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常家。当姑娘玉颜将她从大堂上打听到的消息都一五一十的和娘亲说完，常夫人竟吐血不止，咳晕了过去。
玉颜的大叫惊到了邻居，有人来帮忙找来了乡里的郎中诊脉。然而这一回，那位郎中也无奈。
"夫人已见绝脉，怕是……挺不了多久了。"
"怎么会？"玉颜不敢相信。她虽知娘病体严重，但一直用以药石控制还是无碍的！这怎么突然"先生！你救救我娘！求你一定要救救她！"
"这……我也无能为力。"郎中道:"你娘的病本就不轻，一直以来用药顶着倒也可勉强维持，但是……这一次，她忧虑过甚，大动肝火，以致旧疾猛发，吐血不止。这会虽已暂时缓解，但恐怕也非是药力所能挽回的了。你，还是准备后事吧.…"
这一次，郎中没有开药，而是就这样的离开了。
玉颜扑在母亲的床边，泪流不止“娘...娘…我该怎么办？！娘…”
“这次的事，大人可要处理好啊。”衙门后宅。待到退堂以后，县令大人周睿迈步来在了这里。
一旁的师爷跟随于左右多年，自是最知道他的心事。
“此次上边那位有意提携您，将您转任至京城，此案若是办不好，恐落人把柄。”必竟似这类风化案子在当时还是很令人关注的。
这些周睿全都知道。只不过“这事急不来。今日我为何仅审方氏一人？只因这常亦德有个秀才功名不能以强对之。所以，要想让此案水落石出，恐怕还得废上些时日。”
依照本朝律例，有功名的人似秀才、举人，皆不可对其用刑逼供。若需要如此，那就必须要向上级奏请，夺去了此人的功名不可。
只不过，师爷所担心的却是另一点"如今这位新上任不久的许知府，听说是个极为刚正不阿的人，且断案精准，深得圣上喜爱。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依当下来言，恐怕是夺取不了此人的功名。相反的，若让他盯上了此案不放，反倒有可能影响到大人你的升迁。”
这点周睿倒真没想过。他迈步在屋内踱着步子，一旁边的师爷也在蹙眉沉思。稍许，师爷道。
“我倒有一个点子，不过也并不完善。”
“说来所听。”
“倘若这方氏要是能画供承认是她与常亦德共谋的此事，承认二人通奸有染，这样一来，凭这份状子查常亦德此人，那么就算是许知府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可话是这么说，好好的刚审一堂方氏又岂会认罪？要知道要是那样就等于是承认了罪行，那便是将性命交赴出去了，谁人能同意？
周睿坐在上首位的椅子上，手中轻捋着那唇边的八字胡须。稍许，他的眸光一闪，黑眸深不见底。
“我倒是有了个好主意。”
师爷看去时，恰见大人那唇旁的一缕笑意。那样的浅，却是一如即往的冷漠，与残酷。
夜幕降临，已是酉时已过。在这个多数人都已然进入梦乡之中的入夜之时，在三周县衙的里面，大堂之上却依旧是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一般。
火苗“噼啪”作响，堂上也并没有几名衙差在场。周知县夜审贾生之妻，方氏。在场的人除了一干衙门口的官人以外便再无甚闲杂人等。
方氏跪在堂下，发髻散乱，衣衫也略有些褴褛，看来就仅此不过一天的时间她就吃了不少的苦头。她低垂着脑袋，脑中一片昏沉，也不知县令大人这连夜升堂是要问些什么。
然而那位坐于上首的周太爷却精神的很。他两指间轻捋着那撇小黑胡子，二目微眯间，起身缓步来在了堂下。
“方氏，可知本官因何传你至此吗？”
“回…回大人的话…民妇，不知…”
“呵”那周睿迈步来在她的身边”如今你犯的这起案子……”
“大人我没有杀人！民妇，民妇是冤枉的啊！大人…”
“可是，”周睿缓缓的道：“谁信呢？”
刹时，方氏僵在了那里。周知县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妇人“你丈夫外出六年之久，才刚刚回来一天，啊不，半天左右，就死在了家中。而做为他的妻子，你不仅在他死之前与其争吵，甚至还在你丈夫死后，离开了家……你说，你撇的请吗？”
