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儒崚满眼兴味,“什么计划?”
秦冠语眼神躲闪,“你不用知道。”
一副心里有鬼的样子。
沈儒崚更好奇了。
他将秦冠语的手机抛上抛下,拿在手里转圈。
围着床沿转了一圈,摸摸下巴问:“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对他做的事情,不会和我有关吧?”
秦冠语明显激动起来,“怎么可能!”
他冷哼着回道:“你别瞎猜好不好?跟你能有什么关系?”
他只不过和沈郁一样,看不惯周羡之狐假虎威的做派罢了。一朝打了翻身仗,当然要把仇人踩进泥里。
沈儒崚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切了一声,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转而问,“你手机密码是什么?”
秦冠语皱起眉头,“你问这个干什么?”
沈儒崚理所应当地邪笑起来:“好奇呀。想看看我们秦大少爷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他从前用过的理由。
秦冠语愣了下,语气有些低落,“你知道了也没用,能从里面的东西看出来什么?”
“那你别管。”沈儒崚蛮横无理,“你究竟给不给?”
索性这不过是个梦,告诉他也没什么损失。
秦冠语没多纠结,直接说了。
沈儒崚挑了挑眉,低声道:“死人的面子果然比活人大。”
秦冠语从前可没这么好说话。
即使是喝醉了任人为所欲为,也是自己纠缠了好一会儿,才把密码骗出来的。
背后木雕小人也很震惊。
就这么水灵灵地要出来了?
沈儒崚还真有几分本事!
手机页面是一如既往的冷淡风,让人丝毫没有想要探究下去的**。
沈儒崚自觉足够了解秦冠语,也没继续窥探他**的癖好,直奔主题,在他的联系人里查找周羡之。
发现秦冠语果然把这人删除,还拉进了黑名单。
哦,没什么可打听的了。
沈儒崚把手机放回床头,悻悻找补道:“你人缘不是很好吗?怎么会跟他闹得这么难看?”
假装他还是发现了一些东西的。
秦冠语神色冷了下来,“为什么不能跟他撕破脸?他是我什么很重要的人吗?”
沈儒崚啧啧两声,“翻脸无情。”
秦冠语回怼道:“这方面咱们两个八斤八两。”
沈儒崚十分不认可:“我多长情啊,对别人的态度十年如一日。可不像你,一个不开心就翻脸不认人。”
秦冠语拧起眉头,“我什么时候翻脸不认人了?”
沈儒崚有理有据:“大一暑假的实习,你信誓旦旦说绝对不要跟我一块儿,后脚就进了我姐公司,成天出现在我眼前就算了,还管天管地。工作上的事情就算了,我能忍。结果你还管到我身上了!”
秦冠语一时间没想起来,“我什么时候管到你身上了?”
沈儒崚:“我那天带沈郁去游乐园玩儿,回来的时候脸上画了彩绘,你不就跟我姐告状说我幼稚吗?”
秦冠语:“我是说你童心未泯。”
沈儒崚:“有区别吗?”
秦冠语:“……没什么区别。”
“你看你看!”沈儒崚语气一下子激动起来,落井下石道:“你不仅管到我头上,还阴阳怪气嘲讽我。”
秦冠语解释,“我没阴阳怪气,只是在陈述事实。”
沈儒崚不信,“陈述事实你笑什么?你一个冰块儿脸做出那种笑,不是阴阳怪气是什么?”
秦冠语无语,“我对你笑也有错吗?”
难道没有吗?
他高高兴兴地和小外甥出去玩儿了一整天,回到家里打开门,不仅看见死对头的那张脸。还看见那张脸上挂着阴阳怪气的笑。这难道不败坏人的心情吗?
说起这个,沈儒崚继续翻旧账,“还有你后来干嘛总是跟着我?你没有自己的事情可做了吗?怎么我去的每个地方都有你的身影?”
他去打游戏能碰上秦冠语,朋友聚会能碰上秦冠语,陪沈皖参加宴会还是能碰上秦冠语……
秦冠语就像一团无孔不入的冷空气,萦绕在他的身边,时不时抢个风头刷下存在感。
沈儒崚对此郁闷不已。
他还想说什么,帽子里的木雕小人戳戳他的肩膀,提示他话题扯远了。
他们是来找那个黑影的线索的,退一步来讲,是来找周羡之的消息的,不是来和秦冠语掰扯从亲那些爱恨情仇的。
沈儒崚深吸一口气,没继续说下去。
秦冠语的语气恢复温和平静,“那只是巧合,我并不是每每都遇上你。”
他看着沈儒崚一言不发的模样,以为他是又像昨天夜里那样闹够了。
叹了口气站起身,“我知道我为什么梦见你。因为我最近遇见了个很像你的人。”
很像他?
不,那就是他。
秦冠语这是想说自己什么坏话吗?
沈儒崚绷着脸,姿态提防地继续听下去。
秦冠语忽的笑了一下,“他连你的字迹都模仿得很像,但我知道那不是你。”
沈儒崚抿紧唇。
字迹?是签合同时候写的那两个字吗?
他都写得那么飞了,秦冠语还能认出来?猴子的火眼金睛都没他厉害。
诓人的吧。
沈儒崚探究地抬起头,只见秦冠语声音低沉,垂首道:“那天晚上下了雪,假山旁的石子路很滑,抱着你走了好久,才把你送上担架。”
“我当时握着你的手,我知道你的手是什么样子的,也不会认错你的字。”
沈儒崚莫名其妙打了个冷颤:有点伤感是怎么回事?
