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苟醒来的时候震惊地发现外面已经太阳高照,临近正午。
他今天居然睡过头了,很不可思议,前面几天都很准时,白医生起来他就跟着起来了,更不要说这几天精神都是紧绷着生怕张鹏半夜过来偷袭。
难道是因为在白医生附近,所以睡得格外的沉?
夜苟从睡垫里出来,没有那种睡饱后的精力充沛,反而浑身上下都很乏力,以为是饿的,来到楼下将白羽早上给他准备的食物吃完。
吃完后很快又开始犯困,困到走路都开始不稳,他去到院子里晒了会儿太阳。想要像前几天一样去医院门口守着白羽,还没走几步,突然莫名一阵痛感,越来越剧烈。
这感觉很熟悉,跟被张鹏咬伤的那晚一样。
夜苟耗尽了最后一丁点力气回到卧室的睡垫上,晕了过去。
太阳慢慢落入地平线,屋子变得越来越暗。
地面上赫然躺着一个男人,是已经变回人形的夜苟,只不过并没有完全变回去。
他全身潮红,半趴在睡垫上,头顶上有一对被水打湿的狼耳朵突兀的耷拉着,伴随着粗重的呼吸声轻轻颤动。
化形让夜苟全身骨头如同打碎再重新粘合起来一样,酸痛难耐,而在他的臀部后方,一条粗壮有力的黑色狼尾垂在地上,一下又一下拍打着地板。
他突然从地上抬起了头,跌跌撞撞爬上床,整个人钻进被窝蜷缩成一团。
市医院这边。
白羽忙完一天的工作从电梯出来就听到了救护车刺耳的声音,一大群医护人员堵在门口,不断从车里抬出伤患。
其中一个担架床路过白羽身边突然停下来。
“已经不行了。”
随行的人松开按压在尸体脖颈上的手,伤口撕裂得很深,出血量却不大,明显是血族所为。
白羽眼神一暗,询问旁边的护士:“怎么会有这么多伤者?”
“听说是城西那边发生了恐怖袭击事件,警方和歹徒正在混战,波及了很多人。”
“恐怖袭击?”白羽有点惊讶,他知道A市藏匿着一小部分的血族,但公然袭击市民这种行为无异于将血族暴露在公众面前,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同类?
血族拥有远超常人的治愈力和强壮的体魄和速度,实力强大的血族甚至可以展开蝠翼进行飞翔,但他们有一项致命的弱点,就是无法站在日光下,永远都是见不得光的生物,与生俱来的天赋技能精神控制也是为了能够更好地藏匿。
白羽对他们的死活并不关心,只是如果事情闹大了,他身份暴露的隐患也会变大,好不容易在A市稳定下来,实在不想换个城市。
他特意绕路去到城西那边打探情况,车开到一个转角路口被拦了下来,十多个黑色制服的男人守在路障前面,腰边都配着枪。
“前面的区域已经被封锁,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白羽拉下车窗,低声询问停在旁边的一个司机:“大哥,你知道这些是什么人吗?”
“好像是那什么特殊部门的警察,我也只在电视上看见过一回。”大哥抽了一口烟,开车调头走了。
特殊部门?
白羽隐隐感到不安。
后面的车开始按喇叭催促,他打方向盘调头离开,还没开出多远,车身猛地一颤,有什么东西跳到了车顶上。
糟糕——!
车顶受到突如其来的巨大冲击,金属碎片四溅,枪声如密集的雨点般落下,上面的重物猛弹出去,白羽的车被掀翻,天旋地转间,巨大的离心力将他狠狠甩出车外。
几枚子弹打在了白羽身上,他连忙控制住本能反应,像一个普通人一样重重落在水泥路面上翻滚几圈后才堪堪停住。
白羽躺在地上仰头看着面前的生物,是一名已经完全发狂的血族,张着巨大的残破的暗红色蝠翼,在车顶上不停跳跃奔逃,将一辆辆车顶砸的凹陷,玻璃破碎,金属扭曲,惨叫声连连,现场一片狼藉。
由于路上堵着不少车和伤患,后面追击的特警显得束手束脚。
“你没事吧!”有名模样年轻的特警跑到白羽面前。
白羽捂着手臂上被子弹击中的伤口,对他摇摇头:“没事,就是一点擦伤。”
“我刚刚好像打中你了!实在对不起!”许小宝第一次出任务就误伤了普通人,吓得都要哭了,慌张地转身向后面挥手大喊,“这边有人中枪了——!”
