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火后，车厢内陷入一片彻底的寂静。
朴灿烈没有立刻下车，只是安静地坐在驾驶座上，后背微微靠着椅背，目光放空地落在窗外宿舍楼那扇已经熄灭的窗户上。
指尖还残留着刚才揉捏眉心的疲惫感。
他心里乱糟糟的，像一团被猫咪抓过的毛线，理不清头绪。
申世琦……
他看不透。
他甚至觉得，世琦她自己……也看不透她自己。
她爱他吗？
爱。
这一点，朴灿烈毫不怀疑。刚才她那句带着醉意和泪水的“我爱你”，滚烫而真挚，做不得假。
可……
她对吴世勋呢？
那个同样耀眼、同样对她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兴趣和占有欲的弟弟？
那份默契、那份亲昵、那份甚至敢在节目里直接视频通话的熟稔……又算什么？
朴灿烈不清楚。
一想到那个可能性，他的心就像被细密的针尖扎过，泛起一阵酸涩的闷痛。
可他必须教她。
教她怎么处理和别的男人的关系。
怎么在感情的漩涡里，保持清醒，做出选择，承担后果。
哪怕……这个过程会刺痛她，也会……刺痛他自己。
“呵……”他极轻地自嘲一笑，摇了摇头。
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世勋……毕竟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弟弟，是EXO里不可或缺的一份子。
可世琦……
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
他们俩……明显接吻了。
这个认知，像一根刺，深深地扎在他心里。
自从爱上申世琦之后，他那个一点就炸、桀骜不驯的脾气，确实收敛了很多。
他学会了忍耐，学会了克制，学会了用更成熟、更引导性的方式去爱她，去……等她长大。
可这等待的过程，太磨人了。
尤其……还要眼睁睁看着她，在自己和另一个同样优秀的男人之间摇摆、迷茫、甚至……可能越界。
朴灿烈烦躁地吐出一口浊气，下意识地伸手摸向储物格。
指尖触碰到一个冰冷的、方方正正的硬壳是他的烟盒。
他动作顿了一下，犹豫了几秒，还是将烟盒拿了出来。
抽出一支烟，夹在指尖。
熟悉的烟草味隐隐传来，带着一种诱惑性的安抚。
他拿起打火机，拇指抵在滚轮上，几乎就要按下
动作却停住。
他的眼前，毫无预兆地浮现出申世琦皱着小鼻子、一脸嫌弃地推开他，嘟囔着“讨厌烟味！臭死了！”的模样。
那表情，鲜活又娇气。
他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向上弯了一下。
随即，那点笑意又迅速消散，化作一声更深的、无奈的叹息。
他摇了摇头，将打火机扔回储物格，手指用力，将那支未点燃的烟，捏得微微变形。
然后，泄愤似的，将它重重地塞回了烟盒里。
“咔哒”一声。
烟盒被扔回原处。
车厢内再次回归寂静。
只有他略显粗重的呼吸声，和窗外偶尔驶过的车灯，无声地划过他晦暗不明的侧脸。
他闭上眼，仰头靠进椅背里，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
疲惫感……像潮水一样……席卷而来。
爱一个人……
怎么就这么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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