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文兰不敢相信"你明明..."
她忽然想起玉郎的这满身伤痕,一时停住了话语。但显然,许文玉并不是因为这个,他握着文兰的手,看着那双如凝脂般洁白的柔荑,笑了。
"其实他说的对,"他看向文兰"今天我自从在堂上看到了你,我知道,你是相信我的,这就足够了...咳咳……我,怎么还能让你为我去奔波呢?我二人还没有成亲,幸亏,否则岂不是连累了你……"
"你..."文兰要说什么却被他给止住了"我明白,你是一个好姑娘,你不会在乎那些,可我在乎。我在乎,我...心爱的人,是否会因我而受牵连,我在乎……不能让我死,还连累让你难做人..……听着"他握着她的手"到此为止吧。这不是你该做的,不要因为我毁了你一生的清白,你,本还可以择一佳婿,好好的活下去,本……还可以更好,这就足够了,足够……"
"...知道我为什么招供吗?"许文玉轻吸了口气,仰面却有泪水流下"我许家虽称不上一门忠烈,却也是几辈清名从未有似我这般的声名狼藉的子弟,我又怎可去招那本未为的罪孽?为我祖上抹黑……"他一闭目,泪水滑落脸侧。
可是,他却还是招了。只因那县令的一句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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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你这般熬刑便是死在这大堂上本官也无责,证据确凿你又究竟为何不招?"看他趴在堂下,疼痛令他的双腿一阵阵的抽动,知县李文则也不由得叹气。
"罢了,只是可惜了那纪家千金的一腔痴情啊!若你肯识时务些,保不齐还能见上她一面,便是死也无憾了。可若要如此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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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最后的一句话语使得他的心念动了。他知道,她是信他的。否则也不会到这大堂上来。只要如此,便足矣了。倘若他还能够再见上她一面,那便是死,又有何可憾的?
正是因为此,他同意了画押、招供。供词本就早已是现成的,事实俱在,证据确凿,他只要签字画押,此案便已然完结。死亡,也便成为了他最终的归处。
即然如此,他又为何不自私一回?便让他,再多看她几眼吧!许文玉的手轻抚上文兰的脸庞,轻轻的一笑"不用走,也不必去做什么,只要我能够再多看你几眼,就好,就足以了……"
纪文兰摸着他的手,泪水滑落,她懂,她都懂得。只是,她不能"不!我不能眼看着你去死!你告诉我,好吗?"
见许文玉还是垂目不语,纪文兰知道,他的心已经死了。他本就无有三亲六故,素来以往的孤独本就令他心凉,如今却又……
可是"你告诉我吧!求你……说出来吧!让我去救你,我一定能够救出你的!相信我,好吗?像我相信你一样..."
许文玉不是不信她,他只是不想让她被自己给连累。若此事传扬出去,世人会如何说她?他二人还尚未成亲,这叫她日后可怎么活?见许文玉仍旧不语,纪文兰急了,她一抬手竟拔下了头顶的银簪。
"小姐!"
许文玉转首间却见她将簪头竟对准了自己的咽喉,刹时,他急了"你这是干什么?!"
纪文兰手中用力,几丝鲜血从脖颈处渗出,她惨然一笑"既然玉郎已做好准备要独赴黄泉离我而去,那我又有何颜面苟活?明知你被冤死,我能救,却不救!你让我又怎能独活?!倒不如,现在就先你一步而去,免得他日见玉郎身首异处,再去痛心!"
说着她用力的往下一扎,刹时,许文玉伸手抓住了她!而此时红樱也忙上前把簪子从她的手中夺下。红樱抱着小姐,泪流了下来"许公子,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你与小姐二人,你对她心意如此,难道她对你就不是情深至死吗?她为了你,早已把女儿家的名节抛到了一边,你就不能为了她,也据实相告吗?!"