但他什么时候和秦冠语这么亲密了?秦冠语怕不是在胡说八道。
秦冠语怅然若失,自顾自继续说道:“其实我见到他的时候挺恍惚的。”他抬头直视着沈儒崚的眼睛,神色哀伤,“你那天躺在雪地里,脸色也是那样的煞白。我把你推进救护车里,看见你的脸色逐渐缓和起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下一刻就能醒过来呢,结果……”
他失笑道:“如果我不和你赌气,早一点儿出来找你,是不是就……”
沈儒崚脸色一怔。
他对秦冠语的怅然茫然无知,但却猜到秦冠语说的是什么事了。
是他死的那个晚上,和几个朋友出去玩儿,多喝了两杯,离开包厢出去醒酒,结果脚一滑,翻过栏杆摔到了假山上。
死法既不英明又不神武。
死前还狠狠恶心了秦冠语一把。
沈儒崚摸摸后脑勺,讪笑着安慰道:“咱们这种关系,你也不用这么,呃……伤感。”
他看着秦冠语难看的脸色,重新组织语言道:“这其实也是命。小时候三天两头生病,差点儿没救回来。算命的说我本来就是命不好。”
沈儒崚原先也不信的。结果摆在眼前,他父母早亡,跟沈皖姐俩人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等沈皖立起来,他跟着过了两年好日子,就意外一命呜呼。
他倒觉得没什么惋惜的。
反正他也没什么志向,更没多大能力,活着不可惜,死了也没什么,还省得沈皖操心他了。
秦冠语语气愈加失落,“是啊,我们命都不好。”
沈儒崚想起每天夜里都能看见的,隆和上空那一片闪闪金光,顿时觉得自己的安慰多余了。
他扯了扯嘴角,呵呵两声,“秦先生真会开玩笑。”
梦里还要和他这个死了多少年的死对头比惨。
命不好?秦冠语要是命不好,世上还有几个命好的人?
秦冠语不理会话里的揶揄,抬眸问道:“你叫我什么?”
他眉心微微蹙起,眼神中带上一丝探究。
沈儒崚顿时意识到叫错了称呼露了马脚。
看着即将清醒过来的秦冠语,他连忙拍拍木雕小人,缓缓消失在房间里。
心跳猛然停滞,秦冠语脸色煞白地睁开眼睛。
恍恍惚惚地坐起身,脚踩在地毯上的瞬间,那股清晰的失重感才缓缓褪去。
他第一时间环顾四周,早已没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窗户缝隙钻进一股冷风,在室内温热空气的渲染下,落在腿上已经不那么刺激了。
呼吸逐渐平缓下来,秦冠语扭头看见了亮起的手机屏幕。
是助理几分钟前给他发的消息。
[助理]:秦总,容先生对您的做法很满意。另外,周氏的周羡之先生今天又找了过来,他让我转告您,他手里有您想要的东西,是您一直在找的,扳倒那个姓容的的有力证据,如果您想要,就到这个地址去找他。
[助理]:【图片信息】
[助理]:需要我去回绝吗?
秦冠语点开图片,冷笑一下,“崇山苑,那么偏的地方。周羡之还是蠢得明白。”
他难道看不出周羡之这是在设局引诱他过去吗?
[O语]:不用,找个合适的时间回复他,让他带上我要的东西,我会去见他。
[助理]:好的。
一阵冷风吹过,窗帘被刮了起来。
秦冠语暂时没了睡意,起身走到阳台边,才发现窗户的缝隙太大了,难怪刚刚觉得冷。
他关闭窗户,拉好窗帘,才转身回去躺下休息。
阳台外,沈儒崚贴着墙听着远去的脚步声,缓缓松了口气。
戳戳木雕小人,蹑手蹑脚地站起身,“原路返回?”
木雕小人冷酷无情,“直接从这儿爬下去!”
说着开始给沈儒崚规划路线。
等安全着陆,木雕小人才开始喋喋不休:“你刚刚找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没?他不会真的还留着姓周的联系方式吧。还有你确定姓秦的刚刚没有发现你吧?”
沈儒崚:“周羡之约秦冠语去崇山苑。”
木雕小人追问:“什么时间?”
沈儒崚:“就这几天。”
具体哪天他也没看见。
见木雕小人还想继续问下去,沈儒崚一把将它揣进口袋里,扣上帽子朝永春园外围走去。
沈静秋已经在约定好的地方等着了。
她确实找到了那个黑影,不过那家伙警惕性很高,发现有人追踪就开始绕圈。
沈静秋对永春园不熟悉,一来二去就跟丢了。
想起今夜还带了个沈儒崚出来,她就到昨晚的接头点等着。
见沈儒崚过来,身旁的木雕小人喋喋不休,沈静秋问道:“你们发现什么了吗?”
沈儒崚皱起眉头:“崇山苑在哪儿?姓周的约秦先生到那儿去。肯定不怀好意。”
沈静秋没想到他们两个真有收获。
崇山苑位置偏僻,早两年发生过凶案,住的人愈发少了。
她有点好奇地看着沈儒崚,“你从哪儿得到的这个消息?”
沈儒崚挠挠头,“正规渠道。”
木雕小人:“我们爬了姓秦的的窗户,偷听来的。”
沈儒崚瞪了木雕小人一眼。
木雕小人不甘示弱地回瞪回去。
沈静秋问话他们肯定是要回的,不说他们爬了秦冠语的窗户,难不成说他们爬了秦冠语的床吗?这说出去岂不是荒唐!
沈静秋:“……”
她摆摆手,没继续追究消息的来源,只问:“确定可靠吗?”
沈儒崚保证道:“二手资料,保证可靠。”
一手的在秦冠语本人那儿。
沈静秋,“回去和武通汇合,看看情况。”
沈儒崚:“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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