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定,淡定,一定要淡定。
云梦泽一直在内心里这样提醒着自己,不能被看出什么不对劲。
但是,这又不是什么忍忍就行的事情,同窗惨死眼前真的能无动于衷吗?!
云梦泽的余光都看见公仪静去动身侧的春水剑了,再这样下去,他们必定会暴露不可,她必须想个办法,将眼前一事给遮掩过去。
但是天不遂人愿,还没等云梦泽想出办法,罗正就来邀请两人去观刑了。
“贼人伏法,今日处决,道友们也来看看吧!”还不等云梦泽拒绝,一大群人一拥而上簇拥着这两人去到村子中间,一片摆满了桌椅的空地上。
马克己依旧是血肉模胡的样子,他被人从小黑屋中带出来,狠狠摔在地面,舌头还没有休养好,只能发出嘶哑难明的声色,说不出来话。
马克己面朝蓝天躺在地上,他好像放弃了挣扎认命一般,仰着头看着白云蓝天,然后伸出手想尽力够到天幕之上,但这就算放在他没受伤之时都不能完成的事,现在受了伤就更加不能做到了。
他努力伸长了胳膊,最后还是放弃了。
云梦泽坐在马克己的对面,听着长亭村的农修一条条地念罪状,最后就到了总结的一句,“……贼人闯我长亭村,偷我长亭草,造成损失不计其数,毁我长亭村一年收成,今日处以极刑。”
云梦泽掐紧了大腿,看来今日马克己就要被处死了,她拼命地在心里问自己,还有没有转机,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还能不能在千钧一发之间救下马克己的命?
即使二人相处之间多有争执,多有龌蹉,但是怎么斗嘴打架都好,云梦泽都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熟人死在自己面前。
没关系,她这样安慰自己,只要不是死刑即刻执行,那便还是有机会,她从小能说会道,只要给她一点点机会,都会被她紧紧抓住化为己用,不愁翻不了盘。
但是长亭村的人就连这个最后的机会都没给她!
当那人宣判完马克己的罪状之后,罗正站起身来,环顾一圈周围,气沉丹田,保证整个村庄的人都能听得见他说的话,:“我们长亭村,三个纪元以来,祖祖辈辈就在自己的土地上辛勤劳动,但是,但是!”
“但是一直有人不放过我们!他们闯入我们的村庄,践踏我们的农田,收割我们的灵植,再用我们的血肉,作为他们的垫脚石。他们!就是一群不事生产劳动的蛆虫,只会趴在我们的骨肉上吸血!”
“长亭村土地肥沃,灵植仙草产量丰富,但是我们的粮仓,却是颗粒无收!”
他语气悲愤,极其富有煽动性,“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情况?是我们不够辛苦吗?是我们不够勤劳吗?还是这块土地生来就有的规矩?”
周围的农修都被它的这一番话说得饱含热泪,罗正这是说出了他们每个人的心声啊!
罗正竖起手臂,直指向空,怒吼道:“不!”
“我今日说,不!这绝对不是规矩,他们定下来的规矩,我们不认!”
农修们群情激愤,纷纷叫嚷起来。
“不认!”
“我们不认!”
“绝对不认!”
“滚出去!滚出我们的家!”
不知道是谁先喊出口的“滚出去”三个字,马上就有人接上,一直重复喊着“滚出去”三个字。
文字有力量,语言当然也有,这么重复下去,渐渐的,诺大的长亭村上空,什么声音都消失了,不、它们不是消失了,而是都转化为“滚出去”三个字!
每个人都在这句话下面感受到痛苦,心如刀绞般的痛苦,但是此时此刻,导致他们感到痛苦的对象不在这里,他们要去向谁举起复仇之刃呢?
但是,现在不还有一个仇人在场吗?
掀翻全场的声浪逐渐停歇,寂静的氛围笼罩了整个村庄,众人将目光转向马克己,往日那些来剥削他们的宗门世家不在场,这里不还是有一个来偷他们灵草的贼吗?
云梦泽看到这一幕,心里暗道不好,这些农修,竟然是把对仙门世家的仇恨,转移到了马克己的身上!
在这么刻骨仇恨的目光审视下,她一点也不怀疑,马克己就算被五马分尸后神魂俱灭都是有可能的。
罗正看着这一幕很是满意,他放下手,然后,重重一挥。
一个人头滚落当场,马克己顿时毙命。
人头咕噜噜地滚到地上,滚到云梦泽的跟前,只要她一低头,就可以看到马克己都没闭上的双眼。
他死死睁着眼,巧合的是,眼睛睁开的方向正好是对着自己,看起来就像是对她有着什么深仇大怨一样。
云梦泽闭了闭眼,不忍再看。
就在她继续深呼吸想办法伪装过去的时候,公仪静突然碰了碰她的手臂,“别装了,他们都知道了,再装下去也没意义了。”
云梦泽这才恍然发现,周围一圈人都在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
眼神里闪烁着跟之前同出一辙的仇恨的光芒。
但是她依然没想出来是什么时候暴露的,这里与世隔绝,他们的身份天衣无缝,怎么会暴露的。
除非,除非……
“通讯阵有问题是个骗局,是个幌子,可供他们私下联络的通讯阵是正常的。”
云梦泽恍然大悟,所以从一开始,长亭村的人就知道他们在演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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