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成婚

将红蟒袍挂在衣桁上,雪霁伸手抚摸着袍上细腻的绣纹,想到南乔木由驸马都尉变作天子义子,不由唇角噙笑,眼中含了脉脉柔情。

南乔木穿一袭深色常服走来,头发还有些微湿,彻底洗去天子赐宴的一身酒气,看到雪霁眼波流转菱唇含笑的模样,心跳加速,上前自后紧紧抱住雪霁,低头窝在她肩上,深深呼吸。

雪霁反手抚在南乔木湿发上,轻声道:“我正想着,别人穿红蟒袍是一派锦绣富贵气象,唯独我南大哥穿起来威风凛凛。”

南乔木将雪霁抱得更紧,在她颈间来回轻蹭,呼吸重起来,喃喃道:“你喜欢,我什么都愿意穿,想看什么?”

湿热沉重的呼吸在颈间耳畔来来回回,雪霁微觉异样,脸上发热,不想南乔木发现,于是道:“我想看……南大哥穿将军盔甲。”

南乔木一顿,松开手臂,语气有些沉重:“父亲当年为大将军,以少胜多重创西威侯,威慑齐贼十数年不敢过江。我却远不如齐长宁,若不是有你,就要死在齐长宁箭矢之下,无颜穿将军盔甲……”

齐长宁屡次相救,雪霁欠他许多人情,理应报答,可齐长宁的告白比大河上的箭矢更令雪霁感到恐惧,她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齐长宁。雪霁转身,仰头看向南乔木:“南大哥,你比军主年轻许多,总有一天能追上他。”

心爱之人如此激励,南乔木再也克制不住澎湃感情,抱住雪霁吻上菱唇。

“乔木!”南乔萝不经招呼推门而入,带来室外一股寒气。

雪霁慌忙推开南乔木,满面通红地背转身,捂住略微肿胀的唇。

南乔木一口气不上不下,红着脸上前一步,挡在雪霁前面:“阿姊,何事这么急?”

“成亲!”南乔萝行如疾风,一手拉住一个:“你们两个,马上成亲!”

雪霁和南乔木一起懵了:“阿姊?”

“齐长宁密信萧建德,要她封雪霁为公主,送往北上和亲,否则大军南下!”南乔萝拉着两人往外走:“萧建德惧怕齐长宁,准备答应此事!”

雪霁身形一晃。南乔木脸色骤变:“我去找各位叔伯,你们收拾东西,在御林军未到前赶紧走!”

“走到哪里去?我们还要重振南家。”南乔萝拉住他,急促道:“趁雪霁未封公主,你们两个成亲,雪霁就是你的妻子,天下悠悠众口,萧建德不能让你的妻子去和亲!”

傍晚时分,庭院中披红挂彩,邻里齐聚,宴开流水。

满身杀气的年长者聚在前面几席,众邻瑟瑟无人敢动——今日午后,租这小院的人敲开各户,说家有喜事请四邻赴宴。他们个个带着刀兵,一脸凶神恶煞全无半分喜气,众邻先还以为是借婚礼之名劫掠钱财,不想这些人一分礼金不要,只要众邻全程观看婚礼做个见证。

本该祥和喜庆的婚礼,透着一股荒谬肃杀。

两位新人身着婚服步入庭院,新娘团扇遮面不见容颜,新郎仪表堂堂,看新娘的眼神温柔似水,只神情严正不像一般新郎喜气洋洋。

“开辟鸿蒙,物化阴阳。万物皆养,唯人灵长。”赞者颂道:“成婚以礼,见信于宾。共牢而食,合卺而饮。天地为证,日月为名。”

两位新人隔案对坐,行沃盥之礼,尝一品荤菜,三酳合卺,新婿解下新妇发上许婚之缨。

至此婚仪结束,两位新人被送入新房,一直提心吊胆的众邻松了口气。

“众乡邻,”前席站起一人,向四邻拱手揖礼:“今日南乔木与雪霁结为夫妻,合乎法礼,日后若有人问起,还请诸位做个见证。”

众邻诺诺连声,唯命是听。

红烛映照新房,窗外月色朦胧,室内温暖和谧,雪霁坐在床边放下手中团扇,低头抚弄不合身的红衣。

盈盈烛火下,含羞带怯,美艳不可方物。

南乔木站在她身前,周身燥热坐立两难,心中激荡之余尚有一股郁气:本应完美的洞房花烛成了仓促应急,太也对不住雪霁!

“今日婚礼是做给外人看的,不作数;改日咱们办一场真正隆重的大婚,那时才作数。”南乔木艰难转身:“好好睡吧,我去外间。”

纤纤素手牵住他的衣袖。

南乔木的腿再也迈不动,回首望向雪霁。

幽艳双眸映着烛光,碎金流波,洁白如初雪的脸上蔚蔚飞霞,雪霁声如蚊蚋:“婚礼便是婚礼,哪有不作数的……”

南乔木倏然转身,抱起雪霁。

济罗王城陷于火海,城头挂起降旗,济罗王头颅高高挑在降旗上。

烈焰映红齐长宁冷峻的面容,铠甲沾染的血迹在火光中尤为刺目,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降旗上的头颅,听躲在城垛后的济罗军士用蹩脚汉话齐声大喊:“朴将军诛杀昏王,恭迎大齐天兵!”

