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它叫生生

刚下楼,就看到宿舍大门旁边围了一圈人,正讨论着什么,林绣生过去看了眼,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是张远怀在宿舍养的那只。”

一个小时前还扒着他的手要吃东西,一个小时候后就只剩下一具冷冰冰的尸体,躺在地上,被人围观。

他表情淡漠,好像对这件事一点也不关心,却从书包里掏了张纸巾出来,将人群拨开,蹲下来把仓鼠捡了起来。

人们总是喜欢看热闹的,却又不喜欢加入,见没东西看很快就散了,只有刚刚在楼上看了场闹剧的人在一旁窃窃私语,用怀疑的眼神打量着林绣生。

林绣生没理他们,单手捧着仓鼠走到秦越面前,他垂着眼睛,看不出什么情绪,“它叫生生,背上有一小撮黑毛,很好认。”

“生生?”秦越愣了下,下意识看向林绣生。

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林绣生也明白秦越的意思,点了点头,“就是你想的那样。”

秦越面色沉凝,垂眸看着安静躺在林绣生手上的仓鼠。

如果还活着的话,应该很可爱,白白软软,团起来的时候就像个糯米团子,舔舔小手,洗把脸,将自己的味道涂遍全身。

仓鼠是种很胆小的生物,喜欢独居,在有外来者侵入的时候就会翻过身子,张牙舞爪,对你吱吱直叫,只有在取得它的信任后,才会任由你将它捏在手中随意把玩。而当它喜欢上你之后,就会对你特别亲近,甚至还会叼着你的手指把你往自己的窝里拽。

因为,它认为你是属于它的东西。

可现在这只仓鼠只能依稀看出生前的可爱模样,眼睛紧紧闭着,毛发乱糟糟的,身子也扭曲了起来。但不像是被摔死的,倒像是被人捏死的。

秦越看了眼手机,见时间还来得及,将仓鼠接了过来,“走吧,你去医务室处理伤口,我去找个地方把它埋了。”

这个点太阳很大,就算有树荫的遮挡也还是热了一身的汗。

好在医务室离宿舍楼不远,走两分钟就到了。林绣生进去处理伤口,秦越去给小仓鼠挑选下葬的地方。

医务室旁边正好有块地,土质也比较松软,上面盖着一层厚厚的青草,踩上去又软又舒服。视线在旁边转了一圈,找了块长条状的石头,又去树下捡了个还算粗壮的树枝。

他给仓鼠挑选的坟地在一颗枇杷树下,旁边还种着许多矮小的灌木,可以遮挡阳光——仓鼠是夜行性动物,最不喜欢晒太阳了。

等来年春天枇杷熟了,果子落在地上,小仓鼠就可以吃到最香甜的枇杷。

只不过要埋深点,还要找个大一点的石头压上面,学校里有两只流浪猫,他怕流浪猫闻到味道,会把小仓鼠挖出来吃掉。

没有专业的工具挖起来还挺困难,一开始他还在用石块相对扁平一点那边去挖,挖了一点之后就挖不动了,又用树枝开始刨,到最后手脚并用,挖了满头的汗,也才挖了五厘米的样子。

秦越:“……”

林绣生处理完伤口出来找了一圈,就看到呆愣着蹲在树下的秦越,走了过去,看着那个似乎是个坑的地方,犹豫着问道:“这是……你挖的吗?”

腾地一下,秦越耳朵变得通红。

他将手上的工具扔掉,站起来尴尬地拍了拍裤子,装出一副自己很忙的样子,“嗯,刚开始挖,还没挖好……”

话音刚落,就看到林绣生手上拎着的铁锹。

注意到秦越的视线,林绣生跟他解释:“我刚在医务室正好看到园丁丢在那的铁锹,就借了过来。”

越过秦越走到树下,看着秦越毫无章法刨出来的小坑,嘴角勾起,笑得两眼弯弯。他将铁锹递给秦越,在秦越接过后却不松手,语气中带了点揶揄:“用这个也能挖深点。”

秦越这下老尴尬了,轻咳一声,拿过铁锹就主动开挖了起来,“我也是这么想的。”

有了铁锹很快一个还算深的小洞就挖出来了。秦越特地挖深了点,大概有三十厘米的样子,也就是这里的土质软,比较好挖。

林绣生将旁边放着的仓鼠“生生”连着纸巾小心翼翼地放进去,深深地看了一眼,捧起土直接撒了上去。

“希望你下辈子能遇上一个好点的主人。”

随着土壤被重新盖上,好不容易挖出来的小洞又重新被填上,微微鼓起一个小包,被秦越用一个厚重的石头压在上面。

他长舒了一口气,拍了拍手,对林绣生笑道:“好了,我们走吧。”

和林绣生一起将铁锹送回医务室,两人这才一起往教学楼走去。

这么一通忙活距离考试开始还有不到十分钟。

秦越将林绣生的书包递给他,看了眼涂了红药水的手肘,对他道:“小心点别再碰着了,等考完了等我下来找你。”

