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生辰八字后,老人将符纸放在蜡烛上点燃放进带水的碗里,并在两人手指上各取一滴血。
“喝了它。”老人将东西递给他们。
做完这些后,江辞、李禄按照老人的说法双手捧着戏服,面对佛像跪着。农夫几人也在这时来到身上穿着红色衣服周身挂满着铃铛和看不懂的符咒。
他们围着两人转圈边跳边喊,铃铛响成一片震耳欲聋。夜色渐深,天地间没有一丝光亮,只有寺庙里简简单单几盏蜡烛,照亮一方天地。
一阵寒风拂过。
昨夜的雨连带着今天都还带着凉意。
江辞只能看见衣袍下摆,他抬不起头,不是因为他不想抬,而是被什么控制动弹不得。
从这些人进来时便这样了。
“洗礼!”
是老人的声音。
没等江辞从那股劲中反应过来,大片银箔纸从天而降,落在身上时瞬间皱缩,火星翕张变成薄薄细灰。
寺庙里飘荡着一股香灰纸钱和死人味……
远处传来一声乌鸦低叫,似乎是昨天那只,还是那么难听,江辞心想。
李禄瑟瑟发抖,“哥,这是要为我们奔丧嘛……”
这话听得让人不适应,但事实如此。
“祭拜!”老人。
***
江辞不知最后是怎么出来的,身体完全麻木一深一浅跟着农夫,他的记忆依然停留在老人那双冰冷的眼睛。
那双抠掉的眼睛。
老人一直是眯着眼,江辞便下意识以为是皮肤松弛,导致眼睛变小,但当他抬手活生生把双眼挖出来时,他愣住了。
眼眶随之流下血,那双眼珠子就这么握在手中,他说,“居然没死。”
下一刻,老人直接血肉翻飞,迸溅一身,肉块更是碎成一地。
没错,老人替他们死了。江辞无法想象,他交出真的生辰八字,自己惨死景象。
也算是与死神擦肩而过。
忽地,肩膀被撞到,江辞渐渐回神,转头对上一双呆滞的眼睛。李禄被吓得不轻,当场晕了过去,还是农夫把他喊醒的。
醒来之后也没反应过来,此刻他踉跄着步子,对上江辞英俊脸庞时,才稍微有点反应。
“我……呕。”
李禄捂着嘴就往道路一旁跑,随后一阵吱哇乱吐。
江辞:“……”
我长的很反胃?
这倒不怪李禄,实在是因为江辞脸上迸溅不少血,他一看到就联想到刚刚血肉横飞的场景忍不住想吐。
农夫倒是很善解人意,贴心停下脚步等待李禄,“我亲爱的客人您不要紧吗?”
等李禄吐完,一张脸已经惨白,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但农夫还是贴心递上手帕。
“谢谢。”
三人回到住处时,有几名眼熟的老玩家坐在沙发上聊着什么,江辞推门而入时,就看到这一幕,几人目光瞬间被吸引。
客厅陷入一阵死寂。
洛许南摆正头,语气虽然波澜不惊,神色间闪过一丝讶然,江辞捕抓到了。
“你们挂彩了?”她说话有一丝不屑,似乎早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需不需要处理一下?”
江辞听出来了,洛许南不是惊讶他们挂彩,而是惊讶他们居然活着回来了!
“哦你说这个?”江辞不以为然,指尖擦过面颊,抹下一丝血。
血液干涸的很快,已经开始有干掉的迹象。
“不是我们的血。”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不已,不是他的血,是谁的??!
他们居然没有挂彩!就这么毫发无损回来!这怎么可能!
众人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洛许南脸上已经掩饰不住,惊讶问道,“那是谁的?”
“不认识是个老人。”
众人:“……”
你看我们信吗?
说完这话,江辞眼珠一转无视掉他们想继续追问的心,他瞅着四周。洛许南好心提醒,“浴室在东边。”
“谢谢。”
这里没有淋浴,但好在有浴桶能洗澡,但他来到这里只有一件衣服可以穿,没办法,江辞洗完澡向老玩家借了件衣服穿。
“还别说,你穿着有点大。”穆丝茗调侃一句。
穆丝茗三十出头,身材微胖,脸是方形带肉,长着一张和蔼脸,拥有着啤酒肚,这也使他看起来比较亲切。
江辞身高179算中等个子,腰窄腿长,但他很瘦,看着单手就能拎起来的小鹿。穆丝茗继续调侃,“你们小年轻人,就追逐瘦美。”
他拍拍肚子,“看看我这才是健康,金钱。”
这话听着挺幽默,洛许南笑笑说,“时间不早了大家都去休息吧”说完,她看向江辞,“厨房里还有给你们留的饭。”
看来,洛许南并没有想让他们死。
江辞点点头道谢,准备去吃饭。
“不好了!!!”一男人匆匆跑下楼,“洛姐你快上去看看!”
