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秦冠语沉静地坐着,脸上是不变的肃然表情。

卢季青颤颤巍巍地拿出在国外这些天整理出的资料,和国内查访出的那一份摆在一起。

一份漏洞百出,一份天衣无缝。

他重新看向秦冠语,“我们要用事实说话,不要主观臆断。你怎么解释这两份资料的差距?”

秦冠语垂眸,“如果是以前,他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一定会认为,他是我的某个仇家精心筹划送到我身边,为了达成某种目的的。”

“无论是窃取商业机密,或者是扰乱我的计划……我依旧会把他安放在身边,顺藤摸瓜找出藏在他背后的人,寻找合适的时机将他们一网打尽。”

就像对待那些曾经被送到他身边的间谍一样,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甚至还会因为那张脸,对人下手更重。

秦冠语自诩不是什么好人,别人都踩在他头上了,他不可能不反击。

“对,是应该这样。”卢季青敲了敲桌面上的资料,眉头拧紧,“你想到什么办法找出这次的幕后黑手了吗?”

见秦冠语沉默,他给出一点建议:“他母亲沈静秋,这个人很可疑。她和曾老爷子关系匪浅,但曾老爷子已经没了……我不是不尊敬逝者,但他们年纪比你大那么多,两个人几十年的交情曾家那几个小辈也不清不楚,只知道个大概。你一定能确定她对你没有威胁吗?”

“你冷静一点。”

“我怎么冷静?”

“……你说你从前决不手软,那现在呢?”卢季青情绪激动地追问,“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一厢情愿相信那种可笑的臆想,把你不能宣之于口的感情投射在一个替身身上吗?他是谁送到你身边来的你都不知道!你就敢真的对他生出感情,秦冠语,你疯了吗?”

卢季青对某些事情也怀揣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但是他还是不会颠覆自己的世界观,更何况他现在手里有证据。

“我……”秦冠语长舒一口气,眼神复杂,“这段时间发生了一些事情,但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卢季青眉头紧锁,语气有些烦躁,“发生什么了?”

他一共出去没多长时间,期间还和秦冠语保持着紧密联系。这么短时间里能发生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发生这种变化他怎么可能不知情?

秦冠语从怀里取出几张有些褪色的纸符,缓缓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不能用常理解释的事情说了出来。

包括最初他或许是因为这些纸符梦见沈儒崚,在见到过刘道长之后,又因为从他那里得到的纸符,确认沈儒崚的身份。

卢季青全程问号脸,表情愈发不可置信。

“我……”

他凑过去探了探秦冠语的额头,诚信发问:“你没发烧啊!”

就算是烧糊涂了也不应该说这种胡话!

他脑海里闪过包括但不限于:秦冠语精神虚弱、秦冠语失心疯了、秦冠语被人下蛊了……等离谱的念头,最终迷迷糊糊问道:“假如……我是说假如。你如果确定了他就是沈儒崚,你打算怎么办?”

“去告诉沈皖?”

“把他从他‘父母’身边接回来?”

“你了解他吗?”

“你了解他的‘父母’吗?”

“再退一步,即便他‘父母’也对你的行为没什么意见。你打算以什么身份迎接他呢?”

“普通朋友?死对头?暗恋者?”

“……”

一声声质问中,秦冠语沉默了。他紧紧皱眉,双手攥紧陷入沉思。

过了好一会儿,他抬头看向卢季青,语气真诚,“我可以去追他。”

“……”

在卢季青破口大骂之前,秦冠语接着道:“等我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完之后。”

卢季青:“……”

他觉得自己现在和秦冠语之间有壁。

他冷静下来,只当秦冠语犯了癔症。

放弃刚才异想天开的话题,转而问道:“容先生现在就在梧桐市,你要做的事情打算跟他提前透个底吗?”

秦冠语摇摇头,“暂时不要。他也姓容。”

这个答案在卢季青意料之中。

他长叹一口气,将摆在桌子上的资料全部收回来,好脾气道:“容牧一直觉得是被你阴了,正在找人准备报复你。他具体要做什么我会继续帮你跟进。有消息我一定通知你。”

“我这一段时间在外面吃不好睡不好的,这几天别烦我,让我好好倒倒时差,睡个好觉!”

——

永春园外,刘道长越想越不对劲,盯着沈儒崚不合身份的西装看了好一会儿,拧眉问:“你今天穿这身到底干什么来了?”

这小子绝对不是心血来潮。

办事处的工薪水平,他跟沈武通沈静秋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早就摸清楚了。

沈儒崚这个小子才上来多长时间?攒的钱搞不好还没四位数,这套西装明显超出他的消费水平。

刘道长眯起眼睛,脑海中不住将永春园内发生的事情过了一遍,心情复杂道:“你……是不是想谈恋爱了?”

他的语气有些沉重:“不是我泼冷水啊,干你们这行的,最好还是不要有这种想法。浅谈一下感情畅聊一下人生理想还是可行的,要是谈着谈着动了真格,那可就完蛋了!”

