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意本以为这回的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就结束,但自从她回来以后,不仅秦以凤没来找她麻烦,连闻瓷那边也没了动静。
秦以凤,姑且就当他是说话算话。
而闻瓷,他想弄死自己的打算落了空,柳长喧还被暗算了一遭。虽然那是秦以凤干的,但按他的作风,想也知道会借着这个由头找茬。
怎么现在没动静了呢?
观意不可能因为这一时的风平浪静就没脑子地跑回自己的洞府,待在永尘子殿里的这段时间,她开始修炼无常琴诀的第一重心法。
之前在水凝洞能让秦以凤失去意识,纯粹是误打误撞,现在让她再来一遍,还不一定能成功。
永尘子却很震惊,这套琴诀本身就极其挑人,误打误撞就能参悟,实属有些超出他的预料。
“果然……”
“果然什么?”
他咳咳两声说了句“没事没事”,看观意抱着琴脸很臭,招招手把她叫到面前:“这样吧,我看你确实如约在三日之内识完了谱,我可以大发慈悲,再教你点诀窍。”
观意还以为有什么不得了的诀窍,结果永尘子就说了一个字:“练”。
练?
她就算想练,也没倒霉蛋愿意让她练啊。
“那就不关我的事了。”永尘子耸肩:“琴诀难就难在这里,别的心法可以自行参悟,琴诀,全得靠陪练。”
得了吧,怪不得琴峰这么弱。
“那你的意思是,我只要找到陪我练的人就行了呗。”
她说得好像很容易,永尘子嗤道:“就你?你能找得到人?”
“怎么找不到?”观意心里早就有了人选,而且也有办法:“就是需要你帮我点小忙。”
永尘子:…?
*
外门弟子的入门大比将近,峰主也快回来了。这是闻瓷这几日忙碌起来的原因。
似乎知道永尘子是个不靠谱的,峰主临走前,将阮杏和琴峰的其他大小事宜都拜托给了闻瓷,如今他回来,闻瓷就不得不开始准备交接。
柳长喧问起观意的事怎么处理时,他只瞥了眼桌上那个匣子,显然现在没有功夫搭理她:“过几日再说罢。”
闻瓷都这么说了,柳长喧只能照办。
虽然他现在其实很想把观意揪出来问个清楚。
毕竟那天晕倒前,他没能看清是谁对自己出的手,但如果不是观意,还会有谁?
那里只有阮杏师妹!不可能是阮杏。
“师兄,我觉得,观意她……”
“砰!”
闻瓷的手忽然抖了一下,手里的卷宗啪地落在地上,打断了柳长喧接下来的话。
他看见闻瓷撑住桌案,身形不稳地晃了晃,似乎差点整个人栽到地上。
柳长喧吓了一跳,连忙搀住他道:“师兄你怎么了?”
闻瓷的目光愣了一会才像找到焦距。
“师兄?”
柳长喧还要再唤,闻瓷突然回神,不着痕迹拂开了他的手,眉梢先颦了起来。
“没事。”他语气如常道:“你先出去吧。”
柳长喧也不敢再问观意的事:“那师兄,我就不打扰你了。”
等人一走,闻瓷低头去看自己的手,眼底闪过浓重的疑惑。可他看了半天也没能看出什么名堂,索性揉了揉眉间,捡起卷宗,不再去想刚才发生的怪事。
“就、就这?!”
在闻瓷看不见的地方,观意夸张地“哈”了一声。
难以置信。
她对秦以凤用的时候,起码让他昏了十来息,怎么搁闻瓷身上,就只是闭了闭眼的程度?
“你这不废话么,闻瓷主修琴诀,对同门功法本来就有点抗性,他修为又比你高出一大截,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弄倒他?”永尘子在一边挤兑她。
刚才听见观意要拿闻瓷做练习对象的时候,永尘子就觉得不靠谱了。
他这开山弟子别的不行,唯独胆子大得可怖,真以为让他帮忙施了个匿踪诀,就能拿捏住闻瓷不成?
