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撅着还挂着泪珠的嘴，看着他递过来的那张象征着无限纵容的黑卡，心里那股又委屈又别扭的劲儿还没完全散去。
眼珠子转了转，带着点赌气和故意刁难的心思，我忽然开口，声音还带着浓重的鼻音：
“那你亲我一口。”
朴灿烈握着方向盘的手似乎抖了一下。
他侧过头，飞快地瞥了我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错愕和……无奈，随即立刻转回去盯着路面，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干巴巴地：
“……换一个。”
“哼！”我哼了一声，对他的拒绝毫不意外，但心里那点小恶魔的心思却被勾了起来。
我故意拖长了语调，用一种异想天开的语气，继续“勒索”：
“那……我要INB100的整栋大楼！”
“呀！”朴灿烈终于忍不住低吼出声，方向盘都差点打滑，“申世琦！你……”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在极力平复情绪，最终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
“你当我是印钞机吗？！”
“那……”我眨眨眼，得寸进尺，“**公司50%的股份？”
“呀！！！”朴灿烈踩了一脚刹车（幸好是在红灯前），转过头，哭笑不得地瞪着我，眼神里充满了荒谬和……一种拿我完全没办法的纵容。
“呀！申世琦！”他抬手，作势要敲我的脑袋，最后却只是轻轻落在我的发顶上，揉了两下，语气里满是无奈和好笑：
“你真是……”
“越来越敢想了！”
“**的股份？你怎么不说要把首尔塔买下来挂上你的名字？！”
我看着他那副又想生气又忍不住想笑的纠结表情，心里那点郁闷和委屈忽然就散了大半，甚至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什么笑！”他板起脸，努力想维持严肃，但眼底的笑意却出卖了他，
“INB100的大楼没有，**的股份更没有！”
“老老实实想点实际的！”
“实际的啊……”我拖长了声音，歪着头，故意做思考状，
“那……今晚吃最贵的韩牛！要你亲手烤！烤糊了不算！”
朴灿烈看着我终于恢复了一点活力的样子，暗暗松了口气，嘴角也忍不住扬了起来。
“行。”他重新启动车子，语气轻松了不少，
“撑不死你。”
“走吧，小麻烦精。”
车子重新汇入车流，车厢内的气氛却悄然发生了变化。
方才那些沉重、剖白与眼泪，似乎都被我那两个异想天开的“勒索”和朴灿烈那副哭笑不得的纵容模样给冲淡了不少。
我看着他线条柔和下来的侧脸，心里那点小得意和……被宠着的踏实感又悄悄冒了头。
韩牛？
亲手烤？
这哪里够！
我眼珠一转，趁着他心情似乎不错，得寸进尺地拖长了语调，带着浓浓的鼻音和明目张胆的撒娇，提出了更“过分”的要求：
“还有”
“你得喂我吃。”
“！！！”
朴灿烈握着方向盘的手明显僵了一下。
他转过头，瞪大眼睛看着我，眼神里写满了“你再说一遍？”的震惊和……一丝迅速掠过的窘迫。
“呀！申世琦！”他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声音都提高了八度，带着点气急败坏的羞恼，“你几岁了？！自己没手吗？！”
“我不管！”我撅起嘴，把无理取闹进行到底，甚至故意晃了晃刚才哭得有点发软的手，“手酸！没力气！就要你喂！”
“你……”朴灿烈被我噎得说不出话，张了张嘴，看着我这副耍赖皮的样子，最终挫败地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眉心，哭笑不得地低声嘟囔：
“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那你喂不喂嘛！”我乘胜追击，眨巴着眼睛看他，“朴老师~欧巴~”
这两个称呼一出来，朴灿烈身体明显又是一僵，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眼神飘忽地看向窗外，耳根更红了。
“……知道了知道了！”他像是受不了我的眼神攻击，自暴自弃般地快速说道，声音有点发虚，“喂！喂行了吧！”
“安静坐好！别吵我开车！”
“耶！”我立刻欢呼一声，心满意足地坐好，脸上露出了计谋得逞的灿烂笑容。
朴灿烈透过后视镜瞥见我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小猫，嘴角也忍不住偷偷向上弯了一下，随即又立刻绷住，故作严肃地目视前方。
只是那微微泛红的耳廓和明显柔和下来的脸部线条，彻底出卖了他。
车厢里安静下来。
空气中却弥漫开一种甜腻又暖昧的气息。
我甚至已经开始在心里盘算，等下是要他一块一块地喂，还是……叼着喂？
想到这里，我的脸颊也忍不住悄悄发烫起来。
车子最终停在了一家隐密的、需要会员制的高级韩牛馆前。
