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云涌,天色愈发阴沉。
树枝在狂风中摇曳,发出凄厉的哀鸣。
白诀与朱雀使对视一眼,随即各自行动,目标直指叶槿容和韩熙。
朱雀使迅速靠近叶槿容,企图夺取她手中的画轴。然而,叶槿容早有准备,她手腕翻转,玄光剑在血雨纷飞中,闪现出一道夺目的剑芒,逼得朱雀使不得不后退。
白诀则抓住机会,表面上似直扑韩熙,待到近身之际,她身姿一展,竟绕至叶槿容身后,意图牵制她的动作。
但叶槿容的反应亦是惊人,她仿佛背后长了眼,玄光剑反手一振,剑气如流光飞舞,直刺白诀。
白诀侧身避开,心中暗自震惊,没想到叶槿容在如此局面下,仍能保持敏锐的感知和凌厉的反击。
此刻,尽管叶槿容左肩鲜血淋漓,但剑招却愈发凌厉,未有丝毫减弱,其坚韧决绝之态,更添震慑人心之势。
温之言在叶槿容的剑光中,看到了她一路走来的坚韧与沉着,她的每一步都伴随着血与泪,却也铸就了今日的无畏与独当一面的风姿。
半空中,叶槿容与白诀和朱雀使交缠在一起,剑影错落,身影翻飞,场面激烈而又混乱。
突然,叶槿容身形变动,踏着林中枝干,瞬间跃至一棵夫妻树的顶端。
风卷起她的衣袂,显得孤高而凛然。
“谢谢你的玄光剑。”她语气冷冽,话音未落,剑已精准掷向温之言面前。
温之言跨前一步接住玄光剑,剑身上还残留着叶槿容的血迹,顿时,他心中压抑的痛苦翻涌而上,几乎令他喘不过来气。
白诀和朱雀使分别落在树梢两侧,目光紧锁叶槿容,不明白她到底想做什么。
突然,叶槿容冷然一笑,在阴暗天空映衬下更显醒目,“诸位今日齐聚在此,不仅意在《竹林宴》,更在于获取天水阁密道图纸。”
“然而,本宫已明确告知,图纸并不在本宫手中。”她锐利的目光扫过众人,气势凌厉无比,“既然诸位都不信,那本宫可当众展示画作,以证清白。”
话音刚落,叶槿容便将画卷凌空掷出,画轴在空中翻转,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阴沉的密林间,血色的雾气缓缓蔓延,伴随着无数凄厉的嘶喊声从画卷中溢出,仿佛那画中的景象瞬间活了过来,令观者无不感到一股寒意自脊背升起。
征元六年五月十九日夜,邺城东宫中,气氛压抑,人心惶惶。
昔日辉煌的东宫,此刻却被沉重的阴霾笼罩。
宫墙上,原本熠熠生辉的金饰,现已黯淡无光,似乎被无形恐惧所吞噬。
宫门处,禁卫兵甲胄撞击声异常刺耳,士兵们的脸上皆布满沉重的忧虑。
祁阳太子身着玄黄蟒袍,步伐匆匆地走进东宫内殿,他脸上阴云密布,显然心情极为沉重。
殿内,几位重臣正焦急等待着,眼神中皆流露出对即将发生之事的恐惧与不安。
祁阳太子步入殿内之际,便抬手示意众人免礼。
他目光逐一扫过众人,声音低沉地说:“局势紧急,东宫之危,尔等皆心中有数。今夜召诸位前来,是共商对策,以保尔等之安。”
众人神色凝重,纷纷低首沉思。
“殿下品行端正,素以仁德著称,深受朝野敬仰。既正位东宫,便应以国家兴衰、民生疾苦为己任…”
太子太傅吕宗慎话音未落,祁阳太子便打断了他,“吕太傅无需再言,我朝以孝义为本,孤绝不会做出违背先祖遗训之事。”
“殿下,当前非沉溺孝义之时。”吕宗慎语气急切,充满忧虑,“东宫安危,关乎社稷与民生。望殿下以大局为重,速决勿迟,以免错失良机。”
祁阳太子眉头紧锁,深知吕宗慎所言之重,但心中所思却远非表面上那么简单。
此时,东宫六卫统领皆已聚于殿外,只需祁阳太子一声令下,他们便可迅速部署,直入皇宫。
殿内的几位重臣见状,皆纷纷下跪,齐声陈词:“望殿下以万民为重,为江山社稷着想,莫让奸佞得逞,颠覆乾坤。”
祁阳太子望着跪在地上的重臣,心中矛盾重重,不知该说什么是好,只能在殿内不断踱步,心中忧虑如焚,步伐也因此愈发急促。
突然,东宫内侍闯入殿内,对祁阳太子传递了几句话。
祁阳太子听后,面色骤变间直向殿外走去,留下了满殿的困惑与不解。
一刻钟后,祁阳太子步入东宫藏书阁,并直抵最后一排书架。他取下中间一排的书籍,显露出了隐藏其后的暗格,随后他轻触机关,一道石门缓缓开启。
石门后,是一间密室,其内烛火摇曳,映照出一个身影。
那人见祁阳太子进入,连忙上前说:“四弟,父皇圣意已下,只待弟妹生下孩子,圣旨便会颁布,到那时再行动就晚了。”
“二哥,你不该来此。”祁阳太子却说,“一旦被父皇知晓,恐怕你也将难逃牵连。”
他深知局势紧迫,因此紧接着便道:“二哥身为秦王,文治武功皆胜于我,更应明白,此刻若我领兵入宫,虽可保东宫无虞,却必致朝局动荡。若忽兰趁机侵扰边境,我朝岂不是内外受困,处境危急?”