城门洞开,济罗军卒在浴血将军带领下跪伏于地,从城头带下来的降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济罗王头颅的血水顺着旗杆滴落。

虎兕军策马入城,冷冷扫视一圈,目光落在跪迎的朴将军身上,冷酷道:“济罗王冥顽不灵,负隅顽抗,参与顽抗的济罗士兵,杀。”

所有济罗士兵都曾对抗齐军,朴将军自己也不例外,闻言脸色苍白冷汗直流,不敢多发一言,只不停叩头“砰砰”有声。

“交出济罗王城所有财富。”齐长宁继续道:“只留你手下一脉士兵,其余一个不留。”

朴将军如蒙大赦,带领士卒执行命令,如狼似虎,迅速搜索城中每一处角落,济罗士兵一个接一个倒在血泊中,惨叫声和哭喊声此起彼伏。

火光映透半边天空,搜来的金银不断堆高,齐长宁看都不看一眼,只将视线投向天南——此时此刻,《雪牡丹图》应当已经送至萧建德手中。

快些处理济罗的事情,快些回到齐都,快些见到和亲而来的雪霁。

微阖双目,再睁开时隐藏好情绪,齐长宁招来副将冷冷道:“朕即刻返回齐都,此地人事由你处置。济罗反复无常,此次必须彻底驯服,让他们如犬马般服从,不可再生狼子野心。”

天色微明,晨光熹微透过窗棂,屋中温暖宁静。

嬿婉良时几番缠绵,彻夜欢愉后,帐中锦被下,一对新人相拥而眠,呼吸可闻。

雪霁在南乔木的怀中微微动了动,南乔木睁开眼睛,看到她沉美睡颜,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温柔笑意,伸手将一缕散落在她脸颊旁惹痒的发丝轻轻拂开。

极长眼睫微颤,雪霁睁开眼睛,迷蒙间与南乔木眼神相对,喃喃唤道:“南大哥……”忽感体内异样,不禁“哎”了一声。

“疼?”南乔木紧张得翻身而起,想到昨夜从最开始的慌张怜惜,到后来浑然忘我,可能没轻没重伤到了雪霁,不由慌张抬手掀被:“我看看。”

雪霁满面通红,死死拽着被子不让南乔木掀。

南乔木大急:“哪里伤到了?”

雪霁红着脸埋进他怀里,羞答答悄声说了一句。

南乔木怔了怔,眼中瞬时灼灼,猛地俯身,压住雪霁重重吻上菱唇。

南乔木突如其来热烈亲吻,雪霁晕眩如醉。如同昨晚一样,南乔木沿菱唇一路向下亲吻,大手亦探入锦被下,掌心火烫,一路点燃娇嫩肌肤。

晨光逐渐明亮,门外世界渐渐苏醒,雪霁却如身处一方与世隔绝的孤舟,随海浪起伏,天地万古,只有她与南乔木。

待到平复,南乔木起身下地舀来一盆水。

炉中炭尚有余温,一夜过去水仍未凉,昨夜熄了烛火两人拭洗不避,今晨天光大亮,南乔木照常拭洗,雪霁垂眼看到身上燕好痕迹,脸飞红霞,缩在锦被中对南乔木道:“背过身去,不许看。”

南乔木乖乖遵命,背过身穿好衣裳,嘱道:“好了唤我。”

雪霁打理干净换上新衣,一边挽发一边道:“好了。”

南乔木转身走来,取下她手中木梳:“我来。”比之从前,雪霁的身体已经完全调理好,秾艳柔顺的一大把黑发捧在南乔木手中,长而密的梳齿穿梭在黑亮如瀑的发间,流畅丝滑。

“南大哥,”雪霁向后仰头,微笑:“手艺生疏了。”

“嗯。”南乔木停梳,拢发尾为椎结,束成最简单的坠马髻:“无妨,以后常常给你挽发,就不生疏了。”

听到“常常”二字,雪霁心中甜如蜜糖,伸手去接木梳,手中一沉,南乔木递到她手中的除了木梳还有一块玉佩。

“这是……”雪霁凝目看去,这块玉佩与在大河中遗失的南家玉佩十分相似,只是其上所刻“乔”字改作一朵雪花。

“我刻的。”南乔木握住雪霁的手,玉佩包裹在两人手中,温润细腻。“从今以后,这玉便是我们南家的传家宝。以后生儿育女,长女名‘南雪’,长子名‘南霁’,你看可好?”

雪霁眼中一片湿润,嘴角却翘了起来,嘟囔道:“取名哪有你这么敷衍的?将来儿女长大,保不准会嫌弃这样的名字。”

“谁让他们阿父只爱武艺阵仗,文墨不精。”南乔木微笑:“幸好我儿我女有阿母博览群书,劳你费心思给他们取个好名字。”抱住雪霁,在秾艳芳香的发间落下一吻:“取名不急,我们今日要去拜会长乐王,求他在萧建德面前兜个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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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霁长宁
连载中红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