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辈子没怎么出过宫的白玉珑第一次见识到了俗世的繁华,他所在的街道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耳边还不时传来商贩们热情卖力地吆喝声:
“卖糖葫芦喽,三文钱一串,不甜不要钱。”
“卖包子嘞,新鲜出炉的热包子,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这位姑娘,要不要来看看本店新到的胭脂红?包您满意。”
“哎,客官,您里面请。”
这番热闹景象与皇宫中的肃穆森严完全不同,俨然是另外一个世界。
白玉珑差点看花了眼,这与他印象中的民间有很大差别。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他为数不多的几次出宫都是浩浩荡荡,被一群人给簇拥着,百姓们见到这阵仗哪还敢发出半点声音。
“原来宫外这么热闹。”白玉珑不由得发出感叹。
雪傲寒问:“殿…玉珑,你是第一次出宫吗?”
“这倒不是,只是以往出宫的时候,百姓们都跪在街道两侧,不像现在这般喧闹。”白玉珑说。
“因为我们这次是偷跑出来的,百姓不知道我们的身份,殿…玉珑,你这次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雪傲寒问道。
“这件事解释起来很复杂,我现在说出来你也不会信的,以后再慢慢告诉你吧。”白玉珑撂下这句话就往某个方向走去。
雪傲寒赶紧跟上,问:“那我们现在去哪?”
“去找云付宵,宫外他比我们熟,正好让他带路。”白玉珑说,他前往的方向正是丞相府。
丞相府偏门外,烈日当空,白玉珑被这太阳晒得闷热,额头已隐隐冒出汗水。此时季节已步入初夏,虽不那么炎热,但一直站在太阳底下还是不那么容易忍受的。
雪傲寒贴心地拿出锦帕想给白玉珑擦擦汗,却被他侧头躲过,“傲寒,你又不是我的仆人,不用这样,我自己会擦。”
白玉珑拿过锦帕,也不讲究,只胡乱地擦了擦,雪傲寒见他这样子,只笑了笑。
“谁啊,大热天的不好好在家待着,非要来烦小爷我。”云付宵人未到声先至,他不耐烦的声音从丞相府里传了出来。
“是我。”白玉珑淡淡地朝丞相府回应道。
云付宵一腿刚迈出门槛,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张口便来:“你算什么…”
“嗯?你想说什么?”白玉珑双手插胸,眉毛微挑地看着刚出来的云付宵。
“太太太太太…”云付宵这下总算看清楚了来人是谁,当即吓破了胆,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白玉珑见他这个样子,满脸坏笑地提醒道:“叫我公子,我是偷跑出来的,别暴露我身份,不然有你好看的。”
云付宵被吓得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一不小心说漏了。一旁负责通传的小厮见他这样,关心道:“少爷,您没事吧?需要小的叫人赶走这两人吗?”
云付宵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迅速恢复镇定,抬手阻拦了小厮,说:“不用,这两人是我朋友,这边没你什么事了,你回去继续看门吧。”
他来到白玉珑身边,恭敬问道:“太…公子,您怎么偷跑到我这里来了,您要是在半路上出点什么事,我不就成帮凶了。”
“放心吧,我这不一点事都没有吗。”白玉珑安慰道。
云付宵劝道:“那趁没出事之前,您赶紧回去吧。”
“我才刚出来,你就让我回去,未免太不给面子了吧?”白玉珑面带微笑道。
“……”云付宵有种不好的预感,总感觉太子殿下又要作妖了,问:“那您要怎样才会回去?”
“陪我俩到街上逛逛,我对城里不熟悉,麻烦你带带路。”白玉珑说。
看吧,果然没有好事,太子殿下每次都这样,好事没他的份,坏事全都一箩筐地甩给他,云付宵在心中为自己悲惨的遭遇默哀。
“放心,我们自己带钱了,不用你花一分钱。”白玉珑见云付宵一脸菜色,拍了拍自己,安慰道
这是钱的问题吗?不要搞错重点啊。云付宵在心里咆哮道,当然是不敢说出口的。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走吧。”白玉珑转头就朝大街上走去。
雪傲寒同情地朝云付宵点了点头,云付宵叹了口气,心不甘情不愿地跟上白玉珑。
三人来到大街上,云付宵表现得比雪傲寒还紧张,时不时就出声提醒白玉珑:
“公子,那个不能吃,小心吃坏肚子。”
“公子当心,小心马车。”
“你怎么走路的,没看见我们家公子吗?”
白玉珑不耐烦道:“云付宵,你好吵,能不能安静点。”
云付宵心里一顿委屈:你以为我是为了谁才这样的啊,赶紧给小爷滚回你的皇宫去!
一番折腾之后,雪傲寒和云付宵手上多了许多东西,这些东西中有一小半部分是白玉珑逛了几家书肆,找到的记载奇闻异事的书籍;另外一大部分则是白玉珑觉得有趣好玩的东西。
雪傲寒看着手中的东西,又看了看白玉珑,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好了,别这么看着我,我真不是出来玩的,这些东西只是在去书肆的路上顺手买的,白玉珑被看得一阵心虚,拼命地在心里自我辩解。
“差不多了吧,公子?您也该回去了。”云付宵精疲力竭道,感觉这辈子没这么累过。
时间虽然还早,但皇宫附近的几家书肆都已经去过,其他没去的距离太远,今天肯定是去不了了。
“那就回…”白玉珑刚想说回去,两个急匆匆的路人从他身旁路过,其中一个不小心撞了他一下,打断了他的话。
“你们走路不长眼睛吗?当心撞坏我们家公子!”云付宵立即跳脚,对着两个路人吼道。
其中一个路人礼貌道歉,说:“抱歉啊,几位小兄弟,我俩刚刚着急赶路,没注意到,还望小兄弟包涵。”
另外一人则看三人是一群少年,扯了扯道歉的那人,说:“跟一群小孩道什么歉,方老好不容易出来一回,咱们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小兄弟,我们有急事,就先告辞了。”道歉那人最后说了一句,便和另外一人火速离开。
云付宵心中不忿,正欲朝跑远的两人痛骂几声,就听白玉珑问道:“他们口中的方老是何许人也?”
“是前阵子听音楼新来的一个说书老头。”云付宵随口说道。
白玉珑感到好奇,问道:“你居然也知道这人,这人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没什么特别之处,他会在说书的时候变些戏法,我也看过,都是一些骗人的障眼法。”云付宵说。
“哦,什么样的戏法?”白玉珑来了兴趣,问道。
云付宵顿时警觉,说:“太…公子,您不会想去吧?”
“反正时间还早,去看看又何妨,带路。”白玉珑说。
云付宵心中懊悔,觉得自己大意了,早知道会这样,他就不多嘴解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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