“这才第一下嘛,”观意拍着琴不以为然,“我多来个十几二十次,总有一回可以放倒他。”
永尘子只想给她竖个大拇指:初生牛犊不怕虎,牛,你可真是这个!
“他要走了。”
眼看闻瓷放下卷宗,准备朝门口移动,观意拽着永尘子的袖角跟上去。
闻瓷是真的挺忙的,和某位整日摸鱼的长老不同,他要负责替峰主安排的事很多。
但琴峰的弟子却觉得,师兄今日的状态似乎不太好。
就比如现在。
二人正说着入门大比的筹备,闻瓷忽然睫毛一颤,膝盖弯曲,竟然像是要昏倒一样!吓得弟子连忙去搀他。
好在他扶住闻瓷的时候,他已经睁开了眼。
“师兄……你、你不要紧吧?”
闻瓷顿了顿,视线终于定格在弟子又惶恐又不安的脸上,他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怎么了,抽回被他抓住的手臂,脸色沉下来。
饶是闻瓷,也有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平日里根本不会有这种破绽,为什么今日却……
他心里升起怀疑,却没有怀疑的源头,一张脸便愈来愈不好看,吓得弟子如只受惊的兔子。
“要不师兄你回去歇歇吧?你要是都累倒了,咱们琴峰不就乱套了嘛……”
闻瓷没有回话。
他的身体,他自己最清楚。
累?怎么可能。
别人有可能会累,闻瓷不会。
但他还是抬脚开始往回走,走到中途,看见一个花坛,又停下脚步。
“…他已经在那儿站着不动好久了。”观意站在闻瓷身后念叨:“不会是你的匿踪诀被发现了吧?”
永尘子“呸”了声:“不可能,你以为我是你啊?”
“那他站着不动干嘛?”
像在回答她的问题,闻瓷忽然拔出了携在腰间的剑。
这是琴峰,大家都用琴,闻瓷当然也用,但除此之外,他还带着一把剑。
那是把银色的,泛着凛冽剑光的好剑。
永尘子在旁边如此评价道。
长剑如翻出花一样在闻瓷手中轻轻一转,他用得很娴熟,很流畅,就像是剑峰的那些剑修。
舞剑的轨迹时慢时快,并非那种软绵绵的花剑,闻瓷的剑是极有力的。
直到听见啪的一下,观意才发现他身侧的灌木忽然一齐被拦腰斩断,连豁口都整整齐齐。
枝丫散乱一地,凌乱不堪。
……还以为他是兴致来了要舞剑,结果只是生气在拿植物发泄。
这大概可以归结于无能狂怒的一种,观意乐得看他生气。
“说起来,关于闻瓷,你听没听说过一件事?”旁边的永尘子忽然开口。
观意看得正高兴,乐呵呵地回:“什么?”
“闻瓷最初入大衍宗时,是资质第一的弟子,本来要去剑峰的。剑峰你知道吧,大衍宗第一的宗门。”
这么说来,似乎是有听过这么一嘴八卦。
“那他这么了不起,怎么反倒来了琴峰?”
永尘子神秘一笑:“我不知道。你要是好奇,不如自己去问?”
自己去问?
观意看向面前的闻瓷。
他背对着这边,背脊挺直,看不见如今是个什么表情,不过从他全身上下传来的氛围也知道,反正不大好。
闻瓷一直都是冷淡的、无波澜的,少年老成这词儿大概配得上他,和秦以凤那种感情外露的相比,他当然是内敛的。
但不代表没有攻击性。
说不定还要更有攻击性一点。反抗起来,也会更激烈一点。
原本嘴里那句“我要真问了,你就得给我收尸了”的话被她咽了回去,观意打量着闻瓷那张清隽又很讨人厌的脸,突然道:“你把匿踪诀解开吧。”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