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神仙

孔月一干人等在屋外侧耳倾听,屋内丁慧叫唤得厉害,那大夫见水泡过大,直接要拿针一个个的捅破。本来娇嫩细白的胳膊顿时像是被火灼伤一般,疼的更加厉害。自她病后,有丫鬟给莺娘报信,方来看过一次,彼时丁慧还不大清醒,烧还未退。

莺娘站在窗边一看,如此丑陋,再加之被针扎破流出得浓水还散发着恶臭,拿了手帕赶紧捂住嘴,皱了眉,问大夫:“可是毁了这胳膊了?”

大夫摇摇头:“不至于,待把浓水都放出来。再歇半月,旧皮自会褪去。”

莺娘松了口气:“那就好,还能再弹曲就好。”知道丁慧是被虫咬得,怕其他姑娘也再被虫咬了,那生意还做不做了?遂命了周妈妈好好将坊里内外都打扫打扫。

生病这些日子,丁慧被莺娘嫌弃,辞了一切演出,因此损失了不少银两。女子最爱惜的就是自己的肌肤,更何况青楼女子。自被咬事件之后,虽过月余,旧皮全落,然胳膊上还是有块深深浅浅的肌肤,再用上好的香脂也涂不去。尤其是在行床笫之时,最厌恶被人瞧见自己的胳膊。自此,性情收敛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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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这许君左思右想,怎么才能完成自己的目标,破系统只给目标,连个外挂都不给,若能穿墙透视也成。如今身陷教坊,别说让孔月当官了,连自由都没得,要想达成目标,看来从这里出去才是第一步。若想逃跑,只得从后院下手,后院院墙高三四米,爬是爬不出去的。而靠近院墙脚下的地则是土地。若说翻墙越狱,脑中就一部《肖申克的救赎》。

且说这日休沐,许君找了个请教的事由,引孔月来到后院。孔月也以为是让教她习字,现下练字最简单的依旧是拿了木枝沾水在地上写画。

平日都是寻了开阔平坦之地,今日怎得在后院绕来绕去。孔月疑惑:“姐姐不是要练字吗?”

许君笑道:“当然是了。来,就在这儿吧。”

这里是一座假山,前面放着巨型的石头装饰,石头表面光滑,倒是也可以写字。旁边正好就是湖水,孔月随手捡了一个细细的树枝,沾了沾水,笑问:“姐姐今日想学什么?”

许君四下张望,确定了周围没人,正色问道:“妹妹,你可还记得你说过你父是被冤枉的你要让你和你姐姐过上幸福日子?”

这些孔月怎得会忘,敛了容道:“当然不会忘记。”

许君又问“那你如何为父申冤?”

这倒问住孔月了,莫说申冤,她连父亲被害原委,害他的人是谁一概不知。见孔月沉思,许君接着道:“无论怎么,这些都是后话,如今之计,是必须逃离这里。”

这是许君第二次在她面前提出逃跑,第一次的时候姐姐在场,打断了对话,直接带着她走了。又万分交代不要讨论此事。那之后,就没考虑过用逃跑来逃离这里。姐姐只说,将来,她会有办法的,问孔婉是什么办法。攒够了钱再找个好人将其赎出去。孔月也十分认同,所以并未想过逃跑。

现在许君一提,怎得会不动心,从来这里那一刻起,无时无刻不怀念以前在府里的日子。孔婉说的攒钱,那要何时何月了。遂问道:“许姐姐有何办法?”

许君近前让孔月附耳:“后院高墙之下皆是土地,你我只要将那土地挖下半米,足够爬出。”说罢,指了指假山后面的院墙。

孔月疑问道:“方法可行,但如何做才能不被发现?即使我们趁着无人来挖,可休息时辰不多,一次根本挖不了,挖剩了的不就被人发现了?”

许君眼珠一转,思踱道:“那我们做个假草坪如何?那土地上面原本就是草地,架些干草在挖了的坑上,再铺一层绿草。不细看看不出来。咱们就选这假山后面的高墙之下,一侧假山做掩护,二则这路不好走,少有护卫会去查看。”

俩人一合计,当即拍定。孔月并未及时将此事告知孔婉,生怕姐姐又不同意,索性做完之后,拉上姐姐一同逃跑。

平日除了课堂就是干活,晚上饭后时间较短,只有休沐时能有些自由,于是每月的休沐。孔月许君就借着授课,寻了简易工具来后院挖土,挖完的土直接倒入湖中。照理说,半米的深坑俩人合力一下午即刻完成。

只是这春莺坊内有时不时巡逻的护卫,为了不被人发觉,只得一次挖一点儿。即便如此,最多三四个月,就可挖好。

眼见挖的坑越来越大了,孔月将一梭土倒入湖内,再把只有一寸长得小铲子收到怀中,待会儿再送回工具房。

想到不久就能离开这里,孔月憧憬起出去的向往日子,只是府邸已被查封,又要何去何从呢,不由得问许君:“许姐姐,即使我们能跑出去,那去哪里呢?”

