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观意这些天大概是不能回自己的洞府了。

永尘子说,外面的天雷阵还没被撤去,虽然他觉得闻瓷事到如今也不敢再干嘛,但以防万一,她这段日子可以暂居在太极殿里。

永尘子的大殿着实宽敞,周遭一圈水榭花苑都是他的地儿,观意随便在池塘边找了个法座,翻开差点被永尘子扔到她脸上的《琴修基础功法》。

从识谱到聚灵入弦,与琴共鸣,应有尽有,抽象性的文字竟然比实用技巧多得多,压根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简单。

如此这般门槛颇高的修炼心决,琴峰会有这么多菜鸟实在情有可原。

看来自己怀里揣的那本《无常琴诀》短期内是没有用武之地了。

观意临走前,特意把它从头翻到尾,发现从第六重开始后面几页就没了,永尘子只懒洋洋道:“等你能修到第六——不,等你能入门再想后面几重吧,手还没拿起来,眼睛就飘那么远。”

得,看来他知道后面几页为什么会丢失但现在拿不出来。

没有最高重的功法详解,观意也就无从得知这个所谓的琴修神诀到底是用什么路子恶心对面,但它既然能登顶,想来一定是恶心中的恶心之王。

观意没法讨人喜欢,但讨人厌她挺擅长的。

之后的一整天,观意都待在花苑里仔细学基础功,永尘子是长老,虽然平时看着不大敬业,但也时常忙得没影,她一个人从识谱到勉勉强强分辨这根弦弹出来什么音,那根弦弹出来又什么音——他娘的,这他娘的听起来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吞吐着烟圈,观意让自己不要暴躁。

一往后翻,实用性文字到这里就没了,之后全是她看了直皱眉的抽象技巧——共鸣。

大概意思就是要让她和手里的琴共鸣,完了还得和弦共鸣,最后让弦染上灵力,施展咒诀的前置任务才算完成。

观意尝试用之前给阮杏渡气的法子给琴渡气,可想而知白费功夫。

这大概和熟练度有关吧?

她掏出无常琴诀第一重的琴谱,三十来页,她照着谱子弹前五个音符,弹了两遍,用了一刻钟,也不知是什么动静,背后的草丛突然嘎吱一响,有人跨过栅栏,嗤笑着问:“你是在杀鸡?”

观意回首,见那人脚踩白靴,身披大氅,脚步轻得靠近了才让人发现。

秦以凤走到她身旁,一瞥横在她面前的七弦琴,语气说不出的讥诮:“永尘子的开山弟子,就拿这么个破琴?看来对你这个徒弟也不怎么上心。”

观意本来不想理他,但这人站在那儿一点没有要走的意思,把无常琴诀往怀里一收,她道:“你怎么进来的?”

“那还用问?我自然是光明正大走进来的。真以为一个永尘子能拦得住我?”

“他本来就不在。”

秦以凤并不觉得窘迫,他找上门来自然有想法,但具体怎么做尚且不知,一指旁边石桌上的匣子问:“这是什么?”

那是个精致的原木匣子,秦以凤没放过角落边刻的那个“杏”字。

之前这东西没能成功交给闻瓷,观意就晕了,醒了以后又被永尘子用水泡了一通,浸湿得很彻底,观意随手放在一旁打算等它晾干的。

“你管它是什么。”

观意把已经基本晒干的匣子拿回来揣进怀中:“你的确很闲,但我没空陪你废话。少在这儿杵着,赶紧滚。”

她抬手,眼皮没抬,赶苍蝇似地冲他挥了挥,指尖也就堪堪擦过了秦以凤的衣袍,可突然,指背一热,几乎压着她的手,人的体温透过衣料传过来。

在观意完全没地方可以着力的情况下,秦以凤像被抽去骨头一样整个人朝她倒了过来。

终究是体型力量都差距悬殊,她被迫往下躺倒在地,右手已握拳横在秦以凤的脖颈处,只要他再近那么一点,观意会一拳把他鼻梁打断。

“干什么你?”

她语气开始不耐烦,眼睛也眯起来,秦以凤此时要是抬头看,定然能看见她眼睛里有杀意。

妖太子的身体比看起来还要高大那么一点,属实是穿衣显瘦那一类的,重也是真的重,如果不是这具身体该死的没力气……

“你他娘的,到底,干什么?”

