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寝宫内,床上放着两件普通宫人的衣服、两件平民百姓的衣服、两块腰牌和一个荷包。荷包鼓囊囊的,似乎装满了东西。
白玉珑说要偷溜出宫的时候,雪傲寒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他看见这些早已准备好的东西,才明白眼前的太子殿下早就对出宫这件事蓄谋已久了。
雪傲寒看了一眼床上的各种东西,为难道:“殿下,真的非出宫不可吗?”
“当然,我出宫要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白玉珑拿起一件宫人的服饰,当着雪傲寒的面就开始换衣服。
雪傲寒没有动作,还想再劝劝,“那件事不能让宫人代劳吗?非得您亲自去?这实在太危险了。”
“这件事真的很重要,我不亲自去不行。”白玉珑再次强调,他一身衣服已经换的差不多,又见雪傲寒仍杵在原地,赶紧拿起另一件宫服扔给他,催促道:“傲寒,你也快点换上,咱们现在时间宝贵,耽误不得。”
雪傲寒一手接过宫服,拿在手里看了看,又看了眼正在收拾其他东西的白玉珑,叹了口气,遂不再多言,开始换衣服。
白玉珑虽贵为太子,但收拾东西起来却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他很快收拾完毕,瞥了眼还在换衣服的雪傲寒。
雪傲寒此时已脱去外套,只余一身白色干净的丝绸里衣,或许是刚才脱衣服脱得太急,他胸前衣襟敞开,露出少年人特有的结实好看,却不显大的胸肌。
“……”白玉珑不知怎的,这一瞥竟再也移不开眼睛,从头到尾都直勾勾地盯着雪傲寒换衣服的动作。
该说这小子到底是练武之人吗,身材真好,不知衣服脱光了会是什么样子…
嗯…等等,他为什么想看雪傲寒脱光衣服的样子,这未免太奇怪了。
雪傲寒换完衣服才注意到白玉珑正表情古怪地盯着自己,吓得他赶紧检查了一下自身,确认衣服穿的没问题后,才道:“殿下,我这身衣服穿得不对吗?您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为什么能有人把太监服穿得这么好看啊?一般不都是人靠衣装吗?怎么到雪傲寒这里就变成衣靠人装了,白玉珑在心中对雪傲寒的这身装扮品评,“啧啧”了几声后,道:“傲寒,你这样一点都不像小太监。”
雪傲寒无语道:“殿下,我本来就不是啊。”
“算了,就先这样吧。”白玉珑把一块出宫腰牌和一个包袱递给雪傲寒,说:“等会出宫的时候,你跟在我身后,尽量低着头,别让守卫看见。”
“遵命,殿下。”雪傲寒自觉地把包袱挂在肩膀上,也不多说什么。
白玉珑对雪傲寒这恭敬的态度有些不满,明明他们认识也有小半年了,雪傲寒却老是把自己摆在低他一等的位置上,他不想这样,他其实更想和雪傲寒以平等的身份相处。
“出宫之后,别叫我殿下了,免得被人发现,生出事端。”白玉珑提醒道。
雪傲寒面露难色,问:“那我该怎么称呼殿下?”
“就叫我玉珑吧,来,先练习一下,叫几声听听。”白玉珑说。
雪傲寒脸色更加为难,几次开口,却发不出声音,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最后在白玉珑的催促下,才结结巴巴道:“玉、玉、玉珑。”
白玉珑表面上勉强点了点头,心里却乐开了花,知道有些事要慢慢来,急不得,现在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两人准备妥当,悄悄离开太子宫,一路上他们专挑人少的地方走,很快便来到了宫门附近。
白玉珑心有忐忑,这是他们出宫的最后一道关卡,要是被发现,就前功尽弃了。他小心翼翼地把两块腰牌递给偏门的一个守卫,同时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守卫的表情。
“干什么去的?”守卫接过腰牌,一边检查,一边散漫地问道。
“回大人,我们是奉太子殿下的命令,出宫采购物品的。”白玉珑学着伺候他的宫人,有模有样地回道。
守卫检查完腰牌,抬头看着两人,问道:“怎么之前没见过你们?以往不都是银明忠公公做这些事的吗?”
白玉珑险些以为他们暴露了,赶紧解释道:“我们前不久才入宫伺候太子殿下,今日是第一次出宫。”
“原来是这样,去吧,记得在宫门下钥之前回来。”守卫最后看了两人几眼,把腰牌还给白玉珑,为两人打开偏门,放两人出宫。
白玉珑闻言松了口气,他和雪傲寒总算成功出宫,但他还没来得及高兴,身后传来的侍卫交谈声却让他不爽起来。
刚刚检查腰牌的守卫说:“现在的小太监都这么俊俏的吗?看得我好嫉妒。”
另一个守卫不无恶意地说道:“嫉妒啥啊,没了那玩意,再俊俏有什么用。”
检查腰牌的守卫笑出了声:“说的也是。”
“……”白玉珑当即脸色就黑了起来,他哪里不知道守卫们是什么意思,这是在嘲讽他和雪傲寒呢,而且还是不能忍的那种。
雪傲寒见白玉珑脸色不太好看,关心道:“殿下,您身体不舒服吗?要不我们回去吧?”
白玉珑听到雪傲寒对他的称呼,脸上阴沉更黑一分,他看向雪傲寒,说:“傲寒,你刚刚叫我什么?”
雪傲寒被白玉珑这一看,心里直发怵,这才想起来自己叫错了,立马改口道:“玉、玉珑,你没事吧?要不要回宫?”
这一声“玉珑”让白玉珑的心情如拨云见日,瞬间晴朗起来,他决定不和那两个侍卫计较了,说:“出都出来了,现在回去这一趟岂不是白跑了。”
“殿…”雪傲寒刚想习惯性地脱口而出,就被白玉珑“嗯——”的一声给瞪了回去,连忙改口道:“玉珑,你说的是。”
雪傲寒原本是想说“殿下说的是”这句话的,但被白玉珑逼得硬生生改口,以至于后面的话怎么听怎么别扭。
但白玉珑本人却并不觉得这话听起来别扭,反而因此觉得雪傲寒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可爱。
两人来到宫外,寻了一处人迹罕至的小巷,把宫人的衣服换成了寻常百姓的衣服,正式开启了他们的宫外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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