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余一双眼仿佛长在司颜身上似的,整得司颜也有些莫名。
许长安轻咳了两声,川余才回了神,“恋恋不舍”地收回了视线。
“先回将军府还是?”
其实许长安地本意是先回王府,反正那处有她的院子,各类生活用品也都很齐备。
但又想着她现下似乎还未恢复记忆,懵懵懂懂的,直接提出去王府或许会引起她怀疑。
司颜沉吟了半晌,问到:“公子说京中盛传我与表哥私奔,爹娘遍寻无果,已有月余?”
许长安将身上披风拆下,递与她。
司颜十分自然地接过了。
她自己也不知道原因,心安理得。仿佛这事儿,本就应该他来做似的。
“嗯。司将军与施将军都曾外出寻你,不过眼下,边疆战事频起,二人都奉旨迎战去了,不在京中。”
她是担忧回府被两位将军责怪?
司颜心中所想却与许长安的猜测大相径庭。
虽然记起来的事情有限,但她十分清楚,那处庄子是府上产物。
施颀说莫与姨母独处……或许,变故出现在姨母身上。
她摩梭着手上的薄茧,思绪翻飞。
身处庙内,能辨明有高手在附近,她很肯定自己的功夫并不差。但为何一丝内力都用不出?想到记忆里也是被施颀抱着逃跑,她问到:“是否有一种药物,可使人失去内力?”
许长安深深看了一眼,心中叹到:明明看起来还是迷迷糊糊的,怎么就能问出这样的话来?惹得他瞬间以为她记起来了。
“或许是有的,但,怎么想起来问我?”
司颜轻笑了笑,将手托在那老妇臂上,稳住身形上了马车。
心中再次暗叹了一声这人心思真是细腻。
“你身上,有药香。”
弯腰走进车内,开始闭目养神。
许长安闻言也笑了一声。
即使什么都不记得了,也还是这么敏锐啊。
不由记起那年她拿着信物寻到王府的模样。
那时她不过七八岁,却愣是揣着世人争破了头都想要的那枚信物,独自来了王府。
他自幼不得父皇宠爱,刚满十二岁便早早出宫立了府,东西还未收拾停当,便见她站在府门外。
见到他也并未行礼,挺着瘦弱的小身板掷地有声地说到:“这是你母妃予我的。叫我来这府上,由你照料。”
神气十足,傲慢十足。
听闻她虽出自将军府,却因在娘胎时施将军还在战场上,惊了胎气,所以自幼体弱。这才一直养在两位将军身边。
为的也是让她在外多受历练,也可强身健体。
只是不知何故,她竟遇上了母妃,拿着信物在王府一躲就是三年。
他亲眼见她日日晨起练枪,初时并不十分熟练,却在日复一日的坚持下,愈见起色。
实在不知川余所说扶摇小姐与传闻中的她有何区别。
“可否先在公子府上叨扰一阵?”
不知为何,她就是愿意信任他。
仿佛与生俱来一般。
许长安应了一声,示意川余去前边领路去了。
“可是将军府上有何不妥?”
司颜想了想,觉得自己此时脑内一片混沌,这人若是有什么图谋也早就行动了不必等到现在,不若与他商量一番,借他脑子用用。
便伸出那芊芊玉手,朝窗外招了招。
也是奇了。
黑天抹地的,许长安偏偏就看见那莹白的一截手臂摇了那么两下。
叫停了队伍后便一个闪身,进了轿内。
见她满面倦容却冥思苦想着什么的模样,说到:“你完全不必忧心的,据我所知,你爹娘及你几位兄长都十分疼爱你。即使此次做了错事,他们也不见得会罚你。”
司颜眼前一亮,追问到:“你对我家很了解?”
许长安见状又是一笑:“十分了解倒是不敢说,不过京中世家,大多都互有往来,所以,在下对将军府,也多多少少知道些罢了。”
司颜“嗯嗯”点了两下头,问到:“那你可了解我姨母?”
“你姨母?”
“嗯嗯。”司颜睁着小鹿般的大眼希冀地看向他。
“徐州施家,书香世家,虽不如崔氏,但在江南一带,已算得上是望族。
听闻你母亲自幼不爱红装爱武装,多次受罚都是你姨母保下来的。所以外间都说施家两姐妹感情甚厚。
不然也不会将你姨母一家从徐州接来京中了。”
“如此说来,我姨母待我娘亲还不错?”
“何止不错。听闻你娘亲当时要嫁司将军时你外祖父如何也不同意,最后也是你姨母出面求情,最后此事才落定。
听说为了此事,她被你外祖父罚跪祠堂好几日。”
司颜上下打量了一眼,阴阳怪气地说到:“还说你不甚了解,竟连徐州发生的事情你都一清二楚。”
许长安摸了摸鼻梁,心道这不是你家的事么,况且,都是你自个儿说给我听的,否则如此闺围之事,我上哪儿知道去。
却还是淡淡说到:“也就知晓这些了。”
司颜顿了顿,道:“怪得很,施颀曾与我说莫要与姨母同处。但从你这里了解到的姨母与娘亲感情深厚,甚至为了成全娘亲所愿不惜自己受罚。
照理来说,不会对我有什么危害才对。
可为何施颀让我莫要与她同处呢?”
