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一阵鼓响声后,从衙门口里走出来几名官差。一看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姑娘在击鼓几人心中的不快略少了几分。其中领头的人迈步上前来询问。
"唉!唉唉!别敲了!什么事儿啊?这府衙的鼓不随便敲知道不?弄不好是要挨板子的!"
"官差大哥!我有冤情上诉,还请大哥代为通传!"说着话纪文兰把事先写好的状纸给拿了出来,那人接过去后简单的看了一下,而后向旁边人一挥手。
稍许时候,府衙大堂上。知府宋卓位坐于堂上,一声"升堂"后,两班衙役位列于两旁。宋知府一拍惊堂木,便有人将那击鼓之人给带上了堂来。
宋知府往下面一看,却见这鸣冤之人竟是一个富家小姐的装扮,看年纪不过十七八岁。逐,将状纸拿起讯问。
"你,就是那击鼓鸣冤之人?姓字名谁,家住何处,报上前来。"
"启禀大人,民女姓纪,小字文兰,家住在苏州府天江县的小阳村内。只因民女的未婚夫婿遭歹人构陷,背上那奸杀人命的不白之冤,民女,这才代夫前来申冤,还望大人明断。"
"嗯,"宋知府点了点头,他方才看过那份状子,写的确实是不错,条理清晰。但是,有一点他很好奇"既然依你所言,你与那犯人许文玉并未成亲,又因何要替其上告?若真如你所言这许文玉贤名远扬实乃为一君子,又岂会与你这未娶的女子情根深种?可见其也并非如传言一般。"
"大人所言非也!"纪文兰抬首直视其上,却见这位宋大人与那位李知县年纪相仿,都不过不惑之年而已。却眉宇间自有一种气势与从容。她心中暗有几分的期翼,向上叩首。
"大人!民女与许家公子两家自父母时便为通家之好。因此民女才方与其自幼定亲,因自小一同长起,便是幼时玩童之情也尚有之。更何况之后我二人虽因长大而少有往来,但因亲事早定心中便早已倾心而许,因此情义自然非比寻常。如今,未婚夫婿有难,若小女弃之不顾,若非无情无义,罔顾此心?"
"哦,"这下宋知府明白了,心下对此女子也不免有着几分的赞许。只不过"你的状子,本官恐不能接下。"
"为何?!"
宋知府轻叹一声,他拿起状子来又看了一遍,点了点头"这起案子在日前已经将其上报至刑部了,如今怕是只待秋审下批刑文,你现在来找我已经晚了。"
"再者,此案人证、物证,犯人的口供俱在,虽依你所言此人乃是一君子不应就犯此案,但也仅凭你一面之词,你二人关系亲近便更不足以采信。因此,本官帮不了你。"
见那知府起身便要退堂,纪文兰急了"大人!那许文玉是被屈打成招,此案有诸多疑点不可就此了结啊!大人!"
"你今日来是为申冤还是状告那天江县令的?"宋知府一句话令得文兰怔愣在场,她自然是来申冤,可是……
见她不语,宋知府把状纸往她面前一扔,一拍惊堂木,一声"退堂"便离开了此处。
看着那张承载着一个人鲜活生命的裁决,一个人的生死存亡的状纸就这般的被弃于地,纪文兰的心一阵的抽痛。她拿起状纸在衙役的带领下离开了府衙。
出门时红樱正在门外等她,见她出来赶忙迎了上来,还未及开口便看见了她的面色,刹时,红樱明白了。
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想了想"小姐,没事的。这,也本属正常,许公子的案子一切证据竟全都不利于他,推倒谈何容易?"
伸手擦了一把眼角的泪珠,纪文兰又重新打起了精神"你说的对,我既然决定要救他,什么苦就都能受……"话虽如此,可那心中却还仍是一片酸涩。原来,并不是清白就可以证明一切的,也并非有理就可以申冤昭雪。
当纪员外一路风尘仆仆驾车紧赶慢赶的来到这苏州府衙时,他让人到衙门口一打听却听人道他的女儿确实来过,但是却已经是三天前的事情了。纪员外心中这个气啊,也奇怪,这丫头坐的什么车怎么这么快?这一路上好家伙,把他这颠的老命差点没了半条!可叹他一个年过半百的人竟还得受这个罪!
可是转念又一想,他的宝贝女儿指不定得遭多大的罪受多大的苦才比他赶快了这许多。唉~这一切竟全都为了那个臭小子?!想想还真是可气!
