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 92 章

因此,出了天津,他们便已经拆了粮袋将药品取出。

麻袋一捆一捆的被人从火车上丢下,许是快要到站,火车运行速度也降了下来。

那浓烟处,也缓缓跑过来十几个穿着军装的人。

接下里,他们应该是带上药品从野地穿行,经过日区,抵达战区。

1938年3月28号。

戊寅年二月廿七。

重庆,军区。

暗调的会议室里,穿着**黄呢军装的众人在长桌上正襟危坐。

主位上老头开口:“委员长已亲赴徐州观战。此次战役,由腾县至临沂,现战区转至台儿庄,共|党这次,打的是不错。”

“委员长亲赴徐州观战?”那老头左手边一位大腹便便的军官摸着下巴问,“这是何意呀?”

荣昭坐在长桌靠末尾的位置,闻言也是疑惑,老蒋去徐州做什么?

荣冕看了眼垂思的荣昭,转头冲主位老头道:“观战即是观战态,打得不错,便是日军有溃退之意,可趁势追击。”

老人冲荣冕点了点头:“不错,委员长的意思虽还不明确,但我觉得,他似乎,是想趁这一势。”

荣昭才要开口,耳边便响起温煦那句:你要少言。

那头荣冕已经准备好截荣昭的话,却见荣昭老老实实的坐在原地没动。

可真是稀了奇。

不止荣冕,就连主位老头和旁边那大肚子军官也都朝荣昭看了过去。

往日开会,这人不咋呼一下不罢休,今日怎得,如此安静。

那大肚子军官才要去招荣昭,老头开了口散了会,荣昭起身闷头冲出了会议室。

荣冕眉头微缩,抬脚跟了上去。

荣昭快步回了办公室,就看见了桌上那封信,帽子手套都没摘,上前拿起了信就拆开看了起来。

方才会上那意思,荣昭觉得,他怕是马上就要同他的阿煦见面了。

心下澎湃让他注意到了老头身后那日历,算着日子,阿煦的信也该到了。

后头荣昭也不想去在意那群jian人,满脑子想的全是散会去见他的阿煦。

展开信第一眼便给了荣昭心上重重一击!

门外来了人,荣昭忍着浑身上下的兴奋,将信纸折好放进兜里,转身就看见推门而入不打任何招呼的荣冕。

“大哥你怎么不敲门?”

“怎么?我进你的屋子还要敲门?”

荣昭皱眉,看着荣冕十分自如的坐在了他屋里的沙发上,急迫想要看信的心让他开口便道:“大哥有事儿?”

荣冕上下打量着浑身不对劲的弟弟,摘了帽子放在茶几上道:“我有事同你商量。”

荣昭抬手将口袋里的信压了压,靠在桌边抱臂看着荣冕问:“什么事儿非得现在商量?”

荣冕假正经地轻咳一声,两手放在膝上,看向了荣昭方才碰过的口袋。

“说不说?”荣昭眯着眼看着荣冕催促道,“快点。”

“啊……”

荣冕看见了因着荣昭匆忙动作从口袋里冒出一角的纸张,了然道:“温小爷的信。”

荣昭一愣,面上竟腾起薄红。

荣冕十分不可思议的看着此时的荣昭,心下愕然,转而面上带笑冲人开口:“你从北平回来后,我也没问,这样看来,他是接受了你的心意。”

荣昭压在肘下的手攥成拳,垂眸遮住眼下的慌乱,高声斥道:“真是,有你这么当大哥的么。”

荣冕起身拿了帽子,走到荣昭身边,抬手戳了下荣昭身前的口袋,看着恍似少年时的荣昭,抬手拨了拨荣昭的头,轻声道:“无事同你说,只是好奇你这般火急火燎回来是为了什么。”

荣冕收了手,走前留下句:“原是为了良人一纸书信。”

待荣冕走了有一阵儿,荣昭将门上了锁,才如释重负般靠在墙上,捧着书信逐字看过去。

越看他越觉得,这说话之人像是换了个人,可这毓秀字体分明就是他阿煦的。

——我夫阿昭:

你夫阿煦甚是想你。

穆安有个弟弟,年岁不大,今日我瞧穆安艾伯与穆宁三人在一起,甚是羡慕,恍若一家人般,和和美美,便是有些夫妻,也不及他们间那般情谊罢。

锦户让我找艾伯投船厂,那人简直疯不可及,恍若吃了十斤砒|霜。

那李北一,不知何人派来我左右,我既已知晓怎还能用他,偏他一副委屈模样给我,实是令人糟心。

若你在,我便藏于家中,半步不出,养花看鸟,书画写字,此为快活,不必阿谀奉承,假面虚言,阳奉阴违,你来,可好。

我只当你为好友,怎会,我当你为知己更甚。

只得你上我床,只得你搂我,只得你送我首饰。我还戴上,我只戴你送来的坠子,只戴你送来的镯子,只戴你送来的戒指,还有何物,只管送来!我尽数戴上与你看!

我同你说一秘事。

港口高台之下。

暖阳斜照于你身,周遭恍若似无物,耳畔微风不作响,世上再无人入目。

只一眼,得万年。

你我万年,良缘永结。

你言之甚好,你我就是一对。

这是宿命。

定比穆安与艾伯还要好。

也比阿舸与润泽要好。

你定不知晓,润泽守了阿舸多年,将他所有祝愿给了阿舸,他曾说这就是他的命,我觉,他话说的,该是,阿舸就是他的命。可他也走了。

那你呢,你是我的命吗?还是,我是你的命。

你我要好好活着,万不能有人先行离去,我受不得自己一人。

君安,我便安。君无恙,我便无恙。

我于北平虽是周身尽是戝鼠,却比战场好上数倍。

我夫阿昭,定要平平安安。

早日归家。

温煦

1938年3月21日

农,二月二十

他只觉像是被他的阿煦投进了蜜罐里。

往日之言叫他柔情潺潺似山间流水,今日之语叫他爱意湍湍如急流勇进。

进了他阿煦给他铺的天罗地网。

他低头将信捧上鼻尖,一缕葡萄酒的清香钻进了他的胸腔。

是了。

他家阿煦,喝了酒,便是一副粘人模样。

一直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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