许长安问到:“是你记忆中施颀对你所说的?”
司颜点了点头。
“若你没记错,那说明你姨母身上确实有些问题。此时不回将军府确是好事。
眼下尚未有人知晓你已回京之事,不如我们悄悄打探一下。
顺便,看看你这内力是怎么回事。”
司颜垂眸不语,心中诸多疑惑都未得解答,暗中查探,这一身功夫用不出确实令人着急。
“此前我可是惯用长枪?”
许长安喜道:“不错。可还想起什么别的?”
司颜摇了摇头,“未曾记起。只是手上食指和中指的第一个关节与手掌外侧都有薄茧,我便猜测以往我是会武的,且应是惯用长枪。”
许长安默了默,还是说到:“你此前一直住在我府上。红缨长枪,也在王府。”
司颜一愣。
她住在他府上?王府?那他们俩是什么关系?她死之前应该是嫁给了安亲王的,也是同安亲王一道战死了,她却住在安亲王皇兄的府上?
见她满面不解,许长安也不知从何解释,只能说到:“到了你的院子,看看能否记起些事情来。”
夜里没有行人,小贩也早就收了家伙什归家,一行人走得很快。到王府时,不过丑时末。
“安亲王府。”进门前司颜扫了一眼匾额,心中的石头落了地。
还好还好,他就是安亲王。那应该二人自小便有婚约?不过即使没有婚约,只要不是夹在两兄弟之间就好。
心中开始琢磨这“安亲王”线下到底同她是什么关系。
她作为将军府的小姐,又怎会住在安亲王府?
只是,脑中并无有用的思绪。
但对施颀此人,却又想起不少。
这月余来,他们俩几乎都是在“逃”,具体是谁在追,她却又不知。
初时追他们的人很多,她又没了功夫,施颀日夜奔波,十分疲惫,她都担心他坚持不下去。
只是过了十来日,便没几个人了。二人也松了口气,有了休息的时间。
但是后面发生了什么?她又是如何到城外破庙的她一概不知。
那处庄子是将军府产业,确实离城外破庙不远,她记得幼时曾同父兄一道去那处学骑马。
他们出逃时路过的林子便是属于那处庄子的。
后来一路向西,昼夜不停奔逃了十来天,应该是距离京城有很长的距离了,怎么会又回到原地呢?
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许长安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到了。”
司颜抬眼一看,“锦书园”,匾额写得俊逸潇洒,笔锋柔和却又暗藏锋芒。
有点像身侧这人的样子。
“是你写的?”
许长安轻笑,未多说什么,但意思很明了了。
“进去看看?”
司颜点点头,走在前面。
还未进厅便闻一声惊天的哀嚎,“小姐!!!!您可算回来了!!呜呜呜……您若是再不回来,晴月都要以为您已经……要随您去了!!”
一个鹅黄的小人儿径直奔来,扑到她身上。
司颜正惊得不知怎么办才好。
又一道人影自院内飞来,稳稳立在前方,恭敬道:“小姐。”
司颜觉得这二人给她的感觉很是熟悉,且她竟并不反感这姑娘这般亲昵待自己。
心道或许的确曾有过接触,虽记忆丢失了,但身体还记得。
她缓缓开口,“那个……晴月?”
怀中小人儿这才抬起一张清丽秀雅的小脸,一把抹干净面上的清泪,点了点头:“嗯!小姐!晴月在的。”
司颜顺手帮她扯了扯揉皱的衣襟,问到:“那……他是?”玉手指向面前恭敬拜礼的人。
沐阳抬头,不解地看向司颜,见人家没甚反应,又将视线挪到许长安身上。
“王爷?”
某个瞬间,他甚至以为这是假的小姐。
可这模样,这姿态,同自家小姐简直一模一样,世间会有如此相似的人吗?
便期待安亲王能替他解疑。
许长安本是想让司颜自己解释,毕竟这是她自小带在身边的护卫和丫鬟,他本是不便插手的。眼下却又不得不多这个嘴。
“她……醒来便这般模样,什么也不记得了。只知道自己叫司颜,是将军府的人。”
司颜闻言一愣。
其实她还知道她与他关系不一般。
毕竟都一道赴死了。
不过这话此时不便说出口,便又沉默了。
沐阳也知在外多日或许发生了什么意外,安亲王断不会认错人,便恭敬道:“在下沐阳,是晴月的兄长。与晴月自幼便伺候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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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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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安亲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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