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真是疯了……”我喃喃自语，眼神却渐渐亮了起来，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
这个气关于摇的提案，像一颗深水炸弹，在我脑子里轰隆隆地炸开，激起的滔天巨浪久久无法平息。
我瘫在椅子上，眼神发直，消化着这个过于疯狂又莫名诱人的可能性。
“人……人选的问题……”我有气无力地摆摆手，声音还带着点劫后余生的虚脱感，“还是…等公司去对接吧……”
“我……我脑子转不动了……”
“你记得把这个提案……跟代表nim说一下……”
我揉了揉依旧有些发胀的太阳穴，感觉刚才那番情绪过山车和信息轰炸已经耗尽了我所有的电量。
“明天……”我小声地、带着点向往地嘟囔，“明天休息的话……我要在屋子里面……宅一天……”
“谁也别想叫我出门……”
朴灿烈闻言，挑眉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戏谑和……难以置信：
“你……还有时间休息？”
“我以为……我们新晋顶流申世琦xi……忙得脚不沾地呢。”
“行程表不是应该排到明年了吗？”
他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调侃，却又精准地戳中了我最近的状态。
我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毛，红着脸反驳：
“我哪里是顶流了！”
“你别瞎说！”
“哦？”朴灿烈好整以暇地抱起手臂，身体向后靠，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不是吗？”
他慢悠悠地开始掰着手指数，语气平淡，却字字清晰，像在念一份辉煌的成绩单：
“出道单曲《ChasingLight》，一位候补。”
“同名正规一辑……直接空降一位。”
“和吴世勋拍的《星辰予你》，女二爆火，拿奖拿到手软。”
“和他搭档的《跟我回家吧》，第一期收视率破纪录，话题度爆表。”
“Dior情侣代言……空降全球地广，时尚资源飞升。”
“五大女刊封面刷遍……”
“还有……”
“停停停！”我慌忙打断他，脸颊烫得能煎鸡蛋，“别……别数了！”
被他这么一条条、一桩桩地摆出来，我自己都听得有点……头皮发麻。
好像……确实……
是做了不少事情？
而且……成绩都还不错？
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有一丝隐秘的骄傲，有被认可的欣喜，但更多的是一种恍惚和不真实感。
“你看，”朴灿烈放下手，目光沉静地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和心疼，“这还不算顶流？”
“多少人在这个圈子里摸爬滚打十几年，都达不到你这一年的高度。”
我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小声嘀咕：
“可是……我还是我啊……”
“会累，会哭，会想偷懒，会需要……充电的申世琦啊……”
我抬起头，眼神认真地看着他，带着点倔强：
“我需要休息……需要发呆……需要什么都不想地躺一天……”
“这也是我……跟边伯贤据理力争才换来的！”
“他说劳逸结合才能走得更远……”
朴灿烈静静地看着我，看着我眼底那抹真实的疲惫和对“休息”的渴望。
他眼底那点调侃的笑意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带着理解和纵容的温柔。
他轻轻叹了口气，伸出手，极其自然地揉了揉我的头发：
“知道了。”
“那就好好休息。”
“宅一天也好，睡一天也好。”
“没人打扰你。”
他的动作很轻，声音也放柔了许多：
“你确实做得很好。”
“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好。”
“所以，你完全有资格，按照自己的节奏来。”
“嗯……”我鼻尖一酸，闷闷地应了一声，心里那点因为被认可而产生的小小雀跃，和渴望休息的委屈交织在一起，五味杂陈。
“累了就休息。”他收回手，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沉稳，“充电完了……再继续往前冲。”
“我和你的公司，都在你后面。”
“……知道了。”我小声回答，心里那块因为高强度工作而一直紧绷着的弦，似乎终于松弛了一点点。
饭局结束朴灿烈送我回家。
车子平稳地驶向公寓，窗外的霓虹流淌成模糊的光带。
车厢内很安静，只有空调低沉的嗡鸣和我们两人微不可闻的呼吸声。
方才那番关于“顶流”与“休息”的对话，让气氛缓和了不少，却也带来一种激荡后的疲惫与宁静。
朴灿烈目视前方，手指轻轻敲着方向盘，忽然开口，声音平稳地打破了沉默：
“你……醒酒了吧？”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摸了摸依旧有些发烫的脸颊，老老实实地回答：
“好像……还没完全醒。”
“头还有点晕乎乎的……”
他侧过头，极快地瞥了我一眼，眼神里看不出情绪，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嗯。”
短暂的沉默后。