喊不好的人是今天崩溃的老杨,江辞对他还是有点印象。
洛许南眉头微皱,“怎么了?”
老杨:“有几个新人玩家进入201房间就再也没有出来!”
“走,上去看看。”
江辞举手:“我也去。”
“好。”洛许南对着剩下的人说,“其余人在这里等着。”
201在二楼东边第一个房间,到二楼,三人还未到门口就听到断断续续的戏腔。
“有人在唱戏。”
老杨面色并不太好,他说,“我下来之前就听到201有人在唱戏,当时挺害怕就下来找你们了。”
“过去看看。”洛许南。
房门吱嘎一声被推开,屋内戏腔停顿片刻又继续唱了起来,他们没有带灯,整个房间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老杨你去拿个煤油灯。”
“好。”
话音刚落,屋内忽然亮起光,江辞眯眼看去,一盏煤油灯在桌台上燃烧,桌台前坐着一个人。戏腔声就是在那里传来的,他似乎在对着镜子梳妆打扮。
老杨停下脚步:“……”
三人下意识屏住呼吸,因为这个场景实在诡异。
乌黑长发松松垮垮垂在背后,拖长尾音的戏腔声依然不断。
“河畔桥,盼君归…又一载,君不知何去……”
他唱的一顿一顿,像卡掉的老唱机,断断续续。
洛许南:“你在画什么?”
那人不理会洛许南,手肘高高抬起,动作迟缓,呆滞,仿佛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牵制着他。
江辞微垂着眼,询问站在最前面的人,“进去?”
对方还没回答老杨先开了口,“我不进去!”洛许南回头看着老杨没说话,或许是意识到自己表现太激动,他道,“我在门口帮你们看着。”
两人没再争执什么,转身淹没入房间里,屋内很黑,只有桌角那一方地亮着。
哐当——
门猛地自动关闭,江辞在门边垂了两下,只能听到沉闷声响,洛许南倒没觉得什么,语气很平静,“没用的,打不过。”
“现在怎么办?”
洛许南没说话直直往前走,房间并不大,周围散发着浓浓的的腐臭和霉味。刺的人鼻子不舒服,江辞跟在洛许南身后。
奇怪的是两人相隔几步之远,他却眼睁睁的看着洛许南越来越远,最后变成黑点。江辞加快脚步,却像被困在梦境,永远没有尽头。
“洛许南!”
江辞喊着,手往前使劲捞了一下,下一刻,他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踉跄着往前两步险些栽倒。
一双眼睛漆黑如墨,在烛光下缓慢聚焦,等江辞反应过来时,他已经站在镜子面前。镜子不高,只能照到他下巴以下,白色T恤紧贴着脖子,外面套着红色连衣帽。
喉结滚动,他下意识做着吞咽动作。
镜子前,不光有他,还有“他”。
那东西微低头,手里还捏着毛笔,上面沾着黏糊糊的一抹红。
江辞想往后退,那东西又动了起来,这次低的更厉害,后脑勺全部展现在他眼底。记得老杨说201闯进来的是一批新人玩家,那这个会不会也是?
于是,江辞壮着胆子拍拍他肩膀,“闯进来的新人?”
本来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以为不会得到回应没想到对方居然回应了他。
“是……”
“那你在这里干什么?”
“唱戏呀。”对方语气僵硬,“你要试试吗?”
试什么?江辞不敢问,他怕下一秒对方就试试让他脑袋搬家。
“你怎么不说话?”
说话间,他抬起头,手肘也跟着抬起,江辞发现他动作很诡异,举手投足间有一种顿挫感。
“不想说。”
“为什么?”
他头抬的更高能与江辞对上视线。
脸上的油彩妆化了一半脸,江辞思考是要抄起煤油灯砸过去,还是转头跑。
“咯咯咯。”
他没来由的笑了,幅度很大,嘴角咧到耳朵根,江辞知道这是常人不能到达的弧度,下一刻,只见他举起手中笔活生生插进自己眼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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