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换着不同的方向开车，最后无一例外，都回到了那个小吃摊前。
“难道今天晚饭只能在这儿解决了？”许越则扶额，他设想中自己应该和小男朋友一起坐在装修考究的私房菜馆的小包间里，包间不大让他们可以靠得近点儿。
饭菜可口，种类丰富，而且那家私房菜馆的樱花酒和梅子酒很好喝，口味是淡淡的酒香和果香，微醺又不醉人。
结果！！！
结果就是他们俩在小摊面前下了车，低头研究手抓饼里要加点儿什么料，老板在极力和他们推荐手抓饼里加火鸡面和芝士片。
顾然接受了老板的安利，一个小小的饼里面除了生菜叶子还夹了火鸡面、芝士片和切开的鸡排，卷起来满满当当，他拿着饼在手里转了好几个角度，都没有找到一个适合下嘴的位置。
“你就打算这么吃吗？”许越则最终还是决定提醒一下——不能因为自己的反应过于淡定，就忽视这其实是一件灵异事件的事实。
在这个标志这被围住范围的起点的小吃摊，这的东西真的能吃吗？
顾然茫然地抬头看了许越则一眼，想到了什么似的把手里的手抓饼抬了抬，抵到了许越则嘴边：“你也饿了吗？那你先吃吧。”
许越则：“…………”
男朋友喂的，亲手喂的，确实是没法拒绝。
于是他低头，艰难地找到一个稍微薄些的地方下嘴咬了一口。
“好吃吗？”顾然问。
“好吃。”嘴辣麻了，但是男朋友亲手喂的，必须好吃。
顾然没说话，低头也咬了一口，然后默默地把手抓饼塞进了许越则手里：“好吃你吃吧，我感觉有点儿辣。”
许越则：“…………”
“小伙子觉得有点儿辣吗？”摆摊的是一个胖胖的阿姨，“那这个我给你们放少点儿辣吧？”
“谢谢阿姨。”顾然笑眯眯地问道：“阿姨，我看您这儿下午都没什么人啊，这边是不是位置不太好。”
“现在时间还有点儿早，不到六点哩。这边后头有几个写字楼，等一会儿下班的点儿人就多了。”阿姨把饼铛上的饼翻了个面，又打了个鸡蛋上去：“而且加班的也多，晚上十一二点也挺多人来买。”
“哦——”顾然像是不经意的问道：“阿姨，您在这边卖多久了？这附近都挺熟悉吧？”
“我在这儿边卖了四五年了，这附近我都熟悉。小伙子是要去哪找不到路了吗？”
“我们两个订了餐馆一起吃晚饭，但是从这开始，不管哪个方向走，开出三个路口一定会回到这儿来……阿姨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非常直白的问话。
而对话的另一方，明显也没有装糊涂。
阿姨依旧笑呵呵地摊着自己的煎饼：“小伙子不巧了，今天鬼市开门，老婆子想逛逛，但是又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进去。”
“所以？”顾然挑眉问道。
“所以我想要你身边那个高个小伙子的钱，现金。”
她圈住了这么大的一片地方，只是为了让他们下车来买东西，还要现金？顾然牵住了许越则的手，对这个理由并不是很信服。
“是真的，”阿姨将刚做好的饼打包装起来，放到窗口：“老婆子还想多活两年，也不想和你这样的小年轻发生什么冲突，你这小伙子一看就不好对付。”
“你为什么要他给的现金，他给的现金有什么不一样吗？”顾然回头看了看许越则。除了长得好看点儿，身材好点儿，脾气好点儿……最多算气运强点儿，仿佛也和普通人没什么不同？
“你不知道？”阿姨诧异了一下，上下打量了顾然几眼，有些了然地道：“哦，你是人类，也难怪你看不出来。”
很好，顾然和许越则对视了一眼，眼前这个阿姨意料之内的不是什么人类。
“他命数奇佳，福泽深厚，身上还聚集着诸多信仰之力……”阿姨看着许越则的目光，就像是看一块行走的肥肉：“凡是他亲自送出去的东西，都会沾染一定的愿力，虽然对鬼来说虽然用处不大，但是对妖来说却是助益修行。”
“信仰之力？”顾然重复了一遍，慢慢皱起眉头。
信仰和民众的愿力，确实是一条成仙之路，对于妖来说，也算是一条增进修为，修成正果之路。
可信仰之力并不是说有就有的，也并不是有足够多的人喜欢，追随就算是获得了信仰之力。信仰这种感情，是比普通的喜爱高很多层次的感情，它是信任，是情感的寄托，是崇拜与崇敬……
通俗的说，明星从粉丝身上是能获得这些感情的，但是获得的数量和质量都非常有限，等最后真正的落到这个明星的身上的，恐怕千不存一。
