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天降正义
提纳里手里牵着一个孩子、身后跟着一个孩子，从容的宛若超级无敌敬业爱岗的小学老师。
几个年轻的女性镀金旅团成员一路小跳凑了过来，隔着眼罩都能看到不断有狂热的爱心从她们眼里冒出。
“天呐，你好可爱啊！”
提纳里干笑几声，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谢谢夸奖啦。”
“我可以碰碰你的耳朵吗？”
“哇你的尾巴也好可爱！”
“啊啊啊我的心要融化了！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完美的生物吗！”
提纳里对此有些不知所措，他记得之前在教令院时，这种情况一般会以被对方要求合影来收场。
不过狞猫团的少女们会随身携带留影机吗？
有点伤脑筋呢……
“海森姆老爷也太有品位了！身边一个两个的都是美人——哦虽然海森姆老爷自己也好帅——啊可恶，嫉妒死我了！”一个听声音还是少女的女性镀金旅团成员握拳愤慨道，“我也好想财富自由啊！”
啊，该不该解释我们其实并不是那种关系……
提纳里稍稍有些犹豫，但考虑到越解释越容易暴露真实身份，最终只是尴尬地笑了笑。
又一个女性镀金旅团成员好奇地朝帐篷的方向张望，问道：“说起来，怎么不见海森姆老爷和那个金发帅哥？”
提纳里挠挠脸颊：“呃，他们两个大概在讨论什么重要的事情，有其他人在场不太方便。”
“哇哦——”姑娘们顿时切换到揶揄模式，捂嘴拉长了尾音。
“昨晚发生了一些事，海森姆老爷在和……”提纳里开口解释，忽然意识到自己和卡维完全没有编假名，眼珠子一转，决定就地使用减字**蒙混过关，“在和维先生复盘。”
“放心，不用解释！我们超懂的！”
“啊，懂什么？”提纳里困惑地眨眨眼。
一位少女娇羞捂脸道：“哎呀～这种事不太好说出口啦——反正稻妻和璃月的小说都这么写！”
“什么小说？”
“各种类型的帅哥美人们主角的纠缠不休或者他们彼此纠缠不休什么的——哎，这种事对未经人事的小狐狸你来说还是太早啦！”
小、小狐狸……
这个称呼唤醒了提纳里当初被师兄师姐们调戏的记忆，他情不自禁抖了抖耳朵。
提纳里仿佛在她们身后的背景图里看到了某种不知名的粉红能量场，不过他自认为不是太能理解少女的脑回路，也就放弃妄加猜测了。
“哎哎哎，不希望你认为我们是怪姐姐啦——还是换个话题吧！话说，小狐狸你和埃里克他们相处的还可以吗？”
“嗯，还好吧？你们认为呢？”他望向埃里克和另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孩子。
埃里克“小鸡啄米”式狠狠点头，顺便捏住了另一个同伴的斗篷一角：
“美丽的女士们，海森姆老爷和维先生有要事要干，我和小塔就先陪这位客人大人出去散散心啦～”
“欸——嫉妒了啊！”其中一个年轻的女性拉长了尾音。
“不过，反正有小塔在，也不用怕埃里克你中途开溜——哈哈，去吧去吧！不过不要回来的太晚哦！”这位年轻的女镀金旅团成员舔了舔虎牙，露出一个危险的笑，“毕竟，晚上的沙漠很危险嘛～”
“那肯定的嘛！”埃里克灿烂一笑。
提纳里的眼睛扫过“小塔”斗篷上被埃里克捏着的一角，发现什么液体将那小块布晕出了一小块深色。
看上去，这群人彼此之间的关系很耐人寻味呢。
“谢谢大家的好意，我尽量快点平复心情。”提纳里自己都震惊自己此时此刻的演技。他对着镀金旅团的姑娘们笑笑，和大家挥手告别。
■
随着正午的逼近，提纳里开始认真考虑要不要折返一趟的问题。
怎么就忘了找卡维要一把伞呢……
提纳里一边扯着自己的衣领，一边装作欣赏风景四处张望。
他在找东西。
赛诺之前留下的信标里用绳结和一些标志物记录了一个地点的信息：