“四弟正位东宫,理应承继大统,此番又是受奸人所害,朝中那些老臣定不会说四弟篡权谋逆,更何况四弟素以仁德服人,必然深得万民拥戴。”
“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我若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即便能登基为帝,亦无颜面对叶氏先祖。”
“四弟本就是储君,若无夺权之心,又何来篡权之说?再者,若四弟执意如此,那这次东宫之祸,必牵连甚广,殃及众多无辜。”秦王话语急切,“首当其冲的便是霍国公与明威大将军,他们二人对朝廷忠心耿耿,若因此事受累,岂不令人痛心?”
祁阳太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很快便平复下来,缓缓说道:“二哥身为秦王,战功赫赫,却因非嫡出之故,始终居于我之下。若我顺位继承皇位,为稳固皇权,难免会对二哥心生猜忌。更遑论我若真行篡位之举,那么我登基后的首要之事,便是削二哥的兵权,并令你归返封地。”
“而二哥才智过人,见我篡位,必会揣测自己亦能如此,故定暗中筹备,以备将来反叛。如此一来,兄弟阋墙,国将不国,百姓何安?”
祁阳太子说到这里,目光透出一丝决绝。“我既为储君,当以国家安危为重,百姓安宁为念,不得以个人权欲而使朝局不稳,更不可因一己之私,陷万民于水火之中。”
秦王闻言,神色凝重,却还是坚持道:“东宫上下僚属也皆是这万民之一,他们忠心耿耿,誓死追随四弟,难道就该白白牺牲吗?”
祁阳太子深吸一口气,转过身,目光穿越密室的昏暗,仿佛能穿透重重宫墙,看到外面那片被夜色笼罩的天下。
“二哥,你我皆生于帝王家,自幼便知这权势背后的沉重与无奈。但正因如此,才更应当明白,何为责任,何为担当。”
“东宫上下,乃至整个朝堂的忠臣良将,他们的牺牲与奉献,我岂能不知,又怎敢忘怀?但真正的保护,非权势之争,亦非以忠良之命换己之安,而在于护国安民,确保百姓安居乐业。”
“不过…”祁阳太子话锋一转,“身为储君,我不可坐视无辜者因我受难,若无法两全,亦必为他们争取一线生机。”
秦王听罢,上前一步问道:“四弟有何打算?”
祁阳太子沉思片刻,以凝重之态向秦王言明:“东宫之危,远不止权势之争,然情势紧迫,难以详述。但有一事,需二哥相助,不过此事若被父皇知晓,恐会累及二哥。”其语气低沉,目光中交织着信任与忧虑。
夜色深沉,星辰被厚重的云层遮掩,仿佛连它们也畏惧这无垠的黑暗。
东宫竹影小筑内,数名太医与接生婆紧密围绕着太子妃,氛围凝重得几乎令人窒息。
太子妃面容苍白,额间细汗密布,却依然强撑着精神,对贴身侍女低声吩咐道:“速去,将殿下请来……”
话音未落,祁阳太子已跨过竹影小筑的门槛,他的步伐虽急,却尽量保持着沉稳,以免惊扰到屋内正待产的太子妃。
屋内众人见到祁阳太子,还未及行礼,便被他以手势制止。他快步走到太子妃床榻边,紧握住她冰凉的手,眼中满是疼惜与坚定:“阿筠,我来了。”
太子妃强撑起一抹微笑,望着眼前的夫君,眼中闪烁着泪光,却带着不屈的坚强:“殿下,臣妾无事,您且放心。只是,臣妾心中挂念,若臣妾此番有何不测,望殿下定要保我们孩儿周全。”
祁阳太子闻言,心头一紧,转头对屋内众人道:“你们都先退到屋外。”
众人闻言,虽心中忧虑,却也知此刻不宜打扰,遂纷纷退至门外。
屋内仅余祁阳太子与太子妃,氛围温情而带愁绪。
祁阳太子轻抚太子妃额发,轻声道:“阿筠,身为你的夫君我本该护你周全,但身为储君我亦需顾全大局。因此,有些事我需亲自去处理,若…”
“殿下无需多言,臣妾心中皆明。”太子妃打断了祁阳太子的话语,“只要我们的孩儿能平安降生,臣妾便心满意足,别无所求。”
祁阳太子闻言,眼眶泛红,他紧握太子妃之手,郑重承诺:“阿筠,你且安心,我已安排妥当,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确保我们的孩儿安全无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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