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御流羡回忆之前几人站的方位，朝那个地方伸出手去摸索。
突然有只手握住她的手，御流羡微微一愣，不确定询问：“师父？”
“我没事。”莫照尘握紧少女纤细的手掌，他抬起另一只手施法张开一道结界，将二人之内的迷雾隔离在外，才看清御流羡此刻的模样。
御流羡见莫照尘清醒十分惊讶，忍不住道：“师父没有陷入幻境？”
闻言莫照尘轻笑了一下，并没有给御流羡解释，而是看向一旁倒地的老树妖，终究还是松开御流羡的手，让她去看一眼。
御流羡看着莫照尘脸上的笑意有些愰神，听见他的话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转身走到老树妖身边，伸手扶着他，但她此刻没有修为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他醒来。
洞穴里的妖物发觉二人安然无恙，立即发动攻击但都被莫照尘挡下，他抬眼朝灰蒙蒙的雾气看去，神情淡漠，“自不量力。”
话音未落他抬手施法朝雾气攻击，他似乎能够准确知晓对方的方位，出手的招数和刚才的不能相提并论。
御流羡唤不醒老树妖，不由抬头看向莫照尘，不知是否她的错觉，眼前的师父比刚才态度好像要温和许多，只是他用的法术和刚才略有些不同。
莫照尘本来就是借着幻妖遮蔽天机才有机会出现，将幻妖擒住之后并没有立即杀掉，而是对御流羡招手。
御流羡略显茫然，走过去看了一眼周围依旧浓郁的迷雾，不由问：“师父抓住它了？”
“嗯。”莫照尘让御流羡伸出手，灵力顺着她的经脉四处游走，随后叹了口气，问她：“想不想要修为？”
闻言御流羡急忙点头：“想。”
“你身上的修为是被‘我’封住了，我现在借此机会帮你改一下封印。”莫照尘说完抬手另一只手点在御流羡的眉心，重新设置封印。
御流羡睁着眼看他，有些不可置信，她又不明白：“师父为什么要封住我的修为？”
莫照尘没说话，只是专注帮御流羡改动封印，见状御流羡即使再不明白也没有做什么事情捣乱，她心下疑惑，对莫照尘的感觉也愈加疑惑。
他给自己的感觉不像是师父，反而更像之前幻境出现的白衣人。
御流羡被自己的想法给惊到了，她抬眼朝他看去，见他神情恬淡，改封印对他来说似乎毫不费力，片刻后他就收回手，御流羡只觉得自己身体突然轻盈许多，浑身充满了力量，她有些惊疑不定看他。
“好了。”莫照尘修改完封印，松开御流羡，见她神情困惑看着自己，“还有什么要问的？我时间不多。”
“为什么要封我的修为？”御流羡不明白。
莫照尘回答：“天道不会允许超过它秩序法则的存在。”
御流羡听不懂，她不知道莫照尘在说什么，但并没有多生气，听意思似乎是为了自己好，但御流羡还是疑惑，“你……是师父吗？”
莫照尘并不意外她能够察觉到，但他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起了捉弄心思，“你说呢？”
他并没有耽搁在这里，让御流羡用法术尝试唤醒老树妖，他要开始解决那个幻妖。
御流羡不曾见过莫照尘这么促狭的一面，听见他的话也意识到不能拖下去，她醒来第一回使用术法，御流羡也不知道能否成功，她凭着本能运用法诀，开始尝试唤醒老树妖。
莫照尘本想彻底消灭幻妖，但是发觉到有气息靠近，瞬间回神格挡对方的攻击，御流羡见状愣了一下，“师父！”
“不用管我。”莫照尘抬手召出映月剑，雪白泛着青光的长剑出现，他握在手心便朝对方刺去，“你竟然躲在妖界！”
“许久不见，莫仙尊还真是阴魂不散！”对方一瞬间显形，御流羡这才看清和莫照尘交手的人模样，她并不认识对方，但看他的模样似乎和莫照尘相识还是仇人。
对方穿着一身银色的衣衫，眉心有一道红色竖纹，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头上戴着铜色的发簪，他似乎朝御流羡的方向看了一眼，眉头微蹙。
“仙尊真是好兴致，自己下来也就算了，还带着道侣。”他语气略显嘲讽，随后又忍不住笑出声：“可惜，你们都回不去了！就陪我在这里到天荒吧！哈哈哈哈哈哈……”
此时老树妖已经苏醒，见状御流羡连忙将人从地上扶起来，他看见莫照尘与人交手，不由朝幻妖的方向望去，“不好！”
洞穴内并不方便施展，陌生人并不恋战，他将幻妖剩下的灵识囊括在手中，惯例嘲讽莫照尘修为不如以前，便消失了踪迹。
“那是什么人？！”老树妖惊疑不定，看向莫照尘。
“镜妖。”莫照尘皱眉回答并没有追上去，他现在的修为被限制，而且幻妖不在，很快他就会再次陷入沉眠。
老树妖神情震动：“镜妖？难不成镜祖现世？”
