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前,纪相离将沈听叫至身前说:“我记得你是流夕山的门客。”
沈听点头道是。
“浮雨本不在七派之中,不该参与武林大会,但此行我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你去替我跟着他们,打探一下他们的目的。”
沈听见可以同浮雨门人一同行动,先是一阵惊喜,但很快又充满了疑惑,纪相离将自己抓回来,不会就是让自己替她打探消息的把?可她为什么要打探浮雨的消息?
“玉家那个丫头,看着藏不住话,你就跟着她,想必能套出些话来。你可好好跟着,要是被赶回来了,我可不敢保证下一个七日给你药了。”
沈听虽疑虑,但能远离纪相离,也是个好事,虽然她不怎么喜欢玉红书,但不过是个蠢笨的人,比纪相离可安全多了,稍加思索便应了下来。
浮雨来此的目的,尉风未与她说,但也听到一些风声说浮雨正在遍寻不报城人的消息,这事自己听得,纪相离只会比自己更早知道,至于玉诵年寻找不报城消息的理由,就不得而知,尉风应当也不会轻易告知别人,她也不打算去问,只是趁此机会与纪相离保持距离就好。
翟星侍候在纪相离左右打头出发,临走时忧心忡忡的捏了捏沈听的手,便是暂时道别了。
沈听来到玉红书跟前时,众人的疑虑也丝毫不掩饰的表露出来。
玉红书一如既往的目中无人:“你不是攀上了无妄谷,跑来我们跟前做什么?”
沈听不愿与她多纠缠,抱拳道:“谷主见浮雨只有玉姑娘一位女子,怕您路途中无聊,又知晓我曾是流夕山门客,便让我来陪姑娘同行,就当是给姑娘解闷了。”
“解闷?”
“正是。”
玉诵年打量了沈听一眼,便知晓纪相离此举不善,但毕竟是去无妄谷做客,不好直接拒绝,便未再出声,带着尉风几个弟子跟着前方的人马前行,当是默认了沈听的跟随。
玉红书讥笑道:“好啊,我确实很无聊呢,先谢过你家主人了。”
说罢也快步跟上了队伍,经过沈听时重重的用肩膀将她撞了出去。
沈听跟在队伍的最后,没人看着她也算轻松。尉风时不时的摸到最后给她递个水和干粮什么的。玉红书那眼睛恨得都要像钉子一样楔进沈听的骨头中了,也使唤沈听给她端茶倒水的伺候着,为了不被赶回去,沈听也只好都照做。
除了玉红书的一些刁难之外,一路上倒还太平。
这日又行了大半天的路,到了一个山脚,听说进入这座山,再向密林走个两日就到无妄谷了,众人决定在此休憩。
玉红书见尉风又跑到沈听跟前,便加快脚步先行喊着沈听:“喂,我饿了,刚才路过见到有些野果子,你去帮我摘两个回来。”
尉风皱眉:“我们干粮还有富余,不够你吃吗?”
“总吃那些个大饼,我都吃腻了。”
“那方才路过为何不摘?”
“方才不想吃,现在想吃了。”
这一路上的为难尉风看在眼里,但碍于玉诵年,他也不好直接顶撞,只能自己帮沈听能挡则挡。
“我去摘。”
见尉风朝来时的方向去,玉红书气急,跺脚喊着:“阿风!”
尉风脚步未停,玉红书心中更是愤恨,转头盯着沈听,恶狠狠道:“他能帮你做一件事,也可以啊,不过我这一路累的很,你来帮我捏捏肩如何?”
捏捏肩,也不算什么为难的事,沈听应了之后抬手放上玉红书的肩膀,使力按去,玉红书皱眉:“你没吃饭吗?使点劲儿啊!”
沈听深深呼吸,心道:再忍忍,等拿到解药,她一定要把玉红书捆在麻袋里胖揍一顿!
想到那个场面就感觉郁气疏解,很是解气。不自觉的沈听手下力道大了些,伴随着玉红书的尖叫,一个结实的巴掌落在沈听脸上。
霎时间,看到这一幕的人都愣住了。
尽管沈听是以陪伴的名义跟着玉红书的,但好歹是无妄谷弟子,是纪相离亲自授意的,玉红书这一巴掌不是在打纪相离的脸吗?
沈听也愣在原地,这可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打巴掌!
气愤之下,回手也给了得意洋洋的玉红书一巴掌。这一巴掌更是让在场的人都屏息看着热闹。
玉红书不敢置信道:“你敢打我!”
“打你又如何!”
玉红书见她居然还手,环顾四周,看到延方的腰间的鞭子,趁其不备一把抽过来就往沈听身上招呼去,延方也没料到玉红书这一招,没有防备的就失了武器。沈听见状急忙躲闪却还是被鞭尾扫到,在背上留下一道鞭痕,下一刻沈听也抽出生无畏与玉红书交手。
玉红书自小骄纵,武功也不是沈听的对手,很快便败下阵来,沈听还要进攻时玉诵年闯入战局挡住了沈听的攻势:“沈姑娘手下留情,是红书有错在先,老夫替她向你赔罪。别因此事伤了浮雨和无妄谷的和气。”
沈听冷哼一声,“和气?方才玉红书用鞭子抽我的时候可不见玉掌门说和气。”
玉诵年自知理亏,但心中多有不快,但他不是多生是非之人,如今这种江湖混乱中还是少些麻烦为妙,于是压着心中的怒意向沈听抱拳:“沈姑娘大人大量,就原谅小女吧。”
“爹爹,是她先捏疼我的,要原谅也是我原谅她!”
“住口!”
