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失窃

须臾,林瑔站起身,朝苏珏临风略微弯了下唇角。

正想说不过一时感慨,叫他俩不必太在意,却见苏珏神色微变,临风更是面露惊恐。

临风抬手似乎是想要阻止些什么,然而话却未能说完,林瑔只觉被人从身后重重拍了一下,一时不防,直接被拍得撞了出去。

头撞在苏珏身上,撞得他也一个趔趄,似乎是扯到了肩上的伤,忍不住“嘶”了一声。

林瑔:“……”

苏珏:“……”

临风倒吸一口凉气,无奈扶额,看着那个还搞不清楚状况的“罪魁祸首”。

心叫苍天天不应,只得勉强扯出个灿烂的笑来,挤到那方将军前面去,将几人隔开:“方将军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事?不如跟我说吧。”

方将军往他身后探了探脑袋,道:“诶?殿下怎么看着脸色不大好啊,是不是不舒服?严不严重?要不要找个大夫来看看?大夫呢?大夫!”

“诶您先别急,没什么事儿,就这一路上舟车劳顿,累的,回去歇歇就好。”临风连忙拦住方将军,说完,又忍不住咕哝道,“被这么撞一下,换谁能好得了啊。”

“您说什么?”

临风回神:“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说。我家公子头晕得厉害,站不住,诶殿下您带公子回去歇息吧。将军有事跟我说啊!”

方将军有些摸不着头脑,就盯着二人走远的方向看了半晌:“那…那也行,就是……”

临风跟方将军足足拉扯了几个时辰才算完,等他再去找苏珏林瑔时天都黑了。

临风蹑手蹑脚地进了门,怕这两人要是真有睡着的再让他扰了。

林瑔微叹,扬声道:“行了,动作利索点儿。”

临风吓得一激灵,回头看见苏珏林瑔都安安稳稳地坐在屋里才泄了气,利索地关门过去。

刚想扯皮两句,却见苏珏衣裳还没拉好,身上的绷带隐隐渗出点血来。林瑔坐在床沿,苏珏隔得老远坐在凳子上。

再看二人脸色,怕是又为这个置气了一回。

临风努努嘴,不敢多问,只道:“这到底什么破毒啊!怎么沾上了伤口就跟好不了似的,都多久了!”

苏珏微叹,并不作解释,能捡回条命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人还能好好站在这呢,还管伤口好得快不快?

林瑔道:“就这也不放在心上,非说小伤,无事……罢了,你也少贫,那方将军拉着你说了几个时辰,到底说了些什么?可有正经事?”

“呃……”临风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道,“姑且算是有吧。方将军说他高价托人买回来的树栽子正好运回来了,为了谢殿下公子大老远的把东西送过来,能让百姓们吃几顿饱饭,所以想请您二位抽空一起种……”

林瑔:“……嗯?”

临风讪讪道:“就是让您跟殿下去种树!这地方能种活的树没多少,全城的人都宝贝得很,都想着多种活点儿东西,好以后种粮食,不是特别重要的人方将军都不舍得让碰,据说这次还是全城百姓都乐意才……”

林瑔一脸麻木:“……”

闻言,苏珏忍不住轻笑道:“这都什么跟什么?不过即使方将军和全城百姓的好意,倒也不好拒绝,罢了,去一趟也无妨,这事便算揭过去了。说说那方家公子几人的事吧。”

说着,看了眼林瑔的脸色,试探着坐到他身侧。

林瑔没出声,算是默许。

说起这个临风可就来劲了,自己搬了把凳子坐下,一脸兴奋道:“这故事可精彩了,您二位绝对想不到!今天那个姑娘叫张菍儿,据说她母亲跟方夫人是闺中密友,关系极佳,只是这位小姐命不甚好,父亲去得早,母亲身子本就弱,操劳了几年也去了,就剩这一介孤女,方夫人心疼,就把她接过来,自幼跟那个方家公子一处长大,关系好的不得了,从前常有人说这二位是肯定能走到一处的!”

说到这临风故意一停,一脸期待等着人问他。林瑔是不可能开口了,才刚讲个开头,想不想听也是一副讲不讲都无所谓的样子,只看苏珏愿不愿意给他这个面子了。

苏珏倒还算配合,顺势接了临风的话茬:“看那样子也没觉出来关系多好来,怎么,中间出了什么事儿?可是跟那个侍卫有关?”

临风见好就收,历时道:“殿下聪慧!那人不是侍卫,是个府上的客卿,叫王樊,是前几年来的,不怎么做事,就是仗着自己会说话,得了小姐的青睐,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玩得明白,初来乍到就哄得张菍儿跟方倏澶生了隔阂。”

林瑔挑眉:“就凭说漂亮话?北境虽苦,她好歹也是被捧大的小姐,连音儿那丫头常年跟着姑姑姑父在外云游也不至于被人几句话就骗走,这张菍儿却为认识没多久的人疏远了从小同自己一起长大方倏澶,这丫头是生性就这般天真?”