莫照尘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看了御流羡一眼，随后抬手施法陷入幻境的神识，他陷入沉睡往后倒去。
御流羡见莫照尘看向自己，眼神有些奇怪，她读不懂，看见他突然晕过去，急忙过来揽住她下落的身体，然后就看见莫照尘睁开眼。
他似乎有一瞬茫然，随即清醒过来，站稳身体和御流羡保持距离，扶着额头想着幻境之中的事情，反应过来四周环顾一眼。
他明显感觉到周围的迷雾逐渐消散，估摸很快就会恢复视野，忍不住问：“幻妖呢？”
“被一个镜妖救走了。”御流羡见他对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知情，有些奇怪，面不了一直盯着莫照尘看，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端倪。
“小老儿得立即报告妖王。”老树妖得知镜妖现身，就有些焦躁，他杵着木杖急急忙忙往外走去。
“出去再说吧。”莫照尘还有些没缓过来，和御流羡说了一句便往外走去。
他以为御流羡没有灵力护体，仍旧在二人之间撑起一道屏障，直到雾气散去才收回法术。
御流羡出来后看见外面的可见度比刚才要好许多，她能看见几步之遥的树木，虽然不清楚这些迷雾什么时候彻底消散，但总归是好事。
她想问莫照尘记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但看他要架云带自己离开，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到了半空和两位门主汇合，他们看见迷雾正逐渐消散有些惊讶，问了知晓是突然有只镜妖出现，救走幻妖，神情都有些凝滞。
很快其他人呢也出现，苏流云看见莫照尘和御流羡都无事，稍稍松了口气抚了抚回到他身边的白凤。
老树妖和赶过来的妖王报告刚才的情况，妖王得知是镜妖现身，也有些惊诧，“难不成有人想效仿镜祖？”
其他门派的人脸上神色也有些凝重，千百年前的战役并非无人知晓，只是修仙界虽然几多风雨，但再出现一个镜妖，还能像当初能够将他镇压至死吗？
御流羡不知其他人的想法，她目光朝下方看去，又看向和两位门主说话的莫照尘，她神情迷惑，想不通的事情太多，反而不知道该问哪一件。
既然此时暂且告一段落，莫照尘和其他人也该告辞，善后的工作不是他们该插手的，而且他们还要回去商量镜妖一事。
妖王见留不住，于是让老树妖送他们离开妖界，开始派人去清理那些妖族尸首，虽然不知道这座城要几时才能恢复，但总归还有些希望。
只是镜妖的出现，幻妖被救走，这两件事像是一把利刃悬在心上，稍有不慎就会突然出现给你一刀。
回去的时候御流羡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也没有说自己修为已经回来了，她见其他人好像看不出自己身上的变化，犹豫半晌还是没有询问。
老树妖派羽族送他们各自回门派，御流羡坐在羽族的背上看着云层从自己身边穿过，望着身下的山川大河，不由朝旁边看去。
不知是否她的错觉，御流羡觉得莫照尘和自己显得有些疏离，她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莫照尘好像在无形中将她推离，御流羡忍不住陷入困惑。
明明在妖界的时候莫照尘还一直照看她，但回去的路上却和她分开坐，御流羡又想到莫照尘其实一直和自己不远不近，去妖界也只是因为她没有修为，才多注意一些。
许是自己错觉。
御流羡这么宽慰自己，是她太过敏感了。
她坐在羽族背上，看见有群大雁朝南飞去，明白再过不久就要入冬了。
路上黄倚微和黎四月分别，她朝御流羡看了一眼，朝她挥手，说若是有空就来长生门看她。
御流羡笑着点头应下，苏流云从出妖界就和莫照尘告辞继续历练，白青雪却陪着御流羡他们一起回门派。
等到了沉星派，御流羡才稍微松了口气，看着熟悉的门派和熟悉的沉星殿，想这一路忧思太多，她应该好好休息一下。
莫照尘回到门派只是简单过问一下门派事务，便将事情交由周霂和其他几位峰主，对外宣称闭关便不再见人。
御流羡得知此事的时候，他早已吩咐完，让众人各司其职，甚至连闭关地点都未曾告知，连一面都没和御流羡见过。
面对这个消息，御流羡站在沉星殿门口，看着自己的大师兄，目光带了些许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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