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会儿!”林瑔唇上一层水光,气都喘不匀,这下终于知道什么叫怕了。
苏珏摁住他的腰,一挑眉,还是那句话:“怎么?不敢了?”
霎时就给林瑔噎了回去。
就好像被苏珏拿捏住了命穴一般,一句话都没得说,只能任人搓圆按扁,最后到底是没忍住骂了一句:“混账!”
又悉数被吞进这场不知休止的缠绵中。
天光大亮,林瑔这一觉睡得也不知是安稳还是不安稳,直勾勾地盯着床帐,说了句什么。
苏珏努努嘴,看起来颇为纯良无辜:“你骂我。”
林瑔嗓子沙哑得厉害,无声清了清,才道:“你不该挨骂?”
“不该,我当真是冤死了。”
林瑔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又骂了一句:“天知道你抽什么疯。”
苏珏道:“你说我不敢的,我总要证明给你看。”
林瑔气极反笑,道:“行,你敢,是我不敢,滚远些。”
说着,反倒要自己强撑着起来。下一秒,就让苏珏直接摁下了。
苏珏心情颇好地起身,甚至还给林瑔掖了掖被子:“好好躺着吧,不是叫我滚?我滚远些就是了。”
林瑔横他一眼,按了按腰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果然是喝酒误事……不过既然连自己都搭进去了,不趁机讨点儿东西,就着实说不过去了。
林瑔眸光微闪,最后一拉被子,翻个身准备再睡一觉。
一直磨到了日上三竿林瑔才爬起来,呼了口气,一边搅着手里的粥一边看向苏珏:“你今日怎么没去宫里?”
苏珏道:“不去。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皇帝没病没灾,就拉了人来给他干活。”
闻言,林瑔手里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向苏珏,其实有些不确定:“你真觉得……陛下没病?”
苏珏微顿,斟酌道:“应该没有。”
“可这种一天难有几个清醒时辰的状况,也委实不正常。”
苏珏微叹:“我并非没想过,只是……就算我学艺不精,查不出病症来,太医院那么多人也不能全是废柴,日日来给他把脉,全都说不出什么来,也就是开些安神补气的方子,日日吃着。”
林瑔眉心微蹙,把碗往桌上一搁,没了再吃饭的心思:“这事回头再想,先放放……殷家旧宅的钥匙,是不是在你那。”
苏珏动作微顿,没吱声,把点心往林瑔面前推了推,道:“再吃两口。”
林瑔没动,抱臂看他:“跟你说正事呢,我从前找陛下要过,他说他留着心烦,全都给了你,不然我也不必等到现在。”
“去那种地方做什么?荒废多年,指不定有哪路小鬼早就住下了,去了沾晦气?听话,想玩找个好地方,城外那么多庄子,住些时日也罢。”
林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得有理……”还没等苏珏松一口气,林瑔又道,“我们有正经事要做,留这么多人在府上也不好招待,送他们都到别庄上去,正好天也凉了,我记得那处温泉……”
“清尘。”苏珏无奈,“非要如此?那你何必来问我,你翻墙翻不进去?有千万种法子,不一定非要我知晓。”
林瑔抿抿唇,继续自顾自地说着:“不过广云几个应当是不成,要不了多久,陛下那边总能拿出应对的法子,总不能到时候陛下拿定主意他们却不在。丞相此举多半是维持朝堂现状,但陛下总不可能让他如愿……”
此次科举结束,苏瑾安本当场开口要将前三甲送入翰林院,其余进士斟酌过后各地封官。
谁知丞相又要整什么幺蛾子,数百新科进士都未能封官,提议将其全部先塞进国子监。
苏瑾安只觉得他有病,本不想理会,可丞相铁了心地如此,丝毫不肯退步,就这么僵持住了。
苏珏嗤笑:“好好一场关乎国运的科举,如今倒像是闹着玩似的。不过这一时三刻地也掰扯不清楚,叫他们跟去玩几天也不是不行,我来安排就是……”
林瑔轻叹,就知道两人还是没说到一处去,索性抬手揉了揉苏珏的脸,道:“苏子卿,你听我说说话行不行?我自然有的是办法进去,可这事既然过了你这里我就得让你知道,何况那么多把钥匙,不是每一把……都能找到明面上的锁。”
闻言,苏珏抬眼看向林瑔,突然笑了:“我说呢,原来是有求于我,要不然……”
林瑔无奈:“这你可就冤枉我了,我当真只是临时起意。”
苏珏道:“让我猜猜,你不光是想去殷家,还想去柔妃以前的寝殿,是不是?”
见林瑔没有否认,苏珏亲了他一下,道:“清尘公子还愿意知会我一声,看来我在公子心里还是有点儿分量的……罢了,按道理来说应该少些人去,不过殷家太大,既然是找东西去的……”
“带我带我带我!”临风迫不及待地跑出来。
林瑔本被苏珏那突然扭捏起来的语气听得一愣一愣的,见临风突然跑出来,更觉得尴尬,强装镇定地扫他一眼,道:“呦,舍得出来了?”
临风讪笑:“原来公子知道啊……”
“嗯。”林瑔应了声,“那我都知道了,再藏着是不是也没意思?”