见秦以凤埋着头没反应,观意又咬牙重复了一遍。

“……”

他终于抬起头,眼睛微微向上,仰视地看着她,观意不得不承认,秦以凤长得很标致,扔她那个世界肯定是能在那帮男女通吃的帝国贵族的榻上流连反转的人物,但她实属没有那种高雅兴趣。

“我最后再问一遍,你要么起来,要么等着鼻子被打断。”

“你看不出来吗?我受伤了。”

“哈?你受的哪门子伤?”

秦以凤雪白的牙齿咬着红唇哂笑道:“你刚才扇到我了啊,怎么打了人还不认账的?”

观意额角青筋暴起,秦以凤在她拳头迎面擦过来之前,起身躲开了。

他站起来掸掸被揉乱的衣袍:“我以前还不觉得,但你行事如此暴躁,倒也活该闻瓷看不上你。”

他大概知道原身对闻瓷的感情。

“赶紧滚。”

观意脸臭着,起身第一件事先去捡她的宝贝烟管,好在没有弄脏,但里边最后一点烟草已经烧尽了,其他的都在洞府里,她身上根本没带备份。

再抬头,秦以凤的人已经不知去哪儿了。

“……”

在彻底暴躁之前,那张刚才二人被撞开的七弦琴拉回了她的理智,观意吐了口气,摊开琴谱和书册,又一次坐下了。

*

自观意被永尘子带走以后,柳长喧那帮人就彻底安静了,除了他们似乎还留着天雷阵,其他一切如常。

秦以凤找上闻瓷时,他的大殿内空无一人,只有一个巡视的管辖队弟子守在门边。

“妖……妖太子……”

这帮弟子向来对秦以凤又惧又厌,此时看到他,只觉他又要生出事端,警惕地往殿门口站了站拦他:“殿下找师兄,有何贵干?”

便见秦以凤从怀中拿出一枚巴掌大的木匣:“我来送东西给你们师兄。”

“里边装的什么?”弟子不放心:“打开给我看看。”

“打开?”秦以凤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什、什么?”

“这可是阮杏送给你们师兄的生辰礼。”

闻瓷把匣子上刻的“杏”字转了转:“别人的东西,你打开看,不大好吧?”

那个字迹不像作假,弟子不禁犹豫,本能的戒备还是让他说:“这,阮杏给师兄的礼,为什么要你来送?”

“你烦不烦。”秦以凤不耐挑眉:“阮杏把匣子给了观意,观意不方便来送,特意托了我来,还叫我一定要亲手给闻瓷。听懂了吧?再问东问西,小心我把你嘴缝了。”

弟子被他一凶,背脊冒汗,这种事,秦以凤刚来琴峰时没少做,残酷的妖族的确什么都干得出来。

“但,但师兄这会儿不在殿里……”他怕秦以凤要发作,忙道:“要不,要不你把东西给我吧,我等师兄回来替你转交给他。放心,我绝不偷看。”

秦以凤审视地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一圈,方才冷哼道:“行。”

弟子忙接过木匣,连声道:“殿下放心吧。”

秦以凤扬长而去,好巧不巧,他走后才没一刻钟,闻瓷便回来了。

弟子不敢耽搁,他可不想被秦以凤恨上,等闻瓷放下五弦琴又褪下大氅,就上前道:“师兄,你瞧这是什么。”

闻瓷一瞥他手里的匣子,弟子接着道:“这是阮杏师姐遣人来送给师兄的生辰礼,师兄是不是自己都差点要忘记了?”

他刻意没说是秦以凤送来的,想也知道这会惹师兄不快。既然是阮杏和师兄之间的好事,干嘛提让人不高兴的人。

看见匣子上刻的字,闻瓷才伸手:“给我瞧瞧。”

他手指缠绕的寒气似乎都因触碰到木匣后渐渐回暖,上面的确似有似无地浸透着属于阮杏的灵气。

闻瓷不疑有他,拇指轻轻掰开锁头,揭开匣盖。

——下一刻,他的脑袋往旁一偏,一股凛冽的、满带杀气的罡风从里旋出,擦着闻瓷的脸颊,轰地一下炸开在他身后的白墙上。

天花板被开了个大洞,有瓦砾开始从上坠落,弟子吓得傻眼,闻瓷的半边脸已是血红一片,可想而知,如果刚才那一击正面命中,饶是闻瓷恐怕也不能免于无伤。

他注视着那空无一物,只剩下剧烈灵力残存的木匣,眼底缓缓生出幽暗的冷光。

观意:两耳不闻窗外事,专心学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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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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