沈听虽气不过,但一想到自己父母还在流夕山,便也不好再撕破脸皮,看样子这次回去要带他们另择居所了,总是这样仰人鼻息的日子真是不好过。
沈听无奈收了剑,本以为此事就这样不清不楚的揭过,却听纪相离不知何时到了这边,“是老妇人管教不严,原本想着有个年纪相近的同行能陪陪令嫒,却没想到我这弟子如此胡闹,玉姑娘可有受伤?”
“谷主言重,是小女不懂事,白费了谷主一片好心,就不必劳烦沈姑娘了。”
“那怎好,是我谷中弟子没做好,我该心中过意不去,还要劳烦玉姑娘替我管教一番。”
玉诵年本就对纪相离授意沈听一事心怀疑惑,此时纪相离的行为更是令人怀疑,究竟为何非要沈听留在玉红书身边。沈听也在想自己到底怎么招惹了纪相离,怎么好像以折磨自己为乐一般。难道是自己假扮无妄谷弟子这件事让她怀恨在心?
不至于吧!
玉红书却不管这些,看着纪相离离去的背影,她只觉得这是默认自己可以随意欺负沈听,便再次抽出鞭子朝沈听抽去,众人都在看热闹,没人注意纪相离嘴角又露出那抹笑意,翟星虽搀着纪相离离去,但心思一直关注着身后的沈听,生怕玉红书的鞭子再次抽到沈听身上,正这时,去摘果子的尉风已然回来,抓住了即将抽上沈听的鞭子,一个使力再泄力,随着玉红书的倒地,果子散落一地,翟星也放下心来。
“你闹够了没有!”
尉风怒斥玉红书后,也不等她辩解,便扶着沈听到一旁休息。虽手中的果子掉了一地,但从怀中取出一方手帕,拿出包在手帕中的几颗果子交给沈听:“那边有山上的泉水流下,我去洗过了,干净的。”
一路上尉风对沈听的照顾玉红书全部看在眼里,但没有哪一刻比现在让她恨。尉风居然为了她将自己推倒在地,在这么多人面前丢尽脸面,沈听,比翟星还要令人讨厌!还要该死!
玉诵年此时也心情复杂,自己此行不好惹事,免得人还没到无妄谷,彻底失去不报城的消息。奈何玉红书是个不听话的,看着瘫坐在地的玉红书,玉诵年恨铁不成钢,又舍不得打骂,只得一甩袖子去一旁调息。
最后的路程里,尉风几乎寸步不离的跟着沈听,终是平安到达了无妄谷,众人从出发时,无妄谷就收到消息,将比武场打扫了出来,各派安顿好住所后,纪相离又差人送去了一大堆的疗伤圣药,各种独世稀有的草药,疗伤速度比之前快了一倍不止,令几位掌门纷纷感叹此地钟灵毓秀,也都对纪相离此举心怀感激。就连玉诵年一行人也被奉为上宾,玉红书看着宽敞明亮的客房,而眼前站了一排的无妄谷弟子手中捧着各种新奇玩意儿,还有些除潮的草药,玉红书抓起一个鹦鹉笼子满意道:“这无妄谷倒是懂事的很,把我们安排的如此妥当。”
玉红书兴致勃勃的斗着那只鸟儿,门外通传纪相离到了。
纪相离一挥手叫那些弟子散去,言语轻柔问道:“谷中阴湿,不比流夕山适宜,玉姑娘可还习惯?”
玉红书道:“谷主不是送了些除潮祛湿的草药来吗?红书还没去上门感谢呢,您就亲自来了。”
“有什么缺的少的,你就同沈听说,她是我谷中弟子,不敢对你怠慢的。”
听到那个名字,玉红书难掩厌恶的皱了皱鼻子:“她?我看她可对我怠慢的很。”
“哦?那到真是我管教无方了。”
玉红书赶忙解释道:“怎么会呢?谷主待我们如此周全,明明是那个臭丫头自己没礼貌。”
“你若不喜欢,我换个别的弟子来陪你。”
换一个?那可不行!
“多谢谷主,但无妨,她不听话,我就替谷主多教训她,免得她去了别的客人那里也这般怠慢。”
好不容易有机会让她每日伺候自己,若是换了,岂不是没有机会再折磨她了?
纪相离似乎从玉红书想起沈听就变得扭曲的表情中读出了她的心思,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别的空挡玉诵年突然回来了。
来到无妄谷后,尉风随玉诵年将无妄谷的四处几乎都探访了一遍,依旧没有寻到不报城的一点蛛丝马迹,那个耳垂有缺损的人自从将自己引到武林大会之后就仿佛人间蒸发一般没了消息,而这却更是令玉诵年起疑,如果真的是纪相离主导的这一切,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难道仅仅是让自己知道这个人的存在吗?
玉诵年本想着找个机会去当面会会纪相离,带着满腔怀疑回到住处却没想到纪相离竟然不请自来。
“纪谷主怎么在这里?”
“哦,无妄谷第一次承担这种盛会,生怕怠慢了各位,我便四处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
玉诵年目光扫视了一下大堂内纪相离差人送来的东西,试探道:“多谢纪谷主,只是纪谷主似乎对小女分外上心,这些个东西别家弟子怕是没有吧?”
纪相离垂目,在玉诵年看来十分疏离,仿佛与自己多说一句话都很不情愿的样子,“众门派中只有浮雨少主来此,又是个小姑娘,我多关照些也是应该的。既然一切妥当,我便不久留了,告辞。”
说罢,纪相离向玉红书点了点头,无视了玉诵年离开了此处。
众人开始安心养伤,可身中奇毒的沈听就没那么高兴了......尽管她已经万分小心,但自己身中奇毒的事情还是被玉红书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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