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盛寒洗完水果关掉水龙头,一手拿起盘子里的沙果送到嘴边,盘子里水果装的太多,一颗沙果从顶上滚落下去,他弯腰拾起,沾了一手汁水。
“这种东西怎么这么脆弱,摔一下就烂成这样。”李盛寒把果盘放到桌上,然后把捧在手心的烂沙果扔进厨余垃圾桶里。
回到沙发,他左手搂住时柏,右手递给对方沙果,“吃,洗干净的,别嫌弃。”
“我什么时候嫌弃过。”时柏瞪了眼他,拍他的手扭了扭身子,“离我远点,别抱我。”
李盛寒倒没有失望,对于他这种反应自己早习以为常,他哦了声,夹着声音说:“吱倒乐。”
楚池鱼走出卧室进了卫生间,边刷牙边在走廊听他们讲话。
陈世何翘着腿坐在沙发里,看着楚池鱼,尾音微扬带着调侃意味:“早啊,bb。”
楚池鱼动作一顿,几近骤停的心跳又在下一瞬狂跳起来,这是他第一次听到陈世何说粤语,一句宝宝就足以让他缓不过神来。
楚池鱼在所有人的注视中掉头,径直进了卫生间吐掉牙膏沫,仅仅数秒,他漱口后洗净杯子放到架子上,走进卧室关紧门,其余四人不约而同地模仿:“早啊,宝宝~”
李盛寒摇了摇头:“错错错,应该是——”
“谁昨晚喝的一直抱着枕头叫老婆。”
陈世何说着去拆茶几上的保温袋,拿出里面的三明治摆到每人的面前。
李盛寒听到这句话顿时红了脸,哼着小曲一溜烟儿钻进卫生间。
时柏撕开包装咬了口三明治,朝卫生间里面喊:“你吃不吃了!”
“我上厕所!!!”
门嘎吱一声被打开,楚池鱼勉强克制住自己,坐到沙发上像只仓鼠一样闷头啃三明治。
吃完早餐,距离中午会议还有很久的时间,所有人收拾好垃圾陆陆续续回了房间准备补觉,陈世何扔掉垃圾,站在楼下盯着宿舍的窗户怔了会儿。
那是楚池鱼的房间,透过窗子,他看到了摆在台面上的柠檬草。
他不记得那盆柠檬草是什么时候摆在那里的,昨天搬行李他也没有看到楚池鱼拿过花盆。
难道是谁送的?
“算了……说不定是李盛寒的……”陈世何垂在身侧的手抓了抓衣摆,街道的车掠过带起一阵阵风,吹起陈世何的头发。
他掉头往不远处的蛋糕店走,不爽地啧了声,带着些焦躁。
推开蛋糕店的门,头顶的铃铛响了声,陈世何边走边打量着柜台里的蛋糕,最终停在华夫饼前,拿起不锈钢食品夹,往袋子里一块块夹着。
不知过了多久,店员站在收银台前望着空掉的餐盘叹了口气,朝烘培间喊:“巧克力华夫饼再做一些!!”
“你这个五十块钱,现金还是手机?”
陈世何没回应,打开手机把钱扫过去便拎着方便袋离开店里,店员盯着他的背影激动的原地跺脚,再次朝烘培间喊:“陈世何来我们店里了!!!!快在监控里截屏做立牌!!!!!!我就说店买这里没有一点问题啊啊啊啊啊啊!!!!!!!!!!!”
刚走没多远的陈世何听到动静:“…………………………”
忘戴口罩了。
回到宿舍,想着大家都在午睡,陈世何便放轻动作换好鞋,房间里很是安静,临近午间的阳光明媚,照在那窗边的柠檬草上。
他把手里的方便袋放在茶几上,路过楚池鱼的房间,陈世何下意识地往里看了眼,里面很干净整洁,柠檬味扑鼻。
也不知道李盛寒跑哪里了。
正要去卫生间,他感受到视线般看向走廊尽头的房间里,墙上的时钟声仿佛在这一刻放慢了节奏,那双再熟悉不过的手扒在门框上,楚池鱼探出脑袋看他,笑着说:“欢迎回来。”
跟只小猫在家门口等主人回家一样可爱。
陈世何呼吸变得紧张,当他看到楚池鱼这张脸时,那些焦躁的情绪也消失了。
楚池鱼真的太坏了。
僵持许久,他稳住呼吸说:“怎么没睡午觉?”
“等你回来。”楚池鱼站在他面前,抬头看他,“我有问题要问。”
这么一离近,陈世何呼吸再次乱了:“嗯,什么?”
“就是宝宝那个……下次可不可以不要在他们面前叫。”
可能是楚池鱼说话声音很好听,普通平淡的一句话在陈世何那里就是撒娇。
陈世何一下子抓到了重点,轻轻笑着:“你的意思是私下可以随便叫是吗?”
