往下沉。

直到阮杏气愤至极,伸手推搡了他一把,狠狠地,用几近怨怒的目光看着他,秦以凤才渐渐回过了神。

他知道自己辩解也无用,叫住她也无用,她不会再回头,也不会再相信自己说的任何一句话。

她在这世上,最信任的只有三个人。

一个是闻瓷,一个是峰主,还有一个……就是观意。

他捡起刚才在争执间掉落在地的《摄魂十二咒》,风一吹,正好翻到了言灵咒的那一页。

从施咒方式到如何操控识海内的意识,上边记载写得一清二楚。只要修为过关,谁都能学得会。

“闻瓷……”秦以凤咀嚼着这个名字,微微眯着眼,噗嗤一声盯着书页笑了:“你不会以为只有你会用这招吧?”

不得不说,闻瓷别的不行,挑选傀儡的眼光实在是高。

观意,的确是阮杏身边最最适合的一颗棋子。

*

永尘子急急忙忙赶回太极殿,除了藏经阁,其他重要的秘典都在他的大殿里。

他在书架上翻来覆去地寻找,地上被掀飞堆积起来的书册越来越多,直到书架被掏空,他也没有找到那本自己在找的书册。

“怎么会没有?我明明记得那本妖族秘闻的书是放在……”

“长老莫非是在找这个?”

永尘子蓦然回首,闻瓷指间夹着一本几十来页的小册,冲他轻轻晃了晃。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身上只简单罩了件青色长袍,除了脸色还微微有些发白,一点也不像是受了重伤的人。

“怎么会在你那儿?”永尘子脸色不好看,因为对象是闻瓷,他有不好的预感。

闻瓷道:“师尊他老人家外出,托我代为保管。”

琴峰峰主年轻时喜好四处游历,所见所闻都会做成杂集留给弟子们研读,闻瓷手上的是最早的一本有关妖族的秘闻合集,从妖族各个种群和栖息之地,放眼修真界都是不可多得的珍贵藏书。

“给我。”永尘子伸手讨要,闻瓷不出意外地冲他摇了摇头:“给您也行,但,我有个条件。”

就知道这厮有备而来,这书平时都放在太极殿,就峰主有事的时候让他代为保管了?

永尘子还不想和一个区区弟子多计较,双手往胸前一揣,道:“说罢,什么条件?”

闻瓷道:“收阮杏做亲传弟子。”他眼里的星子忽然闪了闪:“于长老而言,该不是个困难的要求吧?”

“你想得美。”永尘子呸了声,“赶紧给我,峰主让你保管,是让你别给别人,我可是长老,难道还没资格看?”

闻瓷不动如山:“可师尊的确没说长老您是例外,您非要看也行,等师尊回来,我请示过他后再给您。您看如何?”

摆明了他不答应,那就一根手指头都别想碰这本书。

要不是永尘子还有那么一点身在大衍宗的自觉,不然以他曾经那些荒唐事迹,说不准就在直接出手硬抢了。现在的闻瓷能打得过他?

他脸色越来越臭,恰逢管辖队那帮弟子姗姗来迟,刚到门口还没来得及推门,永尘子便道:“你非要我收她为徒也不是不行,但,我收徒是有标准的。”

柳长喧一愣,下意识扭头和身后的其他弟子对视,都后知后觉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撼”两个字。

他们没有听错吧?

那个永尘子,居然打算要收徒了?

是谁啊这么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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