巨石的背阴处、枣椰、上升的风……
还有其他的信息，但是在昨晚的搏斗中被破坏了。
……会在哪呢？
提纳里聚精会神地思索着自己之前看过的所有和沙漠相关的内容。
枣椰生长的地方必定有相对丰富的水源……而且这个狞猫团的帐篷里水汽其实还蛮足的。
正当提纳里犹豫着要不要直接问“你们平时在哪里打水”的时候，埃里克又一次以恭敬的语气开了口：
“客人大人对什么样的地貌比较感兴趣呢？”
看来他真的很擅长察言观色。
提纳里坦诚道：“之前在我的想象里，沙漠是和‘干旱’牢牢划上等号的，但是你们好像并不缺水的样子——是因为附近有绿洲吗？”
“绿洲的话，十公里的半径内确实有一个，不过也算不上是‘附近’——客人大人想去看看吗？”
“我对沙漠的路程没什么概念，不过听上去在天黑前很难赶回来。”
“那样更好。”埃里克小声道。
“你刚刚有说什么吗？”
埃里克深呼吸，再次郑重道：“那样更好，提纳里……前辈。”
提纳里站定，直视着埃里克的眼睛。
埃里克扯出一个比哭好看不到哪里去的表情：“您在教令院的名气实在太响亮了，想要不认出您，实在很困难啊……”
“更何况……”
这三个字后就没了下文。
提纳里等了一会儿，望着埃里克死死捏着“小塔”的斗篷的、仅剩三指的手，表情复杂。
“更何况，你之前是在给生论派的学者打下手吗？”
生论派很少停留在理论层面，有些课题组的实验会涉及重机械的操作。如果真如埃里克所言，那么他的伤有可能是操作不当造成的——但也只是其中的一种可能性，现在知道的信息还太少了。
垂着头的孩子一言不发。
“如果没有猜错，你的兜帽下面也藏着虚空终端，对么？”
“……并没有。”埃里克脱下兜帽，露出枯槁发灰的蓝发，耳边却光溜溜的，什么也没有。
没有虚空终端。
甚至没有外耳廓。
提纳里心里一惊。
“你的耳朵……”
看上去是被什么锋利的机器绞断的，和手指的断口一样。
“这和您没有任何关系。”埃里克重新戴好兜帽，恭敬地朝提纳里鞠了一躬，“您是品格和学识都令人倾佩的好人，我说这些……只是希望您快逃。”
“什么意思？”
“之前和客人大人们提起过，”埃里克换回了原本的称呼，“久阿伯很喜欢接待各种学者……”
“因为从学者们身上提取的知识非常宝贵，很多内容被防沙壁内的人认为是‘理所当然的常识’……”
“但在很多沙漠子民看来，那些都是可以改变命运的知识。”
“所以，抓住学者、榨取他们脑中所有的内容……是很自然的暴利生意。”
提纳里的视线立刻移到“小塔”身上。联想到埃里克之前自称“不配直呼他的名字”，提纳里被激出一身冷汗。
怪不得！
怪不得埃里克对“小塔”总是一副愧疚的模样——后者的「呆滞」分明是被过度「抽取知识」的后遗症啊！
“你让我快逃？这意味着狞猫团还会对艾——海森姆和维一起下手吗？”
“狞猫团对教令院的学者群体知之甚少，只是有人眼熟大风纪官大人。”
“你说赛诺？！”
“你们到阿如村不久，这边就有人猜测‘白发胡狼头的保镖’是大风纪官了——也有人认为‘海森姆老爷’和教令院勾结的事被大风纪官盯上，所以海森姆老爷才下单想除掉大风纪官。”
提纳里快速整理其中的信息：
1.狞猫团的这支队伍里有人认识赛诺。
2.艾尔海森早就向这支队伍下单了。
3.其实狞猫团是冲着赛诺来的。
提纳里正欲多问几句，那双大耳朵却敏锐地捕捉到头顶的巨石传来一阵迅速灵活的踩踏声。
轻盈。
但有力。
什么人一跃而下——
“剩下的内容，你也最好一并交代！”
黑曜石手杖疾速击向埃里克的脚踝。
提纳里伸出手，恰好接住一朵从空中缓缓坠下的、翠绿的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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