楚池鱼“?”了一下,“没有。”
“你应该说有。”
楚池鱼有点不好意思,垂下脑袋,嗯了声:“有。”
陈世何口述:“宝宝。”
“抬起头看我。”
走廊里阳光照不进来,只有头顶的感应灯亮着,昏黄的光很是收敛的照在两人身上,身后房间里传来嬉笑声,楚池鱼就好像什么也听不到般,红着脸不敢抬头。
“怎么这么容易害羞。”陈世何侧身绕过他,走进卫生间关上门。
咔嚓的挂锁声让楚池鱼缓过神来,他盯着茶几上的华夫饼心里融着苦涩,说不出的滋味。
我看到你在楼下了,也知道你在看什么。
为什么生我的气还要给我买华夫饼,上楼了却又装作没事。
“你怎么还站在这里……”
陈世何站在他旁边,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欲言又止。
“柠檬草一直在行李箱里。”楚池鱼解释,“花盆是我自己做的。”
楚池鱼带着他走进房间,手指蹭了蹭花盆壁,抬手给他看自己的指肚。
上面挂了些淡淡的颜料。
“昨天下午我在这里看到一个还不错的瓷瓶,大小正好合适我就找李盛寒借了些丙烯颜料——”
陈世何说:“为什么不找我借?”
“我以为你没有。”
“我办过画展,为什么没有?”
“办画展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陈世何听他的声音有点不对劲,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态度有多么差。
即便是正常语气,他看到楚池鱼这种反应也会觉得是自己的错。
“抱歉,我说话有点过分。”
楚池鱼抬手拽了拽他的衣袖,又去帮陈世何整理有些出褶皱的衣服:“不要道歉,我下次会找你借的,到时候你可以陪我一起画。”
曲清站在门口看到楚池鱼帮陈世何整理衣服,礼貌性的敲了敲门,笑着说:“队长说现在开会。”
楚池鱼应了声,跟只兔子一样蹦蹦跳跳到曲清身边,跟他说话。
陈世何站在原地看着被整理过的衣服,轻轻笑出声。
青藤攀着墙蔓延着,长满苔藓的石砖瓦丛挂着潮湿气息,临近下雨的天空有些发黑,闷雷不断。
客厅的灯亮着,所有人坐在沙发里,茶几上摆着饮料和水果。
“很高兴你们能选我当队长。”沈溱伸出手臂,拿着饮料跟他们碰了杯,“我们团里的某个队员,给我布置了任务。”
沈溱拿出口袋里的纸,习惯性的抖了抖,接着目光落在第一条处愣了一会儿,“……”
陈世何面颊上的问号格外清晰,翘着的腿都放下了:“怎么了。”
“第一条,通知全体成员到客厅开会,并提前准备好茶水给成员……”
陈世何笑笑:“小队长,快说吧,不要浪费时间去骂我。”
小、队、长……?
一字字在心里消化,越想越不舒服。
好亲密的称呼,陈世何第一次这么亲密的叫别人。
楚池鱼想着想着,耳侧就传来暧昧低沉的声音:“小队友,为什么不理我?”
他浑身一抖,海面掀起一片片爱意浪潮,拍在岸边的礁石上溅起水花,脸上的红晕如浪潮般迟迟不肯退去。楚池鱼眨了眨眼回过神,双手撑在身后的沙发上,上身下意识地往后仰想要躲开。
这是第一次听到陈世何这样叫他,勾得人心烦意乱,让人心痒。
这傻傻的样子让陈世何懵了会儿,僵持了不知道多久,陈世何轻笑着坐好,楚池鱼这才反应过来——陈世何是故意的。
故意让自己难过,故意让自己害羞,调侃的时候跟恋人互相调侃没有任何区别。
其余四人眼前自动给两人打上马赛克,装作看不到。
沈溱犹豫着说:“研究一下团的专属手势。”
“手比枪,动作稍微可爱一些。”李盛寒嘿嘿笑了笑,双手比枪朝时柏做动作,“邦邦邦酱酱酱咕噜呜呜,怎么样?我有没有创意?”
时柏无语:“就这么定吧。”
“这样吧,就用首字母表示,”曲清抬手做了个“W”的手势,接着两手食指贴合,做出“T”,“in和er不做动作,像李盛寒说的那样,后面可以用他的想法做结尾。”
时柏按照他的话做了一遍,哇呜一声:“我很喜欢这套动作,就是感觉后面的比枪有点太可爱了。”
李盛寒切了声:“我看你挺喜欢的。”
时柏听到这句话,耳根染了红,“谁喜欢!”
李盛寒抓着他的手腕,把人带进卧室里反手甩上门,卧室门重重关上,楚池鱼捂着眼睛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李盛寒突然发这么大的火做什么。
客厅一下恢复安静,曲清在衣架旁拿了件灰色外套,蹲到玄关处换了鞋,“那我先去公司练习了,下午见。”
沈溱沉默半晌,站在玄关处弯腰换鞋,突然开口:“我有事情想跟你说,陈世何。”
“嗯。”陈世何应了声,弓起腰靠近楚池鱼,楚池鱼下意识地以为他会做什么,结果下一秒,对方只是伸手去拿搭在沙发背上的外套而已。
“呼……”楚池鱼吓得拢了拢衣服,一抬眼便跟陈世何视线对上。
要不我也去房间里躲着吧,他想。
陈世何靠着鞋柜一侧的白墙,双手揣着大衣口袋,头顶让人舒适的灯照在他身上,显得很柔和。
待宿舍门自动挂锁,楚池鱼听着门外的脚步声渐远,他便开始使坏般的给陈世何发微信。
楚池鱼:为什么走之前要盯着我。
嗡一声,对方秒回。
陈世何:因为你太漂亮了,我忍不住。
壁炉里的火快将木棍燃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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