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认识舒淳和程高驰的所有人都认为这对青梅竹马是天生一对,连夏斯博和陈柏也不例外,苏商却不觉得。
他说的感觉指的是两人不在同个频道,连接在他俩之间的线看上去是没什么问题,实际上是错位的,角度的问题才导致旁人产生了错觉。
在**待得多了,苏商很善于观察旁的人。
初见到舒淳那晚,不难看出她对程高驰有那方面的意思,她的眼神直白,对程高驰的恋慕毫无保留的从那双眼里跑了出来,
遗憾的是,程高驰的眼睛很平静,找不出一丝多余的情绪。
他对舒淳的好更多是青梅竹马间形成的习惯,大概正是因为对舒淳的这份光明正大毫无遮掩的好,才引起了旁人的误解。
那个刻板正直不太会说话的男人大概经常被村里的七大姑八大姨打趣和舒淳的关系,又因为嘴笨只会重复否认和舒淳只是朋友关系。
不用猜都能想到他会做出什么反应、说出什么话。
晚饭过后,苏商撑得有些难受,被夏斯博和陈柏以消食的名义带去了村委会。
夏斯博和陈柏出资扩宽马路这事村上很重视,连着开了几天的会,还没完全敲定方案。
苏商第一次参与这个陌生地方的会议没什么兴趣又觉得新奇,名义上来说,他一个外人不能进入会议现场,尽管不是什么严肃会议,内容也没有涉及更高层次的机密,但毕竟是个外乡人。
因为有夏斯博侄子这层身份,获得了参与特权。
来之前已经预想到了会有多无聊,来了之后发现比想象中更无聊,村长年过半百,村支书满头华发,各个组的队长也没几个年轻面孔,在场唯一的年轻面孔也就他们仨。
夏斯博和陈柏同村干部兴致勃勃讨论了半个多小时,干坐在一旁的苏商困得直打瞌睡,催眠效果比读书那会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他打了个哈欠,撑着脑袋要睡不睡的模样。
会议结束,陈柏往身后的皮沙发看去,才发现苏商靠着椅背睡着了,白炽灯投射在那张俊白面容上,照的眼下乌青十分明显。
终于从村干部们的感谢声中脱身的夏斯博回到大厅,顺着陈柏的视线看去,苏商的眉头紧皱,像是做了什么噩梦。
“小商这段时间好像一直都没睡好。”陈柏轻声开口。
夏斯博拍拍他的肩,语气难得认真:“嗯,在阜市发生了点不好的事情。”
陈柏有些惊讶,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你去查了?发生了什么?”难怪他会突然想来百花村,一开始以为是太多年没见了,想来玩一玩见见他俩。
“回去再说。”
在村委会小睡了一觉,回到山庄的第一件事洗澡喷驱蚊水。
房间里工作人员已经插上了驱蚊液,苏商趴在窗边往上看,黑垂的天空繁星点缀,仿佛一张镶满了钻石看不到边界的网。
苏商无聊的数了会星星,又躺回床上刷了会手机,时间尚早,实在没什么睡意,他想起来时带的扑克,新的还没拆封,夏斯博和陈柏也在房间,肯定还没睡,反正睡不着,倒不如找他们打牌消磨时光。
两间房在廊道的左右尽头,看起来离得不远,走过去还是要点时间。
苏商走到门口,屋里黑着,他喊了两声舅舅,没人应,这趟算是白跑了,不在房间。
苏商败兴而归,刚走出没几步,微弱的撞击声随着晚风送进耳里,这动静,很熟悉。
不是其它什么东西撞击发出的动静,而是——
肉/体。
仔细听能听到刻意压制的细微喘息。
有点杂乱。
苏商顿了数秒,随即若无其事的迈开长腿继续返回,步伐却比来时多了几分仓促。
回到房间关上门,苏商烦躁的扑回柔软被子里,遭受了熏染的耳根泛着不自然的红。
说起来,也有一年多没做了,如果不是发生了那些乌糟事,早吃上了肉,也不至于在听到那些动静之后还得心烦气躁忍受生理折磨。
苏商把脸埋进枕头里,尽管清楚这样是不好的不道德的,反应却比大脑更诚实。
要么憋死,要么纾解,二选一总得选一个。
简单冲洗掉后背的薄汗,手上的黏腻已经干净,散发着沐浴露的清香,苏商还是觉得有些烦闷,坐回床边拿过正在充电的手机,屏幕上多出了一条匿名短信。
号码是阜市的,苏商解了锁点进去,看清内容的瞬间,大脑出现短暂的空白,手上一松。
“啪嗒”,手机掉到了地面。
原本明亮清晰的房间突然变得模糊,他身子僵硬的抄过枕头,小心警惕的观察着屋子里每个能藏人的角落,逐渐异常的心率让刚变得清爽的身体又覆了层薄汗。
紧绷的弦在风吹过窗户时猛然断裂,卫生间的玻璃门似乎有个模糊身影,苏商握紧了枕头,额上滴下热汗,连呼吸都开始变得急促。
越看越觉得那个影子像那个人,苏商的精神几乎崩溃,胡乱扔下枕头,手机都没来得及捡踩着湿拖鞋夺门而出,处于极度惊慌惶恐状态的人是没有明确方向和目的的。
不知跑了多久,等到理智稍微回笼,才发现已经离开了山庄,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路灯拉长了地上的影子,乡道上还有人在散步,灯光算不上明亮,至少驱散了黑暗不至于让他陷入更惊慌的状态。