林绣生应了一声,手指紧紧捏着书包背带,垂着眼,看不出在想什么。一直到秦越的脚步声消失在楼上,才敢抬头看过去。

*

月考的时间比较紧,一共也就只有两天,今天上午考了语文,下午考数学和英语。先考的是英语,休息二十分钟后才考的数学,教室里全是笔尖划在纸上的沙沙声,焦躁不安。

头顶电风扇吱呀呀地转着,差点将试卷都给吹飞起来,空气却依旧是躁动的。汗水顺着脖子往下淌,凸起的喉结轻轻滑动,一滴汗水倏地一下直接钻进了汗衫。

秦越难受地挠了挠胸口,看向窗外。

天色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暗了下来,乌云蔽日,狂风震震,繁茂的树叶相互拍打着,哗哗作响。

空气中的水汽越来越浓了,低沉的气压让树上的蝉叫声越来越响,秦越每吸一口气,都觉得胸口闷得难受。他抬头看着愈发暗沉的天空,一道紫色的闪电在天际一闪而过,紧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雷声。

教室里愈发躁动不安了起来,不少学生都被吓了一跳,就连题目都没心思写了,纷纷转头往窗外望去。

监考老师把前后门关起来,又走到秦越旁边将窗户关上,声音瞬间小了许多,像耳朵里塞了团棉花,听不太清楚。

秦越心想,这窗户隔音效果竟然还不错。

“还有半小时收卷,认真考试。”

秦越回过神来,在答题卡上写了个“解”字。

伴随着铃声的响起,考试结束。

就在同一时间,窗外暴雨倾盆而下。

秦越在一楼楼梯的拐角处看到了林绣生,走过去拿走他手中的书包,“我来吧。”

看了眼旁边如注的雨水,皱起了眉,“这雨也太大了吧,感觉一时半会也走不了。”

旁边的连廊里几乎站满了人,满脸愁容,也不知道是因为这场大雨还是因为考试没考好。旁边还有人在对答案,秦越有些烦躁地轻啧一声,拉着林绣生就往旁边走,“我们站远点,这里人太多了。”

他考完试从来都不喜欢对答案,试卷都已经交上去了,再来对答案也是徒添烦恼,不如安心准备下一门考试。

林绣生低头看着被秦越拉着的手腕,抿了抿唇,跟秦越走到另一边人少点的地方。

虽然下了雨,但空气中的燥热却是半分没少,反而还因为空气中浓郁到极致的水汽让人感觉更加的闷热。明明已经快十月份了,气温却一直都降不下来。

秦越无聊地靠在墙边上看手机,见林绣生只是站在一旁看雨,顿了顿,走上前问道:“你胳膊上的伤怎么样了?”

林绣生侧头看了眼,“结痂了,还有点疼,医生说这两天不能碰水。”

现在天气热,晚上不洗澡是不可能的,但这么大一块伤,到底还是有些麻烦。思及此,秦越又沉默了下来,他总不能让林绣生不洗澡。

反倒是林绣生不怎么在意,“没关系,我晚上打点水在宿舍简单冲一下身上就好。”

虽然宿舍条件还可以,但学校是公共澡堂,要是去那洗的话伤口是肯定要碰到水的。

秦越想到林绣生的那几个室友,眉毛不自觉地皱紧,但他也没什么办法,点点头,也没再多说什么。

气氛一时间又沉默了起来。

雨还在用力下着,好像要将这段时间没下的雨一起补上,没一会地上就积起了水洼,雨水都溅到了走廊里。

林绣生往后退了点,看向秦越,突然出声问道:“你为什么不问我,生生是不是被我弄死的?”

秦越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林绣生口中的“生生”是谁。

林绣生提醒道:“中午我们一起埋得小仓鼠。”

秦越下意识拒绝这个名字,再加上仓鼠已经死了,心里就更不舒服,却又不好多说什么,只是解释道:“那只仓鼠明显就是被别人给捏死的,但是当时你室友说的是被你扔下楼,很明显对不上。”

林绣生又道:“还没下楼的时候你也没问我。”

秦越笑了笑:“事实上是,我在下楼的时候,看到你另一个室友,好像是叫王越的吧,鬼鬼祟祟地往楼下跑,手上还捏着个东西,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被他捏死,然后嫁祸给你的。”

他猜这种事情在林绣生的宿舍应该经常发生,只是王越没想到这次张远怀会这么生气,这才战战兢兢地把仓鼠扔下了楼。

林绣生也笑了:“我去收晾在阳台外面的鞋子的时候,被王越指着说扔了张远怀的仓鼠。”

秦越顿了顿,接着他的猜测:“张远怀从床上爬下来只看到自己被打开的笼子和失踪的仓鼠,就断定是你扔的。”

见林绣生没有反驳,他看着林绣生的眼睛,认真地问他:“林绣生,你是,一直都这样被他们欺负吗?”

希望大家可以多多收藏评论~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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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它叫生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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