临风摇头:“不是,方将军与方夫人这么些年也就方倏澶一个儿子,小孩儿长到七八岁性子也就定了,一直没人同他玩闹,过于孤僻了些。张菍儿来了也就他这一个玩伴,从小没听过什么好话。王樊同他们差不多的年岁,生得面相也好,上来就是温声软语地跟她说话,方家公子却瞧不上人家,好一顿阴阳怪气,怎么想也有些不合适,偏偏王樊还一副极无辜跟人认错的模样,张菍儿心里过不去,就跟方倏澶吵了几句。哪能想到往后吵得愈发厉害,闹成了今天的局面。”

林瑔微微蹙眉,道:“这样的人最讨厌,一边卖乖一边又不做好事。”

苏珏饶有兴趣地问了句:“只是这个?看白日那情形,我还以为几人有多大的仇呢,敢情就是些儿女私情,牵扯多年离不开罢了。确定没与什么人有牵扯?”

临风“嗐”了一声:“您以为这是在京中啊?随便扔块砖头就能砸死好几个三品官。不至于,顶多也就是个复杂些的风月戏,还能有什么牵扯?那个王樊我也找人套过话了,都说他以前是个富户人家的家奴,有点儿本事,不甘心当一辈子家奴,就跑出来了,恰逢方家选人,才进得方家做客卿。他在原来府上就是个会偷奸耍滑的,原先死赖着不走,人家好不容易等到他自己跑了,也懒得来找,就由着去了。您二位要还不放心,我就再去查查。”

临风顿了顿,又道:“哦,对了!那王樊做的事张菍儿似乎知道得不多,每次都是那方家公子善后,然后去找张菍儿,张姑娘不知道,还当是方公子专门来找事儿的,又免不了大吵一架。”

未等苏珏林瑔再说什么,就听一阵叩门声。

三人对视一眼,临风起身开门,问:“什么事?”

来人似是未想到临风在这,愣了一下才道:“回临风大人……”那人犹豫一番,还是凑上前附耳道,“从京中带来的银子……丢了。”

临风诧异:“什么?”

临风回头看向林瑔,见他点头,才对那人道:“进来说话。”

林瑔道:“怎么回事?”

“回殿下公子,从京中带来的三万两银子总共装了三十箱,原本说是分给城中百姓,但后来又说直接存入公中,今日太过繁忙,就未曾顾得上,等方才守夜的人去查时,一番清点,却少了一箱。”

闻言,二人神色骤然紧张。这事说大也大,说不大也不大,横竖就看上面追不追究了。不过三百两银子罢了,若是不追究,自己掏出来补上也就罢了,谁也不多理会。

可苏瑾安打发苏珏来这边为的就是让他办好这件事,积攒民心,无论如何都要做得漂亮些。

若是传到丞相耳朵里,便麻烦大了。

林瑔朝临风使了个眼色,临风会意,冲那人道:“带我过去,此事不许声张,千万不能让朝廷那一队护卫知道,把咱们的人先审一遍。”

临风前脚刚跟那人出去,还未等苏珏再往深想些什么,后脚就听又有人敲门。

林瑔倚在床栏上,眉心微蹙,脑中飞快地做好最坏的打算。

瞥了眼还坐在那老老实实不敢多言的苏珏,有些好笑,抬手轻轻推搡了他一把,朝门那扬了扬下巴:“开门去。”

像是得了“大赦”的苏珏即刻敛了那副小心翼翼的神色,换回了平日里那副笑脸:“行,您躺着,我去。”

门一开,苏珏就愣了一下,好半天才道:“不知方公子此时前来,有何贵干?”

林瑔闻言也是一愣,坐起身来理了理衣襟,也走到门前。

方倏澶看着他二人,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清个什么。

苏珏神色未变,笑盈盈道:“天色已晚,方公子若是没有要紧事,不如明日再说。”

“诶!等等!”方倏澶抿了下有些干裂的唇,“我能进去说吗?”

苏珏挑了下眉,微微侧身让步:“请。”

方倏澶端坐在桌前,手里的茶杯让他揉搓了一遍,茶水流了一身方倏澶还是那副魂不守舍的样,问他也说不出个什么来。

林瑔百般无赖地坐着喝茶,觉得无趣,也有些困倦,碍于方倏澶在这儿也不好说什么。

绷着张脸灌进去好几杯茶水,困得眼神都有些涣散。

苏珏看了林瑔几眼,终于没了耐性:“方公子,夜深了,若是无事,就请回吧。”

“我……”方倏澶咬咬牙,“我方才听闻从京中运来的银子丢了,若是补上了,殿下可否不深究此事?”

林瑔困得脑袋有些不清醒,下意识接了一句:“他若是不深究,找不来人问罪,那到时候就有人深究他了。”

方倏澶大抵也明白其中深意,一时接不上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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