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现在生气了

周末,小区里的小孩已经吃上冰激凌,顾凌寒还没有回来。

顾凌寒已经离开了一个月零九天。

许庭周在网上查了天誉集团的公司地址,向前台工作人员报名字预约,工作人员让他留下电话等候。

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想要见顾凌寒这样的人物,怕是难排不上号。

许庭周索性来到停车场的保安亭,一边和阿叔聊天一边等。要是顾凌寒上班,肯定能遇到。

每次工作日下班时间一到,许庭周踩着点离开公司,主管都有意见了,许庭周也没见到顾凌寒一面,倒是和刘叔混成了忘年交。

刘叔每个周末都打电话问他:小伙子,啥时候有空来下盘棋?

反正周末闲着也是闲着,在刘叔中午休息那两个小时,许庭周他答应十二点到,不打扰他工作,下两盘棋就走。

刘叔老早摆好了棋子,正吃完饭,把筷子往塑料盒上一插,扔进垃圾桶,招呼许庭周坐下:“今天我必须要将你一军。”

“好。”许庭周先出一步棋,笑着道。

刘叔把制服帽子往他头上一扣:“小崽子还嫩了点。”

许庭周扶了一下帽沿,把它歪向一边,就这么戴着,也没拿下来。

“哎呦。”刘叔看着许庭周移动了【炮】,赶紧撤走【象】,叹道,“挺嚣张啊。”

“闹着玩儿罢了。”

“杀得我片甲不留。”

“有保留就是轻视您了。”

刘叔笑呵呵地摆手,问:“诶,你之前说要等的那个人,现在还没消息呢?”

“嗯,神龙见首不见尾。”

“和女朋友吵架了?”刘叔笑,“你们这些小年轻一吵架就喜欢删电话号码,躲起来不见人。”

许庭周摇摇头:“不是,只是一个朋友。”

“不用害羞,叔是过来人,都懂。以前我老婆也爱和我闹脾气,总找不到人,要买好几束花才能哄回来。”

许庭周若有所思,顾凌寒这么久不出现,难道是生气了?

那要不要给他买花?

买花也太别扭了吧。

许庭周试着想了想,一个一米八的男人捧着红玫瑰,送给另一个将近一米九的男人。

天呐。

刘叔在棋盘交叉点上敲了一枚小【兵】:“将军!”

自己孤零零的【帅】被全方位包围,许庭周笑:“刘叔厉害。”

“小歪,这局分神了。”

顾凌寒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许庭周转换成顾凌寒的视角想了想,出趟差回来,一看家被拆了,幸幸苦苦装的暖气没了,欠债的也跑了找不着了,是应该生气。

怎样想都是自己不对,那别扭就别扭点吧,抱束花又不是什么大事。

可他们连见面色机会都没有,还谈什么别扭,可笑。

又开一局,许庭周已经不想顾凌寒了。

这次势如破竹,刘叔的棋子都没越过楚河汉界。

“将军。”

许庭周把最边上的【车】移到【炮】前面,【帅】前后左右全是黑色棋子,此时形成联合绞杀局面,无论刘叔怎么落棋,都没有退路可走。

“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刘叔说,“小歪,招招是偏锋。”

许庭周落棋的招式独到,常人很难猜透他的路数。往往沾沾自喜吃掉他一枚棋子,再仔细看,自己早已经被他引到陷阱里,最后功亏一篑,全军覆没。

“今天就到这儿吧。”许庭周说,“刘叔您先休息,下个周末我还来。”

“好嘞。”刘叔意犹未尽地把象棋收回木盒。

许庭周走出保安亭,在窗口边停下,和刘叔挥手:“叔,再会。”

“诶,帽子。”刘叔叫住他,“帽子还没给我。”

怪不得感觉多了什么。

许庭周抬手摘帽子,一辆黑车停在升降杆前打喇叭,长音打断他的动作,转身之间像朝着车主敬了一个礼。

许庭周站上台阶让路,后座车窗降了下来,顾凌寒对他挑眉:“这是你的新工作?”

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许庭周不解释,脱下歪斜的保安帽还给刘叔,拉开车门把顾凌寒推到另一边,一气呵成坐进去。

刘叔目瞪口呆,小歪两个字卡在喉咙里,注视那辆车开进车库。

人是找到了,但许庭周不知道顾凌寒有没有生气,需不需要哄,和他随便说了几句话,试探出顾凌寒的正常情绪,许庭周放心自己可以不用买花了。

顾凌寒却问:“如果我生气了,你打算怎么做?”

“给你买花。”

“买什么?”

许庭周:“玫瑰。”

顾凌寒:“等会儿去花店。”

“你不是不生气吗?”

“现在生气了。”

许庭周不理他。

顾凌寒也不说话。

还是许庭周先开口:“我们留个电话吧,不然有什么事,几十天找不到你,也不知道你在哪。”

顾凌寒整理着袖扣:“以前拉黑删除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这一天。”

他看着许庭周,眼睛漆黑如一潭浓墨,不笑的时候疏离感很重,像雪山之巅的寒霜,仿佛万古不化的冰川。

顾凌寒不想给,无非就是想把账结清了彻底抽身离开,不让许庭周有纠缠骚扰的机会。许庭周也自知理亏,不再问第二遍,央求的事更做不来。

不加就不加吧。

“之前住的地方拆迁了,我搬家了,你的东西放在客厅,有时间你过来拿一下吧。江南书苑五单元F幢第二十八楼,2801。”

“许庭周。”

“嗯?”