“这个……”许君倒是没考虑周全:“先出去再说。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反而我知道在这儿你决计是当不了官。”

“当官?”孔月反问。

说话间俩都都已走到工具房,像以往那样,许君个子高些,腿脚利落,孔月将工具给了她,自己留在门口放哨。许君利索的将两个小铲子擦干净放回柜子内,前脚刚从屋内迈出,就听远处传来几个女子的欢笑声。

许君一使眼色。俩人就地捡了树枝。

“妹妹,你瞧我这次写的对不对。”许君在地上比划着。

孔月也听到了声音,眼见是古董儿伴着几个人向这边走来,忙低头做写字状“不对,许姐姐,这个叶字应该是这样写的。”

古董儿闲来无事,伴着几个姐妹一同来后花园玩耍,不想碰到了正在习字的俩人。

“两个妹妹这么用功啊。”古董儿笑道。

许君先开口:“姐姐见笑了,我实在太愚笨了,丁师傅嘱咐我课下多请教请教。”

古董儿笑道“是吗?”眼睛瞅着她俩地上写的地。又对孔月道:“我听诸多人讲,妹妹可是神童呀。”

孔月一向对丁慧那一帮人不大喜欢,淡淡道:“姐姐谬赞。”

古董儿见她爱理不理的态度,转身笑着对旁边的道:“我们几个还是再去里面瞧瞧吧,那湖内的荷花据说开了。”几个人一起附和,好。

孔月许君站立一旁,给古董儿让道。

古董儿走出了几步,扭头对孔月笑道:“孔妹妹呀,你也别累着,有时候起的太早了会很辛苦的。”

孔月脸刷的一下变了色。古董儿挥了下巾帕,摇曳着身姿,对旁人笑道:“那我们走吧。”

待她们走远了,许君也察觉到了刚才气氛的不对,忙问孔月:“妹妹怎么了?”

孔月略有担忧,开口前踌躇了一下,又见许君十分关切,念到这些日子除了孔婉,就与她走的最近,虽话未说明,彼此早已将对方当好姐妹了。于是对她道:“古董儿刚说的起的太早。应该说的就是我。”

“起的早?”不对呀,孔月可不算是每天起的最早的人呀。“妹妹这话我就不懂了”

于是孔月将那日早起捉虫害丁慧的事儿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许君。

孔月尚不知此事许君已猜得一二,待听她讲罢了大笑道:“妹妹你真是个人才呀。干的好!”

孔月羞恼道:“姐姐莫再同我玩笑了。刚古董儿那口气,明显的是知道此事了。”

许君宽慰:“莫急,她既然当日就知道,没又阻拦你。事后了,过了这么久还没有告发你,就知她呀,与丁慧只是面和心不和。此次又说与你听,一则告诉你她知道此事,拿了你一个把柄。二则也是为她自己。丁慧生病后,被莺娘冷藏了许久。现在坊内出头的没几个,古董儿就算一个。所以这事儿,你放心,她应该不会讲的。”

听许君这样说,孔月才放下了心。俩人也未再练字,只寻了长廊一处坐下。接着先前的话:“姐姐说的当官是什么意思?姐姐想当官?”

这该如何讲呢?许君两手拉起孔月的手,正襟危坐:“妹妹,事到如今,我不得不告诉你真话了。”

孔月一听,这话里有话,也全神贯注道:“许姐姐请讲。”

“妹妹知若是百姓犯了错是会根据轻重打入大牢的。那天上的小仙呢?”许君心里无奈,系统不让讲对这个时代的人讲真话,若是讲了,直接任务失败。不得已,就把自己当个小仙吧。

孔月细想自己看过的书上写的,是有神仙被贬下凡之说。莫不是,眼前的许君是神仙?

许君继续道:“我原是天上的一个小仙,做错了事儿,被贬下凡。来到人间。必须完成上仙分派的任务,才能再返回去。否则就跟你们一样,生老病死,再不得轮回。”

孔月大惊:“神仙?”又问道:“什么任务?”

许君见她对自己的话竟毫不怀疑,接着道:“就是你,我的任务就是帮你当官。你做了官,无论大小,我就能重返仙位了。”

孔月诧异,“我?”

许君又靠近她一些,语重心长道:“是啊,是你啊。”至于为什么是孔月,自己也不知,这破系统选任务怕是抓阄抓的吧。

孔月细想原先许君说的那些话,朝国,上月亮,马车能飞,再结合她现在所讲的。自行得出了结论:“原来许姐姐先前说的朝国就是仙境呀。”

许君无可奈何笑道:“是呀。这下你明白了吧。”

“那许姐姐,为何是我呀?”孔月忙问。

“这个……”许君顿了顿:“我们这些小仙也不知道,可能是你祖辈们十分虔诚吧。所以我们应劫,就来帮你了。”

说到此处,孔月面色深沉。祖辈?她的祖辈可不是孔家。不过这关乎她自己的身家性命。爹爹曾说过,这个秘密谁也不能说。那眼前这个曾经的小仙知道不知道呢?孔月也不敢试问。

“许姐姐。若是如此,我定努力帮你度过此劫。”孔月坚定道。

“是嘛,太好了。”许君激动得一把张开双臂讲孔月紧紧抱住。“月儿,太谢谢你了。我这辈子就靠你了。”

对于突如其来得拥抱,孔月吓了一下,看着许君异常兴奋的样子,她也双手环抱着,毅然道:“绝对不会辜负姐姐的。”

这话一出,许君只差感动的哭出声来。

突然间,许君脑中蹦出个带图像的声音。系统:叮咚!宿主您好。您的进度条有更新,请查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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