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子确实有些眼熟,他忽然记起丹鹤楼的竞价拍卖,两个女子之一就有一个叫麦姑娘的人。
他的弟子们平日里最为信服自己,怎么到了危难关头,他们不求自己庇佑,反而去求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又肮脏邋遢的女子?
她之前不是还衣净肤洁的吗?怎么会突然变成这幅鬼样子了?
石民心中纳闷,手中已掷出一道符纸砸中紫蛫兽的尾巴。
符纸击中紫蛫兽的尾巴之际,化作一根粗壮的麻绳,紧紧缠绕住它的尾巴,绳子的另一头被石民牢牢攥在苍劲有力的掌中。
紫蛫兽一惊,用力摆动尾巴,在地上横扫一通,粗大的麻绳转瞬间就被它的尾巴给切割断了。
重获自由的紫蛫兽朝石民吐了吐舌头,却不攻击他,仍是把目标对准众多弟子。
石民眉下稍惊,怎么会束缚不住这畜生,以前明明可以的。
他重新审视着追捕弟子们的紫蛫兽,眼眸暗闪,它身上的的颜色变的更紫了,个头也更大了,足有一层屋子的高度。
它竟能长的如此之快,片刻之间便能长出数丈,真是怪诞!
这时,武统越由远及近的高呼,惊的石民眉心一跳,“掌门,丹鹤楼内并没有罄音石!”
甘利斌紧跟着喊道:“是啊,掌门,杂货间的地板都被我们翻了个遍,啥都没有!”
其他四人皱眉附和,“是啊,是啊,根本就没有罄音石!”
石民面色恍惚的愣住了,怎么可能?那个地方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连老婆孩子他都不曾透漏一句,就更别说其他人了。
会不会是他自己记错了,石民努力回想,可想破脑袋也没能想出答案。
这才彻底慌了神,“怎么办?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呀?”
他挺拔的的身姿在此刻弯下了脊梁,茫然失措击垮了他眸中的镇定,使他整个人看起来神魂错乱。
几个弟子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头顶那巨大的紫蛫兽,只要稍微挪动下爪子就能将他们全部踩死,在生死关头,他们对这位人人敬仰的掌门失望透顶。
“石民,你怎么能拿我们这么多条人命开玩笑,那罄音石本就是镇山之宝,你怎能私自挪动?”生死就在眼前,武统越也顾不上什么尊敬不尊敬的,直接抛开弟子身份,大声质问石民。
石民怒目射去,武统越被他吃人的眼神给威慑住,不敢再多言语。
甘利斌平日里本就对掌门石民多有意见,只是平时碍于他是掌门之尊,才不得不尊敬几分,此刻却见是吗民藏镇山之宝,可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他再也不必勉强自己顾及什么掌门颜面,上来就是直呼其名并怒斥,“石民,枉我们尊称你一句掌门,可你看看你做的好事,已经让整个原邺山都浸泡在了血海之中了!”
戚赢、魏壮、夏峰、管全魁也同时表达对掌门石民的不满,纷纷跟着指责。
受人多年爱戴和拥护的石民此刻怎么能容忍别人对自己的质疑和指责,他眸光含冰,高声怒喝:“本掌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原邺山弟子们的安危,要不是有人密报最近有人打罄音石的主意,我也不会讲它藏起来!”
众弟子嗤之以鼻,并不相信。
武统越突然抽出腰间利剑指向石民的胸口,威胁道:“石民,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交出罄音石,这样大家都还有条活路,否则,大家都得一起死!”
甘利斌第二个拔剑指向石民的后背,“事关生死存亡,要是你不交出来,就休怪我刀剑无情!”
“对,快交出来!”戚赢拔剑直指石民脖颈,咬牙切齿道。
“交出来!”其他三人也纷纷拔剑指着石民的胸膛。
刚才正在适应高度的紫蛫兽,此时已经完全能调动四肢,它俯视着脚边的蝼蚁,肚子咕噜噜叫的震天响亮。
“孽畜,拿命来!”焦灼之中一道凌冽的女声打乱了众人的心绪。
紫蛫兽本要低的头被一道长长的白绫给缠住脖颈,一股强大的力道将它强制牵到一处空地上。
石民额头紧皱,直到那熟悉的身影落在跟前,他才无奈叹息,“不是让你们在屋里等着吗?怎么如此不听话!”
季莲欣手掌攥紧白绫,集中精力对付紫蛫兽的她没有多余的力气回他。
她的身后跟着忧色匆匆的秦笙,她看着眼前的场景,突然解脱似的笑了,“你们放开他,是我挪走的罄音石!”
她话一出,众人唏嘘不已。
石民更是大为意外,惊怒之下,两掌拂开身前的几道利剑,抬手就劈头盖脸地扇了她一巴掌。
秦笙的脸被扇出一个又大又红的巴掌印,嘴角溢出血丝,她短暂震惊之后又恍然明了,嗓音清冷,“打我也晚了,罄音石已经被我给毁了!”