他再次开口，语气依旧平静，却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精准地在我心里激起层层涟漪：
“那……想好和世勋……怎么处理接下来的关系了吗？”
我浑身一僵！瞬间清醒！
刚才那些晕乎乎的醉意和疲惫感，被他这句直白又尖锐的问话，吓得一下子烟消云散！
我倏地转过头，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他……他怎么会突然问这个？！
还是在这种时候？！
朴灿烈没有看我，依旧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况，侧脸线条在明明灭灭的光影里显得有些冷硬和疏离。
仿佛刚才那个温柔纵容地揉我头发、让我好好休息的人，只是我的幻觉。
我张了张嘴，喉咙发干，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怎么处理？
我能怎么处理？
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那个炙热的、带着不容拒绝力道的吻，还清晰地烙印在我的唇上和记忆里。
主动找他谈？
谈什么？怎么谈？
“我……”我声音干涩地挤出一个字，“我不知道……”
朴灿烈极轻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轻得像羽毛，却重重地落在我心上。
“又要帮你长大了，申世琦。”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自嘲，“今天这课……叫‘男女关系’。”
我的鼻子一酸，眼眶瞬间就热了。
又是这样……他总是这样……
用最冷静的方式，剖开我最慌乱无措的内心，逼我去面对那些我拼命想逃避的问题。
“明天……”他继续说着，语气不容置疑，“你不是有时间吗？”
“找他聊聊。”
“聊……聊什么？！”我声音发颤地反问，带着一丝恐慌。
“聊那个吻。”他直截了当地回答，“聊你的感受，聊他的想法。”
“聊你们……接下来要怎么相处。”
“一个吻……代表不了什么……”我下意识地反驳，声音虚弱，像是在说服自己。
“对。”朴灿烈点头，“一个吻，确实代表不了什么。”
“但逃避……”他顿了顿，终于侧过头，目光锐利地看向我，“没有用。”
“知道吗？”
他的眼神深邃得惊人，里面仿佛凝聚了所有的重量和……一种近乎残酷的清醒。
“你不说，他不问，两个人假装无事发生，继续暧昧不清地拉扯……”
“然后呢？”
“等到下一次失控？等到更多的误会和伤害？等到……彻底无法收场？”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冰冷的锤子，重重地敲打在我试图龟缩起来的心脏上。
“世琦啊……”他的声音缓和了一些，却依旧带着不容退缩的力量，“问题不会因为你闭上眼睛，就自己消失。”
“感情……尤其是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最忌讳的就是‘拖’和‘猜’。”
“拖久了，会变质。猜多了，会心冷。对你自己不公平，对世勋也不公平。”
“明天……”他重复道，语气笃定，“去找他。”
“把话说开。”
“行就行，不行……”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有一瞬间的滞涩，“……就拉倒。”
“总好过……现在这样，不清不楚地互相折磨。”
我咬住嘴唇，一声不吭。
我知道……他说得对。
一直都是对的。
可是……
“我……我怕……”我终于哽咽着，吐露出心底最深的恐惧，“我怕谈崩了……连朋友都没得做……怕场面太难堪……怕……”
“那就做好最坏的打算。”朴灿烈冷静地打断我，“但还是要谈。”
“难堪一时，总好过难受一世。”
“至于朋友……”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极淡的、带着点嘲讽的苦笑，“你们现在这样……真的算‘朋友’吗？”
我彻底哑然。
车子缓缓停下。
宿舍楼到了。
朴灿烈拉上手刹，转过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到了。”
“好好想想我的话。”
“明天……别躲。”
他伸手，替我解开安全带，动作自然，却带着一种无声的、催促我下车的意味。
“晚安。”他低声说，“好好休息。”
我僵硬地坐在副驾驶座上，手指紧紧攥着包带，心脏像是被浸泡在冰冷的海水里，又沉又涩。
“晚安……”我声音微弱地回应，几乎是逃也似的推开车门，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宿舍楼。
朴灿烈没有立刻离开。
他坐在驾驶座上，透过车窗，静静地看着我仓惶逃离的背影，眼神复杂难辨。
直到我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楼道深处，他才缓缓地、疲惫地向后靠进椅背，抬手，用力地揉了揉眉心。
“唉……”
一声极轻极轻的叹息，消散在寂静的车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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