他将沈儒崚扯到一侧,压低声音:“人鬼殊途,早些了断的好!”

沈儒崚礼貌问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刘道长哎呀一声,恨铁不成钢地戳戳沈儒崚身上的西装,“你的心思全都在身上写着呢!就差昭告天下了!”

沈儒崚:“……”

他不好说自己这身打扮是为了什么,只点点头,模棱两可道:“我知道了。”

刘道长看他的表情还是不放在心上,眉头压低,正经严肃说:“你对秦先生什么看法?”

还能什么看法?死对头的看法呗!

只不过现在多了点做错事且不知道该怎么补偿的心虚。

沈儒崚轻咳两声,回道:“秦先生是为很好的雇主。为人和善,很照顾我。”

刘道长暗道一声不妙,多少感情的起点就是“为人和善、很照顾我”这几个大字!

“你看得还是浅薄了。”他长吁一声钓起沈儒崚的好奇心,在后者疑惑的表情中说道:“我实话告诉你,他可不是什么好想与的人!”

沈儒崚:“怎么说?”

刘道长:“你刚来没多久,不知道。我在梧桐市深耕多年,消息灵通。这位秦先生可是位狠角色。财运亨通没得说,财神爷的亲儿子,年纪轻轻就攒下偌大的家底。气运也是极佳的,有点招小人,但是个能够逢凶化吉的命数。再加上他手段颇狠,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有如此作为。你心思单纯、势单力薄,不是这种人的对手。”

沈儒崚闻言沉默了。

对手?

刘道长怎么知道秦冠语是他对手?

他从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对秦冠语的威胁。那就只能是……

秦冠语这个狗贼!

他究竟哪里做的不够好被记恨了?

细数两人重逢至今的经历,沈儒崚惊奇地发现,秦冠语不记恨自己才奇怪……

沈儒崚皱皱眉头,掩饰般轻咳了一声。

那秦冠语平常装和善装的还可以哈。

“您说的我全都记下了。”沈儒崚朝刘道长感激笑笑,感谢他的提点之恩,“我以后一定擦亮眼睛,透过现象看本质。”

刘道长感动地拍拍他的手,“记得就好,但也不用太激进。如果不开心的话,可以去找沈静秋请两天假。”

沈儒崚义正言辞:“怎么能为了这点小事耽搁办事处的工作?但还是谢谢您的关心。”

他犹豫片刻,问道:“能不能告诉我,您事用什么办法治疗秦冠语的相思病的 ?”

“这个……”刘道长收回搭在沈儒崚胳膊上安抚的手,讪笑两下,“个人小秘方,暂时不能透露。”

沈儒崚有点可惜,但还是十分懂规矩地做出一个保密的手势,“那我就不问了,您放心,如果别人问起,我也什么也不知道。”

刘道长满意点点头,寒暄两句,率先离开。

沈儒崚收起好奇心回到江滨壹号。

木雕小人围着他转了一圈,“你今天怎么想起来穿这一身了?”

印象中沈儒崚向来都是黑白卫衣运动裤,怎么休闲怎么来,怎么今天想起穿一身西装?还大开着领口,风流浪荡的……

它眯起眼睛沉下声八卦:“你见谁去了?”

沈儒崚:“没谁。”

木雕小人切了一声,“不想说就算了。我也不是很想知道你抛下我去勾搭哪个狐狸精去了。”

狐狸精?

秦冠语……

这两个词汇放在一起激起沈儒崚一阵恶寒,他解扣子的动作一顿,伸手捏住木雕小人的头发,炸毛道:“谁教你说这些的?你的脑子里成天都装些什么?”

他不由得想起木雕小人闲暇时刻抱着手机时,传出的吵闹声,拧眉道:“从今天开始,往后三天,你无故不准再碰我的手机!”

木雕小人撇了撇嘴,沉默两秒钻回抽屉里。偷瞄两眼发现沈儒崚没有回心转意的意思,重重叹了口气,缩回抽屉里不再发出动静。

凌晨独自完成守夜任务回到江滨壹号,木雕小人的抽屉还是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出来的意思。

沈儒崚默默叹了口气,洗漱之后上床睡觉。

纠结如何与木雕小人这种灵物室友搞好关系,还没想出办法,意识就飘远了。

半梦半醒之间,他感觉到什么毛茸茸的东西正在搔动自己的脸颊,痒痒地。

半眯起眼,看到了几条张牙舞爪的大尾巴。尾巴的主人背对着自己,好像感知到了自己的清醒,慢悠悠转过身,露出一张魅惑至极的脸蛋,狭长冷清的眼睛正直勾勾看着自己,带着似有若无的勾引。

只是这狐狸精有点眼熟,像是……秦冠语!

沈儒崚猛地抖了个机灵,想要醒来却发现自己好像被魇住了,意识往更沉处跌落。

暗道一声,等出去了一定要和木雕小人好好谈谈。

狐狸精什么的还是少说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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