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是个雨天。
一颗一颗的雨珠沿着玻璃窗缓缓滑落,轻薄的蝶光蔷薇纱被风吹得扬起。
孟言心在陌生的房间醒来,眼前的珍珠风铃吊灯让她有一瞬间的晃神,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处何地。
她从床上坐起来,带着睡意的眼睛环顾四周。
上次逛别墅时她来这个房间看过,那时,这房间还是黑白灰的冷淡风,但现在却完全变了样——
法式公主床、天鹅绒的床品、水晶月亮台灯、香薰蜡烛、梳妆台……温馨得让她差点认不出来。
床头放着一套睡衣,可她身上穿着的衣服还是昨天那套,只有袜子和外套被脱掉了,其他的扣子还原原本本系得好好的。
孟言心对醉酒之后的事情没什么记忆,但想来也没发生什么。
这就有些奇怪了,难不成齐彦喂她喝那么多酒,仅仅是因为她疏远了他,所以才以此表达不满?
再仔细一想,孟言心又觉得这样才是正常的,齐彦怎么会做出趁人酒醉就胡来这样没品的事。
简单洗漱过后,孟言心下了楼。
齐彦人不在客厅,但他的手机在。
亮着屏的手机暂停在播放音频的界面,耳机就放在旁边。
目光扫视一圈,确定齐彦不在后,孟言心缓缓将手伸向桌上的手机。
之前她就注意到,齐彦有戴耳机听东西的习惯。
可他那样的性子,实在是不像是爱听歌的人,那他听的内容,会是什么呢?
孟言心很好奇,她知道这样做可能不太好,但还是拿起手机,用食指轻触碰屏幕上的“播放”按钮。
声音响起,她的心跳也随之加快。
音乐声中,有一道女声:“各位听众朋友们,欢迎收听宜大之声校园广播,今天的主要内容有……”
熟悉的旋律,熟悉的句子,连声音也是熟悉的。
孟言心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又听了十多秒,她确认了,这就是她自己的声音。
她翻了翻手机,这个列表里有好几十条音频,一下子滑不到底,她随手点开的几条,每一条里都是她的声音。
孟言心大一的时候加了学校的校园广播站,直到去年才退出。也不知道齐彦用了什么方法找来了她那两年里播音的音频,这些音频,连她自己都没有保存过。
“咔哒!”
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孟言心一跳,她做贼心虚一般,匆匆把手机放回原位。
抬眼看时,发现跑过来的是哈提,她松了一口气,又抓起手机善后,翻回最初的那条音频,连进度条也拖好,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齐彦在这时出现,他从厨房出来,手里还端着餐盘。
“过来吃饭。”
“哦。”
刚刚才偷看了齐彦的手机,这时面对他,孟言心有点心虚,她调整呼吸,让自己镇定下来,慢慢往齐彦那边走。
餐桌上面摆着虾仁蔬菜粥、芦笋培根卷和厚蛋烧。
齐彦应该已经吃过饭了,孟言心喝粥的时候,他已经回到沙发上坐下,戴上耳机,继续听音频。
原来,是因为声音。
一些之前想不通的事情似乎有了答案。
难怪齐彦要让她陪他说话,给他读诗。
他需要的是她的声音,好以此来排解失读症的苦闷。
好像也并不是多么意外,从小到大,有不少人夸过孟言心的声音,说她的音色好听,一开口就像是学播音的。
因为拥有出色的声音,小学时老师就爱抽她起来朗读课文,初中时被班主任拉去代表班级做国旗下演讲,读高中的时候也被推荐去主持学校的国学经典诵读会。
这场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一整天,孟言心就和齐彦在别墅里待了一整天。
这学期的课程全部都已经结束了,除了书店的兼职,孟言心暂时没有其他事情要忙,也不着急回学校,她就窝在毯子里,抱着哈提看书,喝齐彦煮的红枣茶。
齐彦在书房开视频会议,结束之后一直在客厅陪她。
时不时有电话打进来,他敷衍几句“延迟”“推后”便挂断了。
又一个电话打过来,齐彦走到窗边去接,不让孟言心听见电话那头季泽宇控诉的声音:“你说你,生病的时候偶尔翘几次班也就算了,现在好了怎么还把事情都丢给我!”
“太不像话了!”
齐彦看不了文件的时候,他可以帮忙,但他接受不了齐彦跑去谈恋爱把文件留给他批,这简直是明目张胆的消极怠工!
齐彦没说话,直接将电话挂断。
午后,孟言心翻出上次的那本诗集,继续念给齐彦听:“别让我讲,让我沉默。”
“我有义务保守秘密。”
“我本想向你倾诉衷肠。”
“只是命运它不愿意……”
哈提听得躺在地毯上打起了瞌睡,毛茸茸的肚皮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很可爱。
齐彦正襟危坐,像听讲的好学生,目光始终落在孟言心身上。
傍晚,雨小了些,齐彦开车送孟言心回她外婆家。
上楼前,孟言心被齐彦拉住,按在车里接吻。
朦胧的雨幕中,路灯光似乎都变得温柔了。
一个人驱车回到别墅,一进门,齐彦就看见那只红十字阿拉斯加把前爪搭在了孟言心的拖鞋上,正准备张嘴咬。
“不可以。”
齐彦冷声制止了哈提的动作,快步上前揪着它后颈的毛把它扯开。
“这可不是你能咬的。”这是她喜欢的。
“去那边。”他抬手一指,“咬沙发玩去,窗帘地毯都可以,随便你咬。”
齐彦一向很纵容哈提,咬坏了什么,再买就是,他并不在意。
唯独,孟言心喜欢的东西,他不准哈提碰坏一丝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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