“更不必说，你好巧不巧的竟然逃到了常亦德的家中，度过一夜……“周知县弯腰在她的耳边道：“别跟我说，你从不知这乡间村野所传的关于你的那点统言蜚语，你觉得，有人会相信你所说的一句请白吗？”
方化瞬间转过了目光，她张着嘴就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周知县直起身，看着她。那个妇人刹时之间泪水夺眶而出“可我……真的！真的什么也没做啊！我是！是清白的！大人……”
她痛哭失声，却不小心双手触碰到了地面结果引的她一阵痛吟。正在方氏忙抬起双手，眼中痛的泪流不止时，面前的地上却有一片阴影笼罩住了她。
那位县太爷蹲下了身子，就这样的盯着她的眼睛。
“疼吗？”
见她惊异不语，周知县又把视线投到了她那双红肿不堪的手上。
"啧啧...肯定很疼。不过，你也别恨本官。今日，是你不识时务，本官才不得已而为的。"
他站起了身"要说起来，其实你应该谢过本县才对。"
"杖刑。相信你不会没有听说过吧？"见妇人那双惊恐不定的眸子。周睿缓声道:"依照本朝律法，似你这等与人勾搭成奸、不守妇德的女子，本官可令人当众对你施以杖刑。而行刑时，衣物尽除……啧啧...若果真那样，便就算事后证明你是无辜的，可那又如何？你还有何颜面苟且而活？"
"大、大人！不！不……"
周睿笑了，缓缓的在地上踱着步子"你放心，本官也并非是那心狠之人，所以还是给你留了那几分颜面的。不过，这就要看你是否识时务，又是否逼迫本官，不得不这么做。"
方氏不懂"大人你...你...你想要民妇...做什么？"
"不是我要你做什么，而是本官要令你知道事实。你丈夫已死，而这件案子里最有嫌疑的也就只有你。而你又与常秀才通奸在先……你们夫妇二人吵架有邻居可以证明，而物证，却也在现场发现了致你丈夫死亡的那把菜刀，正是你平时所用。人证，物证，俱在。这起案子的凶手就是你二人。这，便是事实。你若要再这么抗辩下去，那本官也就不得不依法办事，对你拷问。到那时...想想，你会怎样？"
方氏跪在那里，一片惊恐笼罩了她。她不敢想象，如果自己真的受到了那种非人的待遇……她不是没听人说过，便早先有人亲眼得见有妇人受此杖刑对待，更甚者……更有人在未行完刑以前就自尽而亡。
她...不能！绝不能这样！可是！方氏不明白"大人...要我认罪？不...不行！那样宝儿可怎么活下去？！不..."
"这是你犯下的罪过，与孩子有什么关系？人们在乎的是你，没人会去加害他的..."
"可是！民妇！民妇真的是冤枉的！如果...如果民妇要是死了...那……"方氏泪水流了下来"那，宝儿可怎么办……"
周县令见她还是不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不过见她如此也只好道:"好吧，既然你放心不下你的儿子，那本官会给他找一个好归处的。如果你的婆母不愿养他，正好本官手下的主簿家中无子，便让他收养了这个孩子，也算是本官对你的怜悯，你看如何？"
"可..."方氏却还是不愿意"那样一来，岂不是要连累常先生？"常先生对她家多有照顾，对宝儿又那么好，那样子的一个好人，她死没关系，怎么能牵连上他"不！我不能！我不能做对不起先生的事……"
"人活在世，哪能人人都对得起？"周知县缓缓道:"对得起别人，就对不起自己……"
"可！我不能昧着良心……"
"良心？"没想到知县大人竟笑了"你如今命都难保了，还要良心何用？"
"好好想想吧，难道你果真要到那一步，受尽屈辱而亡？到那时，你儿子又有何颜面而活？"
见那妇人瘫在了那里，周睿挥手令人将她给押回了大牢。
身后师爷迈步走了过来"大人，您说她会就范吗？"
周睿轻笑"放心，这个女人是一个有脑子的妇人，她，会选择一条体面的路走的。"
这几天肠胃不大舒服，昨天忘记更新了，现在满血复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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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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