而且信仰之力和功德还不同，它不是做了善事，落到谁的身上，就一直是谁的。除非做恶以孽力抵消，否则不会消散。信仰之力是会随着时间而流失的，这也是因民众信仰而成神的神，最后也会因为信仰之力减弱而消散的原因。
所以如果信仰之力真那么好得，那妖精们也不必修行了，都变幻一个好看的样貌进娱乐圈算了。到时候甚至不用混成顶流，微博有那么个几百万粉丝，都比以前庇护一州一城之地的神仙得到的信仰多得多。
可实际情况就是如此，凭借在娱乐圈混出头得到的信仰之力而提升的修为，还没有自己修行得到的提升速度快，谁去做那些费力不讨好的事儿？
许越则是出名不假，也确实是国民度很高的演员，甚至还拿过影帝殊荣，但要说是凭这些就能凝聚“信仰”，怕是不太可能。
“小伙子你觉得奇怪，老婆子我也觉得奇怪。”那个阿姨依旧不忘将新做好的饼递给两人：“但老婆子也不是那好奇的妖精，好奇的妖都不长命的。所以你也别问老婆子为什么如此，因为我也不知道。”
活了那么多年，她最会的就是见人下菜碟和见势不好走为上策。她先是眼馋许越则身上的愿力，再是看出顾然不是那种一言不合就要大开杀戒的人，才施法困了两人一会儿。
这会儿也是在好声好气的商量，并且把顾然没有看出来的问题提点出来。这多少也是在卖人情给他——你男朋友有些特殊情况，虽然不招鬼，但是招妖精，你们以后留点儿神。
这样一套下来，顾然怎么也不能对她这个老太婆动手吧？
许越则听两人云里雾里的说了几句，虽然没太懂里面的问题所在，但也多少明白了似乎是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寻常的东西是眼前这个妖所需要的。
而这个妖需要，是不是意味着别的妖也会需要？
眼前这个妖选择了将他们围困在街上，以后会不会有妖用些更加过激的手段？
他若有所思，心底隐隐有些担忧。
“喂，可以给钱了，不接受扫码哈。”那个妖既然已经说了目的，此时也不再藏着掖着了：“第一份加了火鸡面、芝士和鸡排；第二份加了小龙虾尾、牛肉粒，两份加起来一共五十八。”
普通买个饼也就不到十块，她一个劲儿的推销给两人往里加菜，为的就是多卖点儿钱。
现在确实是很少有人带现金了，大部分都是手机支付。不过许越则偶尔会有些大额支出，微信之类的还是有额度限制，所以他为了随身带卡都是带着钱夹的。
别管人家是人还是妖，买了东西给钱还是天经地义的。
这会儿他只能掏出钱夹来，从里面拿出了一张崭新的百元钞票，递给了那妖。
“快拿着饼。”她是来卖东西的，不是来抢钱的。必须要银货两讫，她才能得到想要的那一点点的愿力。
得到愿力的妖喜滋滋地，也不吝啬多提点他们两句：“你们也不用太担心，愿力转移讲究的都是你情我愿，打着坏主意是很难得偿所愿的。就是把这小伙儿抓了炖着吃了，想要的愿力也一样得不到。”
“而且这小伙子挺有名的，以前我就见过，不过之前并看不出他身上有什么愿力。得到愿力应该是最近的事儿。你们不如想想最近发生了什么不同以往的事儿，再试着找找愿力聚集的源头。”
两人拎着饼回到了车上，这次再向前开的时候，在过了三个红路灯之后，终于没有再回到那个红顶的小吃摊前面。
他们出来了。
看着两张脸大的饼，许越则有些无语：“那咱们晚上，还去我订的饭店吃吗？”
“不然问问那边能不能取消……两张饼五十多块呢，别浪费了。”顾然觉得浪费粮食不好，但又怕订的餐，餐馆那边已经开始准备，不也是浪费了么？一时有些纠结。
“不然去打包带给你舍友们吧，咱们俩吃饼。”许越则想了想道。
总不能把饼给男朋友的舍友们吃啊……本来订的菜他们俩没有动过，带回去倒是正好。
“也行吧。”顾然觉得这个解决方法不错。
两人愉快地决定了晚饭的问题。
唯一的问题是——许越则低头看着自己那个夹了火鸡面的饼，深吸一口气。
太难了，生活真的是太艰难了。
昨天写着写着，睡着了…………大半夜的被猫踩醒。
这章是补昨天的，今天还有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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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第七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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