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望舒已经在晕厥的边缘,只剩下一丝并不清醒的神智,声音沙哑无力:“我为何……要救……这样的国……”
“你是庆国的国师!这本就该是你的命!”
“左不过都是,要死的……不然,陛下立刻杀我……祭天哈哈哈哈哈哈……”
天牢中回荡着楚望舒的笑声,苍凉又凄厉,却又带着几分近似疯癫的,满足。
两个狱卒瞬间将楚望舒拖拽到刑架上,又重新将他双手吊住,皇帝抄起那带着狰狞倒刺的铁钩,没有丝毫犹豫,精准狠戾地刺入楚望舒右侧肩胛骨下的薄弱之处。
“呃——”楚望舒身体瞬间绷紧,铁链被他拽得铿然作响。倒刺剐蹭着骨头与神经,带来足以令人疯狂的撕裂剧痛。他额上青筋暴起,大颗冷汗滚落,牙关咬得死紧,将那声痛呼死死锁在喉间,只有压抑到极致的闷哼溢出。
鲜血汹涌而出,在他本就被浸湿的单薄里衣上蔓延开来。
“朕再问你一次,是否愿意进行血祭!”
楚望舒痛得视线都已模糊,呼吸破碎,却仍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并未回答庆帝,而是断断续续道:“沧宁……打到京城了?”
“朕问你是否进行血祭!”皇帝双眼猩红,带着病态的急切,他拿起另一个铁钩,对着楚望舒左侧的肩胛骨猛地扎了下去。
可楚望舒已然连痛呼都没了力气,只有被疼痛牵起的生理性肌肉反应,整个人都在颤抖:“看来……更快……皇宫被……围了吧……”
他说完这话后意识终于支撑不住,彻底沉入黑暗。
“泼醒他!”皇帝厉声喝道。
一桶冰寒刺骨的盐水当头泼下,伤口遭遇盐蚀,产生钻心的灼痛,楚望舒身体剧烈一颤,微微睁开了眼,喘息声粗重又破碎。
庆帝的语气已经近似疯魔:“一根一根扎,到他松口为止!”
狱卒手中托着一套细长、闪着寒光的钢刺,他抓起楚望舒一只无力垂落的手,捏起一指,将那尖刺对准指甲末端与皮肉连接处的嫩肉,毫不留情地、一点点地扎刺进去!
十指连心,剜心剔骨之痛不过如此。
“啊——”楚望舒终是忍不住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猛地仰起头,脖颈处拉出了一道绝望的弧度。
钢刺一根接一根地没入十指指甲之下,楚望舒身体剧烈地抽搐,每一次颤抖都牵扯着肩胛的铁钩,带来新一轮的折磨。
那双被沈清梦夸过无数次的,修长又白皙的手,已经没了当初的模样。他十指的指尖,都完全被鲜血浸染,血珠顺着指缝流出,挂在钢针上,再一滴一滴落下。
清梦,我真的,好疼……
不知第几根钢针没入指尖,楚望舒彻底没了意识,再次晕死过去。
见冰盐水泼不醒楚望舒,老太监立刻上前,捏开他的下颌,将一瓶辛辣刺鼻的赤色药液强行灌入他口中。
那是审讯犯人时常用到的药,服下后会强行让人维持清醒,并在一个时辰内放大痛感,药力凶猛,灼烧着喉管与脏腑,却也极其耗损心脉。
楚望舒猛地咳嗽起来,肺叶如同被撕裂,牵动周身伤口,意识被迫从昏迷中被拽回。他眼帘艰难颤动,睁开,涣散的瞳孔好一会才聚焦于皇帝那张因焦虑和疯狂而变得狰狞的脸。
就在这时,天牢入口处隐约传来轰隆巨响,喊杀声、兵刃交击声骤然逼近。
一名禁军侍卫满身浴血,踉跄扑入,惊恐喊叫:“陛下!沧宁军攻破玄武门了!”
皇帝身形剧震,脸上血色霎时褪尽,眼中先是极致的恐惧,随即被一种彻底的疯狂所取代。他猛地看向刑架上气息奄奄的楚望舒,眼中闪过孤注一掷的狠绝。
“天要亡朕……朕偏要逆天而行!”他嘶吼着,一把拿起一柄短刃匕首,那匕首造型奇特,刃口中空,似专为取血而生。
他一步踏前,左手粗暴地撕开楚望舒胸前早已被血浸透的残破衣襟,露出苍白却肌理分明的胸膛。
皇帝状若疯魔,高举匕首,对着楚望舒心口的位置,狠狠刺下!
噗嗤——
利刃破开皮肉,直没至柄。
楚望舒身体猛地向上挺起,浑身上下都痉挛着,双眼骤然睁大,眸中却没有丝毫神韵,似濒死的鱼一般微张着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极致的、无法形容的剧痛瞬间炸开,吞噬了他所有的感知。
皇帝手腕猛地一拧,拔出匕首,殷红的血液自楚望舒心口汩汩流淌。
血涌出的瞬间,楚望舒的头无力地垂落下去,意识却被刚饮下的药强拽着,混沌又清明。
血液滴在罗盘之上,那玄铁却丝毫未有变化。
皇帝瞬时掐住楚望舒的脖子,急切的吼着:“说!说你愿意献祭!说啊!”
楚望舒只是重复着那句诅咒:“若……存丝毫……勉强……迫者永堕……无光之境……”
皇帝拿起匕首对着楚望舒的心脏便要再刺下去。
他刚抬起手,身后便传来了沈清梦一声惊呼:“放了他!我,我把玉玺还你!”
皇帝回过头去,只见沈清梦孤身一人,竟未带任何兵器,手中只高举着象征着庆国皇权的玉玺。
“或者你要什么,我都帮你去同女君说,别杀他!”沈清梦说着,直挺挺跪在了牢房前,将玉玺向前奉上。
“一块死玉有何用!朕要沧宁退兵,你又如何能做主!”
外面的喊杀声已然停歇,沈清梦的出现,意味着沧宁的确已经突破了最后防线。庆帝只是近似疯魔,却并未头脑混乱,他清楚,沈清梦只是在拖延时间,却很难不去考虑她所说的话。
沈清梦声音陡然拔高:“你比谁都清楚,皇宫已破,大势已去!若你愿意放楚望舒一命,我保你皇室亲眷安度余生!”
她站起身,上前一步,目光灼灼地盯着皇帝:“我甚至可以让你安全离开京城,带走你的内帑珍宝,只要你别杀他!”
庆帝似是在思考沈清梦所言之事,并未做出任何反应。
天牢内此刻静得可怕,沈清梦立在原地,紧盯着庆帝手中那悬于楚望舒胸膛之上的匕首。
无人注意的角落,一缕白烟早已缓缓扩散,蔓延至整个天牢。
嘶,膀子被扎穿了,想想都疼
还有手指头,我感觉我好恶毒[裂开]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8章 血祭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