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知道马贝最近的情绪不佳，查漾和她同住一栋楼，隔三差五就去她的寝室找她。室友们都出去自习了，要到快十一点才会回寝室，她们寝室里只剩下马贝。
查漾把文件拿给她，仔细地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马贝就如她们的预料一般，先是极度愤怒，后又有大仇得报的苦涩快感，最后捏着一纸文件不知何去何从。
查漾握住她的手，手冰凉，“想好了还是你自己决定。但是学校这边肯定不会把你的个人信息出卖或者是怎么样的，这个你真的可以放心。”查漾没把姜涞吞贫困生补助和薛书记的事情如数告知，只是说明了姜涞的感情情况和学校正在调查，在马贝心中姜涞或许还是一个非常温柔善良各方面优秀的渣男罢了。
她仍是有些犹豫，人之常情。
查漾没有逼她，心里想着这件事情终于要画上一个句号，只觉得累想要赶紧躺下。马贝送她出门，站在门口对她说谢谢。
查漾摇了摇头，“我只是一个传声筒，你该谢谢的是温然。他做了不少事。”马贝点点头，“你放心吧，我都清楚的。我确实后悔了没给他投票！林靖一点用都没有，现在当院会主席还天天找我问东问西呢。”
听她还有心思打趣换届的事情，查漾就放下心来，拍了拍她独自回去了。
谁想到说曹操曹操到。
曹操来迟了几天。查漾彼时正在教室里安排招新事宜。社团内部的讨论经历了一个半小时的头脑风暴，手头上出现了不下五种招新方案和六个招新海报概念图，查漾必须理出个头绪。
林靖把手挥到她眼前，她才发现。
麻烦来了，查漾的第一直觉。
“怎么不回我信息？”
怎么回？林靖问的是马贝和姜涞之间的事情，查漾根本不可能直接说明。此刻只好顾左右而言他，“你什么身份啊？我必须回你信息。”佯装生气的样子。
林靖自知失言，但他实在是着急，又要上课又要忙学生会，也没什么时间特意跑出来堵查漾，今天也是上完晚课碰巧遇见的。
“我求你了，拜托。”林靖压低声音求她。
可这不是求不求就能说清的事情，查漾只好说，“他俩能有什么关系。留任失败那不就彻底没关系了。他又不是专业课老师。”
2
查漾连续熬了三四个大夜才彻底安排好招新当天的事宜，水淼做到第八版招新海报的时候，一手准备拿钱买现成的商业海报，一手准备借室友的电脑用AI做，好在最终第八版顺利通过。姚鑫则是从快递驿站拿快递到崩溃，平均每天举重20KG，每天看着寝室里的玩偶服，言语和眼神警告室友和来来往往的所有人禁止触碰社团资产。艾蓝则是带着其他小伙伴日以继日地做手工，怎么新奇怎么精美怎么来。
查漾像个老妈子跟在所有人身后，统筹调度催进度，另一面还要跟校会的各位实时更新最新情况和禁令等。
等到正式招新的那个周六，查漾五点就从床上坐起来，悄悄地在床上复盘所有的准备和复盘，细数道具器材等，直到六点多才轻轻下床。
熬了这么久，见面的四个人都是异常的神采奕奕。水淼一边啃着玉米，一边问查漾，“学姐，这波我们能翻身的对吧？”
查漾挑眉，“翻身？这一届咱们叫重振荣光！”
校会院会的招新已经在周中开始了，周末大多是什么二轮面试之类很奢侈的选拔流程。查漾她们作为社团，主要是在招新的时候吸引更多的社团会员，后续参与社团活动，扩大影响力。至于社团内部的工作人员，每年都是来多少进多少，基本上没有筛选的先决条件。
今年的招新查漾做了充分的准备，不仅在本社团的地界做足宣传介绍，甚至以友好交流的名义，往几个大社团摊位处摆放了随手捏的拟物小人，插上社团的LOGO旗帜。成效显著。
社团招新的地点被定在宁大最长的林荫道和连接的北广场，查漾直接安排人穿上提前买好的玩偶服站在路口树荫处玩，露出背后大大的LOGO和社团名称。
温然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很好奇，“这算什么？玩偶不发传单吗？”
查漾想也不想，就回他，“你笨呐。”看了看一帮子学生会的人都在摊位上左看右看很感兴趣的样子，还是换了口吻，“发传单宣传多无聊啊，就是她们越不走寻常路，大家才会像你一样越好奇，仔细地看一眼而不是一眼就过。这样，反而会记住我们社团。”
这倒是温然没想到的。笑着看着她，“招新情况纳入本学期社团考查的，看来你们势在必得。”查漾点头深表同意，对着负责活动摄影的同学比出剪刀手，“不会再给你们评D的机会。”
说完，霍力和王琴就坐在椅子上大力地鼓掌，水淼这群人愣头青似的也跟着鼓起掌来，温然也跟着大家一起鼓掌，彻底把查漾架起来了。
何以解忧，唯有狠狠翻白眼。
3
社团的工作除了考试周基本上是覆盖全学期的，前脚刚刚结束招新宣传的活动，后脚整个社团就在忙上个学期的所有账单发票，等着去财务处核实报销。
马贝也做好决定，要去薛书记处谈话，说出事情的真相，做压死骆驼的某一根稻草。虽然签了协议，她还是有些害怕，硬是拖到查漾去交发票的那天和她一起去行政楼。
行政楼在宁大的东边，算是宁大比较矮的一栋楼，最高的地方也就三层。楼整体呈现一个大大的C型，左邻湖右邻植物园，中央还是细心呵护定期换花的花圃，可以算得上是宁大最低密度的优质办公区。行政楼顾名思义是学校里各类不用上课的大佬的办公地点。查漾要去的是一楼的财务处，马贝要去则是三楼的办公室。
查漾拿着自己的发票册子进了财务处，马贝也不磨蹭转身爬楼，她没和查漾说，自己这次不仅要她陪走过来的前半程，后半程还有温然作陪。
温然站在薛书记的新办公室门口给予了她一个安抚的微笑，马贝敷衍着点了头，独自一人进了薛书记的办公室。
温然大概等了快半个小时，马贝就结束出来了。温然倒是被薛书记喊进了办公室。
“你妈知道你在谈恋爱嘛？”薛书记合上文件，喝了口茶，有些不快。
温然再笨也知道薛书记指的肯定不是查漾，果断地摇了摇头，“我没恋爱啊。之前学生会认识，帮忙而已。”
薛书记看了他一眼，确认没在撒谎后，挥挥手就放他走了。
办公室外的马贝有些焦虑，看到温然出来就急急地迎上去。温然给她个眼神，她也无视，开口就问，“我没事儿了吧，我不用进去吧，我等会儿还有课。”温然只好点头回应。
两人一起下楼，温然看她站在一楼还没有离开的意思，想了想还是开口说，“你真的没事儿了。你回去上课吧。”
“不是不是，我在等查漾。她在里面交发票。”马贝有些尴尬，但是话题已经说到查漾了，她又忍不住往下接着说。
“查漾人特别好。”想了想，又赶紧加上，“当然，你也是。”
温然也有些尴尬，但想着自己接下来也没课，也想等查漾，“我知道。我可以等她，你有课你先走吧。”
马贝免不了又是一阵道谢，走出几步路又回头看着廊下等待的温然，“加油，早日成功。”
待到查漾出来，发现是温然在等自己，脑筋一转就明白了。有些无奈地说，“又又麻烦你一次，谢谢。”
“请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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