深吸了口气,许文玉闭上了双眸。终于,在文兰的苦求下,他妥协了"好,我说……"
他看着文兰,伸手抚上她颈上的伤痕,心中说不上究竟是幸还是痛。他看向她,终于说出了那段事情的经过。
"半个月前,五月十八日,那天清晨我去为母亲上祭……"
"……并未归家,被大雨所困于庙...况本素有贤名在外,遭人陷害,因重刑加身,实不能抗,故屈打成招……本已推拒与赵家之亲,便无意于其女,又岂有奸杀一说?若于郊外犯案又何故将人首埋于自家院中?如此诸多疑处,望重予堂审,还清者一公道,如此尚不枉杀无辜,盼详查之。"
纪宅里,绣楼内。
笔迹一收时,纪文兰停下了笔。她拿起状纸来仔细的审度了两遍,这才待墨迹干却以后将其收起。
此时亥时刚过。纪宅里多数人全都已经进入了梦乡,然而却无人知道就在方才不久,这位纪家的千金才刚刚从监牢大狱中归来。
此刻状纸已写好了,待纪文兰收拾好了包裹后她转向红樱"红樱,你就留在家中吧。"
"不!我要和小姐一起去!"小丫头知道"这长路漫漫,不知要有多少的艰难,我自小从未离开过小姐,小姐要去就一定要带上我!"
她的这份情谊让文兰很是感动。见她如此执着,纪文兰便也就只好答应了。可是还有一点,红樱担心"老爷是不会让小姐去的。"
这点,文兰自然是知道。因此她也准备好了应对之策。此刻,室内的烛光跳动了一下,那虽不甚明亮的烛火,但却终究是光明的一处希望。哪怕再弱,也要去争夺。
翌日清晨,当纪家员外刚刚起来到正厅堂中的时候,府里的老管家就又急忙跑了进来。只不过这一回他带来的消息却比昨个的更糟!而且,还有一封书信。
打开书信,一旁边的纪夫人也忙凑过来看,却见女儿那娟秀的小字正位如其上写道:
"不孝女敬上:女儿与玉郎自幼长起,情根深种,自知不能见其蒙受不白之冤枉死,便唯有亲手为其洗冤昭雪...女儿知其为世俗所不容,为名节所有损,为父母颜面而无光。但却仍旧无法堂而冷视,望其走上断头之路……
此一去,女儿若果真得其朝雪平冤,便愿此生之幸与其携手相度,若不能……女儿便为此一世,永不嫁许,惟愿长灯古佛,了此残生,与其阴魂相伴,便也余生足矣。"
"快点!麻烦您再快点!"官道上,一辆马车正疾驰而过,见那车内的姑娘又加催促那赶车之人大声道:"小姐不知!这若是再快了比这可颠簸的很!小的恐怕二位姑娘吃不消啊!"
"无妨!还请劳烦您尽快!越快越好!"
"诶!好嘞!那您二位坐稳了!驾!"那赶车人又用力的加了几鞭子,马车飞驰起来,车内的二人坐的前栽后摇,红樱还稍好一些,就是苦了这纪文兰。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何时受过这个罪?被这马车摇的腹中一阵的翻搅,只得强忍上涌的恶心与头晕,手扶着车壁,满心担忧的却终究还是那牢房中人。
"这!这个死丫头!唉!"纪宅里,纪员外气的扔了信纸在屋里直踱步子,一旁边夫人也着急。
"老爷!这外面山高路远的,若是遇上歹人可怎么得了?咱就这一个闺女你可不能不管啊!"
"这不废话吗?!"纪员外又不是不疼女儿,只是在想这丫头能去何处"她既然所言要去救那臭小子,那她一定是上苏州府去告状了!来人!快给我备车!"
纪员外如何的准备去追女儿暂且不提,单说兰娘,纪文兰。一路颠簸终于在三天以后来至了苏州府内。向人一打听府衙所在,两个姑娘家连歇脚都没歇就来到了苏州府的衙门前。
此时正值午时,又是六月时节天气正热,因此府衙门前恰巧无人在此看守。见此,纪文兰忙把状纸取出把包交给了丫鬟红樱让其在门外等候,之后她便鼓足了勇气大步上前来在了鸣冤鼓前,拿起鼓锤,重重的敲了下去!
每章都取名字真的好难啊,这章开始就先不取名字了,和开盲盒一样也多点神秘惊喜~( ̄▽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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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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