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沅睡得不踏实,姜汐潮过来她大概知道,盛时去陪姜夕媛她也知道。
头太晕,昏昏沉沉的,身体上的不适,反倒减轻了心理上的痛苦。
她一时清醒一时迷糊的睡着,盖着被子还是觉得冷。直觉自己应该是病了,可是动不了,没办法叫人。
也无人可叫。
落水时她背着包,是防水的,手机应该还能用,可是,不知道打给谁,也没力气爬起来拿手机。
她是真的冷,将被子裹得紧紧的,缩成一小团。
迷迷糊糊中,感觉外间有很奇怪的声音,很沉闷,好像是打斗声,还有男人呼痛的声音,可是听不真切,一会儿又没有了。
大概是幻听吧。
她在重新恢复的寂静里,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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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松柏感觉今晚他大概要交待在盛时手里了。
是,是他斗胆越界了,可这不就是一个女人嘛,还是他盛时不上心的,就算为了男人的面子不给玩,也没必要下这么狠的手吧?
李松柏认识盛时好几年了,自认为他们还是十分脾气相投的。盛时这人吃喝玩乐十分精通,因为有个心上人,在男女关系上的确比他们单纯一点,可是也还是养了个替身小情人泄火。
就这玩刚成年的小姑娘的行为,他盛时也不见得多有节操。
李松柏泥一样瘫在地上,脸上大概是开了个调料铺。浑身上下哪哪都疼,应该就没有一块好肉。
“盛哥……”他呼哧呼哧吭着气,“这事……我越界了……我该等你腻了……”
“李松柏。”盛时打断他。
盛时的身影是一个朦胧的轮廓,看不清他一丝表情。
他走到李松柏身边,慢慢蹲下来。
“李松柏,”看样子他挨揍,还把盛时累着了,他呼吸微沉,声音又沉又冷,“不要打江沅的主意。”
李松柏点头如捣蒜:“我懂,我懂……我绝对等你……”
“我是说,无论何时都不行。”盛时拍了拍李松柏的脸,他的手上还沾着股血腥味,下一句出口,形如鬼魅,“要不然,我弄死你。亲手弄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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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迟早刚睡下,就被手机吵醒,气得想骂人。待看清人名,不由皱起眉头。
什么点了啊大少爷,还让不让人民公仆好好休息啊。
“你们到底要查到什么时候?!”刚一接通,就被吼了一嗓子。
章迟早有点懵:“怎么了?”
“一查查好几年,一点进展都没有,你们警察都是吃干饭的是吧?整天要我提供情报,提供情报,薪水要不要也让我帮着领?”
这么一大晚,这么大火气。
性生活不协调吗?
“盛时,”章迟早爬起来,靠坐在床头,“你冷静一点。”
不对劲,盛时以前从来没有这么失态的时候。
盛时在那边吼:“我他妈的冷静不了!”
说他是吼吧,那声音又好像压着,怕吵着人似的。
这不是当初跟他说“盛长胜的确打算对我下手”时,也镇定无比的盛时。他疯归疯,但是平时是理智的疯批,现在,却变成暴躁的疯狗。
到底什么事,把他逼成这样?
“到底怎么了,这么一大晚的?”章迟早忽然想到一件事,“不对,那小姑娘不是没怀孕吗?你怎么急成这样?”
昨天还是前天,盛时蛮横无比的让他想办法,保护那个叫江沅的小姑娘,因为她怀孕了。当时盛时多霸气啊,说“钱我出,多少都行,我被盯得太死,你们来。你们找个地方……她没亲人了,要不然给她改名换姓,安排到国外读书,反正要保证她的安全,把孩子平安生下来。你们不是就擅长这个吗……别说那些一看就一堆漏洞的办法,我要的是万全之策。”
章迟早有点纳闷:他们警察什么时候干起安保的活了?当他们是□□保镖呢是吧。
结果没多久,盛时又打电话过来,说弄错了,没怀。那语气,好像是安心,更像是失落。
江沅都没怀孕,盛时发什么神经?
“你们最好有效率一点,要不然我亲自来。按我的方法,大不了鱼死网破。”
章迟早开始头疼。
“盛时,你昏了头了。你要敢乱来,真犯了法,我亲手抓你。”
盛时:“随便。”
章迟早气结,见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
“再忍忍,行吗?忍了这么多年,你再忍忍。你不想死的对吧?”
“无所谓。”
语气太冷,章迟早打了个激灵。按这疯子的尿性,大概还真无所谓。
思忖了片刻,章迟早换了个方向。
“你不怕死,也该想想江沅吧。不到二十岁呢,你忍心?你不是还想和她结婚生孩子吗,她要出事了,你跟谁结跟谁生?”
盛时挂断了电话。
章迟早长呼一口气。还好,江沅两个字依然管用,能让这个疯子冷静下来。
不过,到底发生了什么?
会不会影响到他们的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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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手机丢到洗手台上,盛时双手撑着洗手台,镜子里的他双眼发红,余怒未消。
李松柏年纪不大,可惜平时生活太放纵,又是被突然挨揍,没反应过来,盛时刚才没吃亏,不过右手还是在揍他时弄破了,一大块的血污。
拧开水笼头,将手放到下面,看着血水打着旋被带走,盛时终于慢慢平复了情绪。
他脱掉沾了血的衬衣,再一看,裤子也沾了一小块,干脆一起拽掉,只着内裤,光着脚,走出外间的洗手间,蹑手蹑脚走到卧室门前,一点点旋开房门。
里面,江沅快缩成了一只小虾米。
盛时快步走过去,上床,刚一挨到江沅身体,吓了一跳。
这么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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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沅烧得头昏沉沉的,全身乏力,迷糊中感觉自己被人抱起来,好像是坐了船,又坐了车,然后来到什么地方。有人在说话,声音有熟悉的也有陌生的。然后她终于又躺到床上。
她大概知道自己是被送到了医院,也知道是谁送她过来,可是没力气,不想睁眼。
后面,耳边安静下来,她终于睡了过去,十分踏实。
再次醒来,发现天已大亮。身边没有人,病房里静悄悄的,床头摆着鲜花,点滴已经取下来,她的右手上还贴着取针头时的那一小块纱布。
江沅仰躺着,大脑放空了几秒,打算摁铃叫个人过来问问情况。
洗手间里忽然有动静,片刻后,盛时走了出来。
四目相对,江沅先垂下眼皮避开。
不知道说什么好。
怪他不救她,可是姜夕媛也需要人救,盛时先救自己喜欢的人,无可厚非;不怪?人命关天,众生平等,她的命也不比姜夕媛的贱。
盛时拖开椅子,在床边坐下。
长久的沉默。
在江沅以为还要继续沉默下去时,盛时开了口。
“江沅。你昨晚发高烧了,肺炎,我没能及时发现。”
他的声音低低沉沉的,有点熬夜后的疲惫。
可是依然没有“对不起”。
盛时在她面前,从来不善于说“对不起”。
江沅抬眼,终于看清盛时。他看起来有点憔悴,下巴处有一点淡青色阴影,大概是没来得及刮胡子。
“盛……哥,”江沅很努力,挤了一点笑容出来,让自己看起来甜一点,乖一点,软萌一点,毕竟,她下面的话,可能要得罪盛时。
果然,盛时的神色缓和了一些。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等你好了,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这算是又一次递了台阶过来?
江沅心中发苦,笑也变得僵硬。
“不用了。”她直视盛时的眼睛,轻而坚定的,“我们,提前解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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