“是谁让你这么做的?”石民一把掐上她白皙的脖颈,咬着牙根狠戾问。
他眼底的狠辣,让秦笙的心底生出一丝寒凉,这寒凉随着石民手上逐渐加大的力气而凝成了冰晶。
眼珠里的冰晶因温热的眼眶而化成了轻薄的雾气,她不挣扎,让他掐死也好,反正这一生她过的又乏又累,还不如死去的好。
石民想要问出答案,才不得不松开了手,“快说,不然今天谁也别想活着出去!”
阴冷如恶鬼的声音从石民的嗓子眼里挤出来,他双手紧紧抓住秦笙的胳膊拼命摇晃,想要将她紧闭的双眼摇开。
秦笙猛然睁开幽怨的眼,突然放声大笑,“哈哈哈,果然,你的心里,从未在意过我,呵呵呵!”
她笑的绝望凄惨,像是一个被人抛弃和遗忘的弃妇。
“你再不说,可就没有机会了!”他阴鸷的脸上挤出一丝温和,“秦笙,我们都要好好活着才是!”
“是得好好活着!但那是你们又不是我!”秦笙眼角的泪水滚落到毫无血色的唇边,她只尝到前所未有的酸涩。
石民不解,“你为何这样说?”
“因为自始至终只有你们三个才是一家,我是那个多余的,只是一个侍候你们的老妈子,一个求人垂怜的家奴而已!”秦笙挑起血唇,讥笑道。
“这些都是家里的私事,笙儿,你先告诉我罄音石在哪里,不然,那紫蛫兽发起疯来,你们三个我可是谁都护不住的!”石民放缓语气,第一次轻柔地叫了一声她的小名。
那声梦寐以求的笙儿,让秦笙红了眼眶,万千委屈萦绕心头,堵的她喉咙臃肿疼痛。
“你快说啊!”石民隐忍着怒气,眯着眼,紧咬牙根,用力捏住他的肩膀。
秦笙吃痛,余光看到那挣脱开白绫的巨紫蛫兽正低头抵向表姐季莲欣。
她挣扎着推开石民,拼尽全力跑到表姐身前,在紫蛫兽尖锐的紫冠即将抵上表姐胸口的那一刻,她用自己的身躯将表姐撞开。
这一幕发生的过快,就连石民都没有反应过来,季莲欣回身要救表妹,可为时已晚,紫蛫兽那如刀刃的紫冠已经贯穿了她整个胸口。
“不!”季莲欣眼含热泪,一道白绫再次缠上紫蛫兽的脖子,她沿着白绫上飞,纵身跳上紫蛫兽那硕大的脑袋上,她将表妹从紫冠上救下,揽着奄奄一息的人接连跳下白绫。
紫蛫兽转动着大脑袋追着两人的身影旋转,石民见状忙拔出宝剑,攀附住紫蛫兽一条粗大的腿爬上它的后背,朝它的侧腹部刺去。
紫鳞甲坚硬如石,任他怎么用力剑锋都刺不进去半分。
眼看紫蛫兽张开的大嘴就要把妻子季欣莲和秦笙一同吞下,他情急之下将手中的剑对准紫蛫兽那如灯笼大的圆眼上。
剑锋凌厉,只是偏了一分,刺中了它的上眼皮,紫蛫兽眨了下眼睛,剑就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就在此时,一本本竹简又快又准地砸向紫蛫兽分泌着恶臭粘液的嘴巴,壮硕如楼的紫蛫兽,慢吞吞地挪动着爪子,转移了目标。
当它发现攻击它的人时,嘴巴里已经填了数十卷竹简。
它舌头一卷一伸,就将竹简卷成一团,一口朝那人吐了过去。
“户管事!”石民望着来搭救的人,面上大喜。
今日他本来在闭关修炼仙术,听得山外惨叫一片,这才强制断了修炼之术,拔身出来,身体不免被伤到七八分。
因体内的真气还未恢复,他无法施法降妖,本想着只要有罄音石在,原邺山就从来没有过他降服不了的妖。
但,可气的是罄音石找不到,他的真气还未恢复,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外,不过,如今有户管事在,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户天勇以竹简为器,竹简无虚发的对着紫蛫兽身体的薄弱部位攻击,如眼球、嘴巴、耳朵、还有爪心。
紫蛫兽被砸的连连哀嚎,别看它巨大无比,一爪就可以踩死一片人,可正因为如此,户天勇才得以以竹简为箭击中它的软肋。
紫蛫兽躲避不及,只得摆动脑袋和尾巴撞击户天勇,户天勇身形灵巧的躲避着,落地后再次攻击。
被吊打的紫蛫兽气的吭哧吭哧的,它摆动着两三人粗的巨大尾巴,胡乱甩着,将原邺山的一二层山楼砸的面目全非。
户天勇瞅准时机,飞上原邺山的五层,一跃而下跳到紫蛫兽的脑袋上,他双掌中已经握了六根燃烧着的火折子,一股脑的就朝它的紫冠根部迅疾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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