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瑔微愣,道:“说到底这一切也只是猜想,根本没拿出来实质性的证据,你是从何查起的?”
闻言,谢萦微微一笑,道:“话是这样说,但剑走偏锋,总归也有刁钻的方法找到些蛛丝马迹,公子对滴血认亲怎么看?”
林瑔摇头:“没试过,不知道。滴血认亲不都是要父母至亲之人和孩子的血交融吗?何况若是借助外力手段,也可相融。”
谢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说得在理,滴血认亲我是没办法了,不过若用精血豢养出来的蛊虫,倒是有个相近的法子。”
闻言,苏珏微怔:“蛊虫?你给谁下蛊了?太后丞相这两个都不是好接近的人……你在宫里竟也有人手?”
谢萦道:“那倒不至于,不过宫里没人手,平王殿下那边倒好说。平王殿下当真风流,都不用费什么心思,花楼里随意拉个模样好的姑娘都是他的人,给些银子送杯酒不是什么难事。我在苏尹身上种了子母蛊,母蛊留在苏尹身上,待子蛊长大便会下意识寻找与苏尹精血相近的气息,也就是其亲人血脉。听底下的人来报,丞相、太后、贵妃都有中了子蛊的症状。”
闻言,林瑔不免打了个寒战,道:“从前只是略有耳闻,却不想蛊虫竟还有这样的作用。”
“这也不算什么,至多能验个亲人血脉。我见过最毒辣的子母蛊,是身怀母蛊之人不受分毫影响,可对应的拥有子蛊之人就没这么好运了。若子蛊对母蛊怀有丝毫异心,要足足受七日折磨才会化为一摊血水,死后连骨头都剩不下。”
闻言,苏珏笑道:“怕什么,反正这辈子我们也用不上,一听就是用来豢养死士的东西……紊安不如看看这个,究竟是什么东西做的。”
说着,苏珏将两包东西摆在桌上,一包是浅一点的红色粉末,另一包瞧着像是那天给苏瑾安看得那味新毒。
林瑔微微蹙眉,道:“这东西不是让陛下收走了吗?那包又是什么?”
苏珏略微弯了弯唇角,道:“我都还没摸清楚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呢,自然不可能都给他。至于这个……应该就是林拾将军当初寻到的失魂的前身,燕月这么多年也没放弃过继续研制,说不准这次拿出的这个就是改良过后的醉烟。”
林瑔蹙眉:“醉烟?”
“嗯,我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个东西叫醉烟,作用毒辣,名字倒起得好。”
谢萦抿着唇,从方才苏珏把东西拿出来后就再没说过话,只一瞬不眨地盯了半晌,突然伸手蘸了一点粉末就要往嘴里送。
吓得苏珏林瑔连忙一左一右按住了他,一脸惊魂未定。
谢萦骤然回神,有些抱歉地笑了笑:“好险,我一时给忘住了,多谢二位。”
两人刚松开他,还没等把提到嗓子里的那颗心放回肚子里,却见谢萦摸出来一颗不知道是什么的药丸往嘴里一塞,紧接着沾起粉末就抿了一口。
苏珏林瑔神色骤变,谢萦左右看了看,露出一个宽慰的笑来:“没事,我方才吃了解毒的丹药。”
苏珏呵道:“你连是什么东西做的都不知道,哪来的解药!”
“并不算解毒的丹药吧,还没那么大的本事,这个药若是在中毒之前服下自然百毒不侵,但若是中毒后服下就没用了。”谢萦摩挲着手指,喃喃道,“是骨灰啊。”
谢萦冷笑一声:“炼药人是最腌臜低下的手段,到头来只能害人害己。”
林瑔摁了摁隐隐有些不适的胃部,道:“你的意思是这些全都是以活人炼药人,待药人死后将其煅烧研磨制成毒?”
谢萦不置可否。
苏珏问:“那这种东西能研制得出解药吗?”
谢萦摇头:“能做出这种东西的人,本就是想着不给任何人留退路的,解药是没有,全部销毁干净便是解药了。”
听到这个答案苏珏倒也不算失望,只是微微叹了一声。
“哥!你们怎么跑到这来了?吃饭了!”
谢萦起身,朝宁苒音点点头。
林瑔没动,苏珏也没动。
“哥?”
林瑔道:“你们吃吧,我……不是很饿。”
饿当然是饿,只是一回来就对着满院子的狼藉和笼子里的蛇,现在又听谢萦讲了一下那毒,饿也不想吃。
苏珏瞧了他一眼,道:“那也好歹去前头坐着,客人都在主家却不出现,未免不合适。”
林瑔微叹,也不说话,站起来径自走了。
会试结束后到殿试还有些时日,原本还说能过几天清闲日子,谁料苏瑾安突然火急火燎地召苏珏进宫。
苏珏还当出了什么大事,结果刚进去人都还没站住脚呢手里便被塞了笔和折子。
苏瑾安昏昏欲睡,见他来了宛若看见了救星,道:“你先批着,我睡会儿,记得仿着我的字迹来,别叫人看出来,若不是大事别叫我起来。”
苏珏捏着手里的笔陷入沉思,嗯,大事确实是大事,还有什么比让他来批折子更大的事吗?