经过的村民注意到他,有人认出他是夏斯博的侄子,发现他神色不太对劲,好心要送他回去,苏商婉拒了。
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真的在山庄里,可是…可是纪华安亲眼见到他进了监狱,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连王汀他们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更遑论本该在狱中的人。
一定是幻觉,可能是最近没休息好看错了。
此刻除了不停地自我安慰,没有其它方法能让他快速冷静下来控制住发抖的手腕。
即使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月,桎梏的感觉还残留在上面,清晰的可怕。
苏商蹲在路边,修剪到贴着肉的指甲无意识抠刮着腕骨处的皮肤,但凡他看一眼自己的手就会发现那些红痕有多触目惊心。
沉溺在负面情绪中的男人毫无察觉危险的靠近,直到狂吠声逼近,才注意到不远处有两条田园犬打的激烈,甚至朝他所在的位置跑了过来。
没人敢出来阻拦两条打架的狗,都怕被误伤。
苏商以为它们会越过自己跑向别的地方,蹲着没动,直到和跑在最前面的那只大黄无意间对上了眼神,大黄突然发疯般朝他冲来,跟在身后的大黑狗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紧紧一瞬间就换了攻击目标。
苏商见状不对,来不及多想,拔腿就往回跑。
路边的村民看到两条狗突然发疯了似的冲着苏商去,赶忙捡石头砸狗,试图驱赶它们离开,然而效果甚微。
眼瞅着怒张着狗嘴露出尖利狗牙的大黄快要咬上苏商的腿,一把锄头突然飞过来砸在地上,两条狗吓得往后退了几步,但还是不死心的想再追上去。
“大黄小黑!”一道中气十足的怒喝吓得两条狗又往后退了几步,尾巴蔫蔫的耷拉着,连眼神都变得十分心虚。
程高驰捡起锄头,一狗一个大巴掌,啪啪两声在寂静的夜里尤其响亮。
“回去!”
两条狗立即夹紧了尾巴乖乖的调转了方向。
程高驰小跑到气还喘不匀的苏商身边拉住他的胳膊,看起来没怎么用力,却稳稳地扶住了对方摇摇欲坠的身体。
呼吸的太急,胸口刺刺闷闷的痛,苏商靠着程高驰的身体还有些惊魂未定,混沌的大脑在看到程高驰赶走两条狗的那一刻先入为主以为那是他家的。
气都没顺匀,苏商气得脸红脖子粗,不过他的脸早在逃跑那会就已经红了。
“艹,养狗不栓绳,你是真放心你那两条疯狗。”
“对不起,那是我邻居家的狗,一直栓着绳,可能是断了才跑出来的。”程高驰扶着他在路边的木头椅子坐下,大掌轻拍他的后背。
粗糙的掌心是湿濡的,偶尔会蹭到后脖颈的肌肤。
痒。
苏商警惕的瞪大眼,侧过身避开他的触碰,拨高了音量质问:“你干嘛?”
不怪他敏感,实在是两人的距离近的有些暧昧了。
程高驰垂下眼帘,没有表情的脸看不出任何意图:“帮你顺气。”
还以为是在趁机占便宜,多想了,也是,这个男人是直的,怎么可能会占男人的便宜。
苏商暗自讽笑自己的敏感,如果不是程高驰的出现,也不知道会被那两条狗咬成什么样子。
“谢谢。”
“不客气。”
手机没拿,纸巾也没带,苏商浑身冒着热气,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了,胳膊仍旧止不住的颤抖,不用看也知道现在有多狼狈。
“这是你帮我的第二次了吧,改天请你吃饭,我先回了。”不等对方回答便转身离开。
程高驰拿着锄头跟在他身后:“我送你。”
几步路程,没必要送,他又不是小孩。
“不用,”注意到他手上的工具,苏商忍不住问:“这么晚了,你还在挖地?”
“不是,去帮别人弄田坎。”
“什么田坎?”苏商第一次听说这种东西。
程高驰指着不远处的田,隐约能看见轮廓,他解释:“田与田之间的路,也就是坎道。”
苏商没什么兴致的“哦”了一声,不知不觉间已经回到了山庄门口。
从山庄出来没跑多远,被狗追着咬了一路,距离山庄也就几步路程。
这一晚经历了太多,苏商身心俱疲,只想赶紧回去冲洗完躺上床。
大概是受了一番刺激,这会他的脑子无比清醒。
文璞瑜已经进去了,不可能会有手机还能给他发短信,应该是看花了眼。
一边想着一边推门,程高驰的声音再度响起,打断了他的动作。
“苏先生,你真的没事吗?”
苏商按捺下心底的不耐:“没事,你回吧。”
“可是你的手一直在抖,真的没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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