"走!咳咳……"
见老爷都这样了还直犟,老管家不忍心了"老爷,您还是在这用些饭食歇一天再走吧!如今看来,小姐她在这碰了钉子指不定就回去了。"
"哼,那才怪!咳咳……"纪员外缓了半天才缓过来,用手拍着胸脯直顺气"哎呀……唉~我的女儿我知道,她呀,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也不知道像谁……走!吃什么吃都气饱了!走走走!"
车帘一放,管家没有办法只得是在道边简单的买些吃的东西备用,而后便与车夫上了马车,又一路追至而去。
两天以后,当姑娘纪文兰来到那南都府的三司衙门时,心中百转千回。看着手中的状子,不知这一回能否得偿所愿,沉冤昭雪。
然而,意料之外却也亦属在意料之中,那三司衙门的提刑按察使赵大人接下了她的案子,可待仔细审度以后却也终是把状子退还给了她。
言之竟与那苏州知府几至一般"此案已上呈刑部,案犯也已经招认,有罪证与口供本官查之并无不符。"
"可那上面还有很多疑点!您看看!他如果果真垂涎于那赵秀儿的美色却又因何要在此之前拒其亲事?若果真是他犯案他又为什么要把人头埋在自家院中?"
"嗯,"赵大人又拿过案子卷宗来看了看,之后点了点头"你所言也不无道理。"
就在纪文兰心下欣喜时,那人却又道:"可是却也只是凭空臆断,本官就可以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他拒亲于赵豆腐房的女儿是因为他与你这个富商之女自幼便有亲约在身,若他再应下一门亲事,恐怕会对于你二人的亲事有所影响。而据本官所了解,这许文玉家道败落正需要你这样的家世才能助其平步青云,荣登仕途。"
"至于,这最后一条……"赵大人一笑"这世上的案子你一个小姑娘本就了解的少,这有许多犯人匆忙之下犯罪是不会有太过于精明的手法去掩饰罪行的。毕竟皆为寻常百姓。一般的杀人重案还有将尸体埋于自家院中的,数年后才被发现的也尚有之,所以这种妄加猜测并不能够说明什么。"
"可是……"
"此案本官不能受理。"当这位赵大人命人将状纸交还于纪文兰的时候,她的心如坠冰窟。她见那位大人要走便连忙要去追,可却被一旁的官差给拦截了下来"大人!大人!大人!大……"
这位赵提刑就这么的走了,没有回头。纪文兰知道,即使她再叫下去也多言无意。看着手中的那张状纸,五指间微一用力,她真恨不得在此刻大哭一场!但是理智告诉她,她不能。因为她还有应该走下去的路没有走完。
从苏州知府再到三司衙门,从三司府衙再至应天巡抚,似乎每一次她都是在重复同一个动作,满怀希望的上告最终又被人冷漠三言两语的淡而视之。一次次燃起的信心、希望与勇气如同在烈火中焚烧,最终只余心焦。
当应天巡抚就这样的把那张状纸随意扔出时,她的心,也仿佛一同坠地。她跪在地上伸手拿过状纸,泪水终于如决堤之河一般夺眶而出。一滴又一滴,击打在地,也同时落在了那份满怀希望的状纸上……
当纪员外一路马不停蹄又一次的来在那应天府衙的门前时,他这才知道,他终归是又晚了一步。气的他,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可却又一句责骂都说不出口,最后终究只化为一句,
"歇歇,赶路!"
夜至降临时,酒楼中老管家与纪员外说:"依老奴看,小姐这一次怕是铁了心的要为那许公子翻案,她该不会是上京城告状去了吧?"
一边吃着饭,纪老员外一边叹气"唉~这丫头,从小也没离开过我一步,这一次居然为了旁人敢独自一人赴京?我看她是不想活了!不知这山高路险!"
给他倒了杯茶,老管家又道:"其实此案若是许家公子翻供……"
"哼!你看他那样,翻供还能活到秋决吗?"这事纪员外的心底清楚的很,似这等有伤风化的大案若捉不到凶手,他这个天江县令定然是要受责难的。更何况,凶手还有一个。人证、物证俱在,简直就是为此案准备的一样。他又为何不让他来顶这个杀人的罪名?更何况,此案除了他那个傻丫头相信那个穷书生没罪以外,谁又能在这许些的证据面前相信他?
"唉~上京告状,谈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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