下一秒,苏珏跟撇烫手山芋似的直接将东西扔了出去。
苏瑾安不悦地皱了皱眉:“你做什么?”
苏珏无语凝噎:“这话应当我问您!这是要做什么?终于是不想给我活路了?”
苏瑾安显然没准备理他,他就说这一句话的工夫,苏瑾安已经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了。
苏珏:“……?”
朱钦拉着苏珏坐下给他上了茶,悄声道:“谦王殿下莫怪,陛下最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总是睡不够,好几次连早朝都险些耽误了,这折子批不完又不能耽误下去,才叫您来做个帮手。”
苏珏一脸茫然,林瑔虽然是提了一句苏瑾安最近有些异状,但谁也不曾料到居然这么严重:“就这么……天天睡吗?”
朱钦苦笑一声,道:“一天十二个时辰,陛下醒着的时候还没有三个时辰呢。”
苏珏左右看看,最终认命地拿起笔替自己的爹干活儿。
折子虽多,却实在没什么大事,最大的事也就只有汇报一下天气如何了。
可就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一闹也闹了一天,宫门都落锁了,还是朱钦开了密道苏珏才出去的。
苏珏揉了揉有些发痛的脖子,一开始还觉得稀奇,结果一连几日都是如此,苏珏也无话可说了。
好不容易磨蹭到殿试,苏珏还担心了一下若是这一天下来到殿试前三甲觐见时苏瑾安睡着怎么办。
科举大事,周老太爷腿脚称不上利索,就这也坐不住,拄着拐杖来回踱步。
林瑔轻叹,起身扶着周老太爷坐下了:“您歇歇吧,他们究竟如何您还不清楚?一会儿就回来了!”
周老太爷依言坐下,结果没坐两秒,又起来了:“不成,不成!还是站着吧,站着我还心安些。”
林瑔无奈,还不等再说什么,只听外面隔着老远便一片鞭炮喧闹声,听起来好不热闹。
林瑔眼睛一亮,众人急急忙忙迎了出去,便见周广陵坐在马上,身着一身状元服。
抿着唇,略有些羞涩,却还是难掩眼中的欣喜。
林瑔垂下头,抿着唇略微弯了弯唇角。
见状,苏珏有些紧张地看向林瑔,伸手捏了捏他的手指。
林瑔扫了他一眼,反手握住苏珏,露出一个宽慰的笑来。
他只是高兴而已,何至于让苏珏如此紧张。
林瑔今日多饮了几杯酒,脑子有些懵得慌,自认为还算稳当,其实左摇右晃的,苏珏跟在他身后,瞧得实在心惊。
“祖宗啊,可是慢点儿吧。”
林瑔脚步一顿,转过身来看着苏珏傻笑:“旁人都去凑热闹沾喜气了,你怎么不去?”
苏珏瞧他这样子就知道林瑔怕是已经醉得连北都找不到了:“我凑哪门子热闹?你……你出来了,我自然得跟着。”
林瑔歪头看他,最后一头撞进苏珏怀里,苏珏伸手抱他,他就彻底松了力气整个人倚在苏珏身上。
苏珏微微低头看他,问:“不怕人撞见?”
林瑔呢喃道:“这是我家,真碰见了谁该怕……你怕什么呢?”
苏珏微顿,道:“我没有。”
林瑔道:“心都是乱的……你老记挂那些无用的事做什么?我说我不在乎,你却偏偏觉得我不记不行了?”
苏珏低头亲他,林瑔没躲,甚至称得上乖巧的有些过了头,迎合起苏珏的吻。
半晌,苏珏偏过头去,喘着粗气,不敢看林瑔,甚至还把他往外推了推。
“干什么?”
苏珏耐心道:“你离我远些,再这样下去……就该出事了。”
林瑔挑眉,似乎是故意地说了一句:“没劲。”眼神里满是挑衅,甚至一字一顿道,“你……不敢吗?”
霎时,苏珏脑袋里紧绷的那根弦,“铮”的一声断了,下一秒,便重重咬上了林瑔的唇。
林瑔呼痛,这绝对称不上一个亲吻,力道重的几乎是霎时尝到了血腥味。
“你等……”
“怎么?不敢了?”苏珏挑眉,直接将林瑔方才的话还给他,林瑔顿时不说话了。
林瑔有些紧张,摁住苏珏的手,道:“你最起码……不能在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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