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然和那个男人都被带回了审讯室。
两个人分开,负责顾然这边的就是王警官和张警官。
和调解室不同,审讯室的光线昏暗很多,他对面坐着两位主要审讯的警察,以及旁边的记录员。在不远处墙壁上还有一块单向玻璃,那边应该有其他正在观察他的人。
妥妥的嫌疑人待遇。
从在警局大厅里抓住男人的那一刻,顾然就已经料到会有这一幕了。
21世纪了,哪个警察会相信看见鬼魂这种无稽之谈?哪怕他准确地描述出了受害者的样貌,找出受害者的照片——那只会让人更加怀疑他,甚至怀疑他就是凶手。
然而顾然没有别的办法,他不是不想徐徐图之,不要直接打草惊蛇。可他仔细观察过那个男人,身负邪术,眉目藏奸,凶戾之气藏都藏不住,恐怕在近日就会犯下下一桩血案。
刚才他闹了一场,最好的结果是凶手当场露出破绽,表情管理失控,想要逃跑,或者有明显的心虚表现。这样也会让警察开始怀疑他,给案件的侦办一个突破口。
但显然凶手定力十足,心理防线根本没法用几句话突破,最差的结果出现,他自己反被警察怀疑。
无论如何,一直逍遥法外的凶手无疑会将注意力转移到顾然自己的身上,稳妥起见,不管他现在因为什么要杀人,在有人盯上他的时候——而且还是一个似乎身负法术能见阴阳的人盯着他的时候,他都不会在短期内杀人。
“顾然同学,请问你什么时候,在哪里见过席雅女士?”首先开口的是张警官。
还没等顾然回话,坐在旁边的王警官也加入里询问,不过他的语气要严厉许多:“席女士失踪一年,为什么你一开口就说她已经被害了?你甚至还说你知道她的尸体在哪?别说什么见鬼了,鬼告诉你的!顾然同学,你是帝大的高材生,你应该是懂得科学和法律的,请拿出让我们信服的理由!”
这就开始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了。
两个警官一个温和问询,一个施加压迫,问题松一个紧一个,他们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把信息从顾然的嘴里一点点撬出来。
然而他们没想到的是,顾然说的句句属实,不存在什么所谓“破绽”,他只是能看到一些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
顾然只是很冷静的指出:“你可以不相信我,因为我并不知道这位女士姓甚名谁,她的魂魄已经失去意识,只是依循本能想要杀掉害死她的人,所以我并不知道案情的前因后果。当然,我知道你们会怀疑我,那你们可以去查。”
“那位女士的死亡时间是去年的五月十六日,日期是帝大的校庆前一天,当天有校庆活动的彩排。我当时还加入了院学生会,是主持人之一。从早到晚,都没有离开学校。”顾然思路清晰:“彩排有录像,无论是完整的节目录像还是花絮,还有同场主持的同学,都可以证明。”
主持人是需要一大早去换服装,化妆的。彩排不是正式节目几个小时完事儿,那是从早到晚的活动。
张警官并没有接受这个说法:“你说的我们会去查。但有一点,你口口声声说席女士已经被害,可事实上,目前我们也只能确认失踪,并不能确认遇害。还有你说不认识她,但是却连她的死亡日期都言之凿凿。”
“我必须说,顾然同学,你的嫌疑很大。”
五月十六日,确实是席雅上了火车,并且失踪的日子。
“我都承认了我能看见鬼,那能判断这个鬼是什么时候死的,当然也很容易。”顾然摊手:“可以和我说说她是怎么失踪的吗?最后见过她的是谁?”
如果女鬼还有意识,倒是能自己对顾然说清来龙去脉。现在,顾然只能通过警察获知更多的信息了。
“是我们在问你!”王警官一拍桌子,桌子上的保温杯都跟着震了震。
“我猜,她一定失踪的非常离奇……甚至在监控视频中突然消失了也不一定。”顾然没有被王警官的咄咄逼人吓退,反而破罐破摔似的越说越多,生怕别人不怀疑他似的。
张警官皱起了眉:“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那个男的……”顾然还不知道自己抓住的那个男人的名字。
“王大伟。”
“因为那个王大伟也不是普通人。你知道为什么席女士的鬼魂跟着他那么久他还没事儿吗?他身上应该不止一条命案。”还是那句话,恶鬼怕恶人,王大伟可是鬼都索不了命的人。
“不是普通人是什么意思?”张警官追问。
“意思是,他和我一样,当然,他可能不能直接看见鬼,但他肯定也会一些法术。”王大伟的气息看上去不像是系统修习过法术。很可能是家传,或者是机缘巧合学会了某个法术。
“我知道,你们不会相信,但请问你们在调查席女士失踪的按键时,是否有查到什么奇怪的事儿,用常理无论如何也解释不通的事情?”
张警官和王警官突然对了个眼神。
是的,确实有。因为那是人间蒸发一般的失踪。
——————
“王队,你看,这是那个顾然的资料。”顾然所说的不在场证明和其他资料很快被调查出来,交到了东区警局刑警队长王岳山的手中。正如顾然说的一样,席女士失踪那天,他全天都有不在场证明。
与资料一起来的还有顾然的导员。
一个头两个大——一天工夫,两个学生进了警察局。考古系的辅导员刚跟着进来,现在历史系的辅导员也跟着进来了。
“警察同志,顾然同学真的是一个很优秀的同学,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被扣在警局。”辅导员是真的没有想过,有一天进警局是来捞学生。
“只是配合调查。”王队长没有说更多的话。
没有证据的话,他们也扣不了顾然多久,还是得把他放出去,不止是他,王大伟也一样。
刚才他一直在单向玻璃外观察顾然的一举一动——没有一丝一毫的破绽,完全不在意自己被怀疑一样的坦荡。这样的人,要不就是对自己极度自信,要不就是问心无愧。
王队没法判断他到底是那种,他似乎知道很多他本不该知道的事,理性判断应该是前者,但王岳山作为一个有二十多年经验的老刑警,直觉却让他觉得顾然是第二种。
安排顾然的辅导员在外面等候,他拿起耳机对审讯室里的两个警官说:“给他看那个监控录像,问他,刚才说知道的藏尸地点是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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