阿止清了清嗓子,小心挪步出来:“公子,殿下。”
林瑔没理他,继续道:“我都说了,再藏着多没意思?秦艽,别逼我打你下来。”
霎时,树上就蹦下来个人影,讪讪地凑到临风阿止身边,和两人并排站在一处。
林瑔微叹,起身把林榭也揪出来了,微微一笑,道:“就您藏得最不好。”
苏珏轻笑:“这倒有趣了,他们三个许是为了好玩,您这大清早的巴巴跑过来是做什么?”
林榭道:“凑热闹啊!看你们这是有个大热闹,我不得跟着看看啊!”
林瑔左右看了看,总觉得差两个人。
林榭道:“不用看了,谢萦跟音儿是真的不在。两人都有那个意思,音儿大了,到底给她盘算着说亲事呢,谢萦写那聘礼单琢磨了好几日了。他总不能两边都舍下,至少喜欢的姑娘要抓在手里。这热闹就我跟着去凑吧,回去告诉他就完了。”
闻言,临风严肃道:“浔翊公子,这可不是热闹!正经事呢!”
苏珏道:“知道不是热闹你还当热闹看?”
临风一时语塞:“我…我也没想着您二位能领上我呀!诶,殿下,殷家的那个院子真的很大吗?你居然肯带上我们帮忙?”
苏珏扫他一眼,问:“你觉得咱们府上大吗?”
临风疯狂点头。
苏珏微微一笑:“我只去过一次,殷家是毁了,地方用不得了,可殷家当年的府苑至少,有两个谦王府这么大。”
临风微张着嘴,眼睛瞪得溜圆。
可无论再怎么辉煌,那也只是当年,现在它顶多算一个破败的大荒屋。
几人从后门绕过去,趁苏珏用钥匙开门的这一会儿的工夫,林瑔抬头望了望这墙壁,实在觉得他高估自己了。
殷家别说府门,就连墙院也不是那么好翻进去的,架个梯子都未必能安稳翻过去。
林瑔抬手摩挲着一根柱子,光看上面凹凸不平的花纹就知道从前这上面必定还有些什么装饰叫人抠走了。
不论装饰是什么,就只剩这柱子,也是极好的东西。
苏珏拆着钥匙,每个人塞了一串,转头看向林瑔。
林瑔点头,苏珏这才道:“去看看吧,把这府里能开的锁都开一遍,如果有剩下的钥匙再拿回来。”
林瑔一把一把开着锁,基本都是些古董字画,甚至还有些就是**裸地金砖,还没什么特别的东西。
苏珏轻笑一声,道:“看来当年抄家抄得也不算全啊,这么多好东西没带走。”
林瑔不置可否。
毕竟当年的殷家带给人的阴影太深,对于那个曾经金碧辉煌的府邸众人仍有畏惧之心。
何况钥匙原本在苏瑾安手里,他没给别人,自己也断不可能来这个地方,自然搜不出这些东西。
一直到一处小屋,也是地板年久失修,苏珏一下踩坏了地面,才看见地上一面铁栅栏,一打开下到里面,一阵难闻的气味闻得林瑔忍不住干呕几声。
苏珏面色苍白,并不只是像林瑔那般干呕了,这冲天的血腥气勾得他心神不稳,险些失控。
苏珏揉了揉发痛的眉心,道:“这应该是殷家的私牢……死在这的人太多,即便这么些年过去了,这血腥气也散不干净。”
何止是气味,那地上的,分明是一层厚厚的、干涸的血迹。
林瑔回头看了苏珏一眼,伸手把他手里的钥匙拿过来,自己踩着这一地的血过去,挨个试了试,又小心翼翼地原路返回。
苏珏瞧着是撑不住了,左摇右晃的,林瑔伸手赶紧扶他,道:“我背你上去。”
苏珏摇头,朝他宽慰一笑:“别了,我能行,你悠着点儿……”
闻言,林瑔抬头看了看那小小的一个出口,道:“那我先上去,能拉你一把。”
苏珏没拒绝,只是林瑔要想从那么一个小小的洞口把他拽出来也着实不是一件容易事,腰顿时疼得更厉害了。
林瑔拍开苏珏要给他揉腰的手,从地上爬起来,道:“快点,继续!”
一直到天色昏黄,几人才拿着钥匙回来,林瑔看了看手心里的三把钥匙,这是没找到锁的。
忙活了一天,几人连桌上的首饰盒都没放过,该开的都开了,剩这三把,林瑔正欲说再去找找。
林榭却突然出声:“你等会儿!”
林瑔问:“怎么了?”
林榭无奈:“小侄子,忙活一天了,先管顿饭行吗?我饿了。”
林瑔哑然,这才意识到,几人这么久没吃饭,连他自己也是腹内空空。
秦艽最贪嘴,本是嚷嚷着找家酒楼吃顿好的,结果被路边的馄饨摊勾去了魂儿,坐下一个人先吸溜了两碗。
林瑔道:“你慢点儿,别一会儿呛住了。”
秦艽含着一颗滚热的馄饨,含糊不清道:“我饿了!”
“临风也没像你那么急。”
苏珏失笑:“临风怕是不喜欢吃馄饨,才不急。”说着,苏珏拍出几两银子,道,“去吧,就隔着这几步,糕点的香味儿都飘过来了,怕是早就忍不住了。”
临风顿时喜笑颜开:“多谢殿下。”
“诶等一下!”阿止起身,道,“我跟你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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