朴灿烈显然提前安排好了，经理亲自引着我们穿过安静的回廊，进入一间私密性极好的包间。
和室的风格，暖黄的灯光，榻榻米上放着矮桌和柔软的坐垫。
一切都和……记忆中的某次约会，重叠了起来。
我脱下鞋子，踩在微凉的榻榻米上，心里忽然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恍惚。
和他一起吃饭……
真的好久了……
真的好久了……
久到……我几乎快要忘记，和他面对面坐着，分享同一份食物，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久到……连这样稀松平常的事，都变得奢侈而令人……心绪不宁。
朴灿烈似乎也有些不自在。
他沉默地在我对面坐下，眼神有些飘忽，不太敢直视我，只是低头翻着菜单，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纸张边缘。
“你点吧。”他忽然把菜单推到我面前，声音有些干涩。
我接过菜单，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背。
两人都像是被电到一样，迅速缩回了手。
空气瞬间变得更加凝滞和微妙。
我胡乱指了几个招牌菜，经理躬身退下，拉上了纸门。
包间里彻底安静下来。
只剩下我们两人，和彼此之间那无法忽视的、隔了漫长时光的生疏与紧张。
我低着头，玩弄着自己的手指。
朴灿烈则盯着桌上的茶杯，仿佛那上面有什么极其吸引人的花纹。
尴尬在沉默中蔓延。
直到服务生将烤炉和新鲜的韩牛端上来，滋滋的油爆声才打破了这片令人窒息的寂静。
朴灿烈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立刻拿起夹子，略显笨拙地开始烤肉。
他烤得很认真，眉头微微蹙着，小心翼翼地翻动着肉片，仿佛在完成一项极其重要的任务。
我安静地看着他。
看着跳跃的火光映照在他专注的侧脸上，看着他额角微微渗出的细汗，看着他因为紧张而抿紧的嘴唇……
这个场景……
真的太久了……
久到……让我鼻子发酸。
“好了。”他将第一块烤得恰到好处、边缘微焦的牛小排，夹到了我的碟子里。
动作有些生硬，甚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抬起头，看向他。
他正好也抬眼看向我。
四目相对。
两人的眼神都闪烁了一下，迅速避开。
“谢谢……”我小声说，拿起筷子，夹起那块肉，却迟迟没有送入口中。
“尝尝看，”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和紧张，“应该没烤糊。”
我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那点酸涩忽然被一种柔软的暖意取代。
我低下头，将肉送入口中。
肉质鲜嫩多汁，火候恰到好处。
“好吃。”我轻声说。
朴灿烈似乎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下来，嘴角也极轻地扬了一下。
“那就好。”他又夹了几块肉放到我碟子里，“多吃点。”
气氛终于缓和了一些。
我们沉默地吃着肉，偶尔有筷子碰到一起的细微声响，都会让两人动作一顿，然后默契地移开。
“那个……”我忽然想起他之前的“承诺”，鼓起勇气，声音细若蚊蝇，“你……说的……喂我……”
朴灿烈夹肉的动作僵住！
他抬起头，耳朵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红！
眼神里充满了震惊、窘迫和……一丝慌乱！
“呀！申世琦！”他压低声音，羞恼地瞪我，“你……你还真……”
“你答应了的！”我红着脸，强装镇定地回瞪他，心里却打鼓一样响。
朴灿烈看着我，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最终却挫败地叹了口气，认命般地低下头。
他用筷子极其笨拙地、抖啊抖地夹起一块最小的肉，手臂僵硬地、慢吞吞地朝我伸过来。
眼神死死盯着那块肉，根本不敢看我。
仿佛在进行一项极其艰巨而羞耻的任务。
我看着他这副如临大敌、面红耳赤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什么笑！”他更加窘迫，耳朵红得快要滴血，“快……快吃！”
我强忍住笑意，凑上前，小心翼翼地叼走了他筷子上的那块肉。
嘴唇不可避免地，轻轻擦过了他的筷子尖。
朴灿烈像是被烫到一样缩回手，筷子都差点掉在桌上！
他迅速低下头，拿起水杯猛灌了一口，掩饰着自己爆红的脸颊和失控的心跳。
“……笨死了。”我小声嘟囔了一句，嘴角却忍不住高高扬起。
心里那点关于“好久”的酸涩，忽然就被这笨拙又温暖的瞬间，冲淡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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