白羽见他还要扒自己的衣服查看伤势,连忙制止住对方,提醒道:“我自己可以的,警官你快去忙吧,那边有人叫你了。”
“啊这!怎么办啊?!那我先过去了,等会儿我再来找你!”徐小宝转身向着远处的队友跑去。
白羽头疼地从地上站起来。
“是你中枪了吗?”赶过来的医疗兵急忙扶住他。
“不是,一点擦伤,没那么严重。”白羽摇摇头,侧身挡住对方伸过来查看的手,“我也是医生,我自己过去处理。”
“不行......还是我帮你看看吧。”
“医生,快来救救我老公!他快不行了!”一个女人突然跑过来求救,她指着前头被压在车底流了一大滩血看着马上要晕过去的男人泣不成声。
“你快去救那人吧。”白羽也跟着催他。
见人离开后,他走到自己侧翻的车前,从里面拿出外套披在身上掩盖住身上逐渐被染红的衣物,迅速离开这条混乱不堪的街道,然后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掀起袖子查看手臂上的伤口。
一颗银子弹卡在里面的骨头上,上面涂了狼人牙齿上分泌出来的专门对付血族的剧毒。伤口周围的皮肤已经开始浮现出暗红色的毒纹,除了手臂,还有其他地方中枪,如果是个普通人肯定活不了,这是白羽出来后第一次受这么严重的伤。
幸好打中他的那个特警是个傻的,居然没有发现异常。
他得赶快离开这里。
白羽没有就地处理伤口,而是在路口招了一辆出租车回到别墅。
别墅里,夜苟没有像平时一样冲出来,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白羽来不及多想,立刻赶去了淋浴间,脱掉衣服,站在镜子面前观察伤势,身上总共中了五枚秘银子弹。
他直接伸手将埋进肉里的子弹抠出,然后站在花洒下冲洗伤口。
伤口没有愈合,毒纹仍在缓慢地蔓延开来,灼热的疼痛让獠牙不受控制冒出头,眼睛变得通红,甚至后背已经开始发烫,有什么东西受到刺激鼓动着要冲出体外。
该死的,白羽咬紧了牙,划破的嘴角鲜血直流,愈合的速度明显变慢。
无论过去多少年,狼毒所带来的疼痛和虚弱仍然是最让他影响深刻且难以忍受的。
意识越来越沉重,身体忽冷忽热,白羽蜷缩在地上,已经使不上什么力气。
冰箱里的血都喝完了,早知道该多存放些的,大意了。
幸好这会儿夜苟不在身边,不然很可能控制不住直接把他吸干。
背上的剧痛让白羽突然尖叫出声,后背裂开的两道口子里钻出巴掌大的白色蝠翼,上面覆盖着雪白的绒毛,隐约能看到绒毛下面的淡粉色的翼膜,还有被包裹着的洁白银润的骨架,精美的像是一个艺术品。
这并不是最完美的形态,而是在上千年的休眠中力量被不断消耗的表现。
他当初身受重伤,为了不被那些人找到,将自己葬身于一处隐秘的洞穴中,并用炸药封闭了洞口。
只是没想到几千年后,因为地壳运动导致密封的洞穴出现在外面,张鹏的曾祖父爬山正巧摔了下来砸在他棺材上,血液唤醒了他。
那个年轻的男人临死之前还在挂念着他的家人。
白羽将他埋在了山洞里,然后找到了他的家人,通过催眠改变了他们的记忆,以哥哥的身份陪在他们身边,等到那个男人的儿子长大成人能够自食其力的时候,抹去了他们关于自己的记忆,开始了独自一人的生活。
可能是因为重伤休眠太久的缘故,他发现自己对鲜血的渴望没有以前那么大了,人类的血液不知道为什么喝多了就会觉得有点恶心。
白羽开始不断回忆以前,疼痛让他的思维变得越来越迟钝,嗓子很干,浑身很渴,心里突然有点难过。
想到自己这几天好吃好喝养着的那头狼,现在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他想要他的血。
要他的血——!
白羽跟随着本能跌跌撞撞往外走,可能是因为昨晚夜苟睡在这里的缘故,外面的气味好像变得浓郁了很多。
他一脚踏出浴室,感觉脚底踩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低头往下看,地面上散落着很多衣物,他家是进贼了吗......?
白羽一个不稳往下倒去,模糊的视野中有什么东西从床上扑下来,没有预想中的疼痛,而是落入了一个滚烫湿润的怀抱,这气味很熟悉,是谁来着的?
是滚烫的血,好香......好渴......快给他——!
他一口咬在了夜苟滚烫且汗淋淋的胸口,咬在了肌肉上。
“嗯唔——”夜苟吃痛,但并没有推开白羽,反而抱的更紧,嘴里不停呢喃着:“医生,医生......”
白羽眼神透着些许茫然,没有感觉到那种刻在脑子里的血液喷涌而出灌满嘴巴再从喉管涌入灌满胃部的膨胀满足感。
而是少得可怜,他使了狠劲,用很大的力去吸,甚至换个好几个位置去咬,硬邦邦的咬得牙开始发酸。
为什么这个猎物的皮这么厚,血那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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