顾凌寒:“别杞人忧天。”

是了,顾凌寒不找他算账的概率是负百分数。许庭周会心一笑,表示明白。

顾凌寒在他眉心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

车停下后,许庭周准备离开,毕竟见顾凌寒的目的就是把新家地址告诉他,虽然很遗憾没能留下电话,但是已经满足了。

顾凌寒却要求他跟上。

许庭周第一次来到天誉内部,所见构造比想象中豪华大气,像穿越进科幻电影里,脚下每一块地砖都镶了钻石和金币。

呼吸一口空气,财运滚滚而来。

总裁办公室装了私人电梯,直达第九十五层。

许庭周轻轻合上门。

顾凌寒扯松领带,指着一扇门,说:“累了去里面睡觉。”

那是一间宽敞的休息室。

比许庭周租的房子还大。

书桌柜子等等应有尽有。

其实不止休息室,整个办公区域宽得看不见边缘,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可以俯瞰整个A市的景色。

夜幕降临。

放眼望去,蜿蜒的河流贯穿城市中部,数座跨河大桥亮着璀璨明灯。渺小的人群藏在黑暗里,可能一辈子都无法站上高楼,只能抬头仰望,幻想。

地板有点烫脚。

许庭周就近坐上沙发,专注看着窗外。

在这种地方待得久了,肯定看不上他家那又小又窄的寒酸屋子,当然也不愿意发生什么。

因为许庭周察觉到了,今晚顾凌寒才隐约不对劲。

在办公室没待多久,顾凌寒过来检查他的双手,轻轻摁着那道疤痕问:“还痛不痛?”

许庭周摇头,多亏他悉心照料,这伤早好几个月了。

顾凌寒又摸了摸他的额头:“最近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许庭周还摇头,春季流感已过,咳嗽感冒是上个星期的事了。

顾凌寒掐他的脸,把他拉下楼,去附近超市买了些东西。

必须确保占据优势,可以在主场肆意放纵,顾凌寒才会露出野心勃勃的一面。

再次进屋,顾凌寒锁了门,把许庭周压在墙上接吻。

强势气息压迫着身体里的每一处神经,许庭周抬起手搂住顾凌寒的脖子站稳,分心地想:这是倒数第二次,下回亲完就不可以再亲了。

顾凌寒托着许庭周的腿,把人抱起来,让他缠紧自己的腰,两人亲着亲着就转进了休息室。关门,落锁,衣服掉了一地,脱个干干净净,齐齐倒在床上。

顾凌寒扣住许庭周的后脑勺,手指穿进他的发间,温润舌尖在他口中胡搅蛮缠。

亲吻总是来势汹汹,让许庭周毫无防备,也难以招架。许庭周缺氧头晕,偏开脑袋呼吸。

顾凌寒看着他的眼睛,说:“我路过那么多次,你都在低头研究棋盘,小歪,不要总是一心二用。”

这声音低沉好听,像一壶酿造多年的红酒,无端魅惑,特别是晚上,醉人效果显著。

一起住的时候,顾凌寒经常给许庭周读故事,一般许庭周没听两句就困了。

冰凉液体滴在小腹,许庭周好不容易清醒了一点,陡然间全身酥麻,眼眶溢出泪花,陷入迷茫,情不自禁喘了一声。

羞耻心勾起他的胜负欲,再开口声音却被撞得七零八碎,支支吾吾连不成一句完整的话。

大脑混乱,只剩空白页,被动到可以肆意摆弄。

感受顾凌寒,只有顾凌寒。

剑走偏锋,失之毫厘,差以千里。

过后许庭周复盘,发现一开始就事与愿违,他对顾凌寒哪有这么凶啊,那天亲了两口就被放倒,还是顾凌寒自己瞎摸的。

好在总算结束了。

意识逐渐清明,胳膊和腿却不同意,许庭周挪到床边,一个没注意差点滚下去。顾凌寒伸手捞了一把,抱起他往他身上兜头套衣服。

顾凌寒摆正许庭周的肩膀,抓住衬衫衣摆,一颗一颗向上扣着纽扣,指尖不合时宜地停在他的胸口,沿着锁骨描摹一圈。

最后指腹摁在那颗小痣上,轻轻刮了一下周围红肿的皮肤。

触摸令人发痒,许庭周偏转身体,自己扣好所有扣子,扣完了转回来,说:“我要回家了。”

“先吃饭。”顾凌寒在他柔软的头发上揉了一圈,“等会儿送你。”

等了二十分钟,许庭周还是腰酸背痛,哪哪都不舒服,趴在顾凌寒的办公桌上玩手机,百无聊赖刷着电影解说视频。

一个玻璃杯放在面前,顾凌寒叫他:“喝水。”

“哦。”

许庭周抬起头,和刚进门的总助四目相对,面面相觑。

现在他霸占着顾凌寒的办公座位,呈现一种极其散漫,没有规矩的状态。

见到陌生人下意识觉得不妥当,就像小时候去沈重阳玩,但他家突然来了亲戚一样。

许庭周举起玻璃杯,挡住自己的脸。

由于尴尬,喝得太急呛了一口,顾凌寒抽纸巾擦去他下巴的水渍。

总助讷讷放下饭盒,默默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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